第252章 3.迷之少女如嬰孩
- 型月:百萬士郎大盤點
- 誅世之墨
- 4350字
- 2024-12-12 12:44:53
少年,胭條巴。
他從想要吞沒他的黑夜回到了家,回到了另一只野獸的巨口,從未擺脫為他準備的舞臺。
作為目的地,作為家所在的公寓,確實存在于這片公寓林立的地域之中。在周圍只有同樣規模的巨大建筑存在,雖然已經看見了如同圓形高塔的公寓,不過走近前去卻花了一段時間。
真正的公寓是如同豆腐一樣的四邊形,如同違逆著某種法則一般直立著,顯得不太真實。
雖然只有十層卻相當高。
原本是圓形的公寓,在周圍用水泥砌起了圍墻。從正門延伸進公寓的路僅有一條,像泰姬瑪哈陵前的步道一樣。只有唯一的一條路,向著公寓的大廳延伸過去。
從上空看是一個圓形,兩棟樓合并成了圓形。
詭異的公寓。
原本似乎是蓋來當員工宿舍,一、二樓為休閑設施,目前則被閑置。大概是由于不景氣,無法再這么浪費電力了吧。
兩棟建筑都是十層樓,房間數是每層樓五個。東西合計每層樓有十戶。房間是3LDK的西式風格與和式風格的折衷,水道的配置相當粗糙。建成后十年左右就開始出現向樓下漏水的現象。停車場的車位在公寓的地上有四十個,地下還有四十個。
當然,無人見過地下停車場。
至少胭條巴在這里寄居的日子從未聽說過。
雖然公寓的東棟和西棟是互相分離的,不過一層的大廳是共享的。電梯也只有一部。雖然很氣派但畢竟還是一棟偷工減料的建筑。比起機能性來還是外觀比較突出。而且聽說電梯從一開始就故障了。住戶們相當抱怨,電梯到五月的時候都還不能使用。
房間數每棟樓有五個,從六點鐘方向逆時針數是一號室、二號室這樣來區分。東棟是一號室到五號室。六號室到十號室位于西棟。
這是某個魔術師的工房,也是一個大結界所在之處,東西兩棟不過障眼戲法,一棟是用來放尸體,姑且算是尸體吧。
這些尸體日復一日的產生,然后被棄置,隨后日復一日有人偶進行其人生的重演。
之所以無人發現,當然得益于這所公寓得天獨厚的圓形優勢,還有影響感知的電梯,讓人以為兩邊都有人住。
在養母的教導下,胭條巴再怎么說也是個合格的魔術師,基本常識還是有的,能輕角辯認出魔術師工房。
所以,他去和那位魔術師談判了。
是的,如此魯莽。
這么想著,回頭望了一眼,空無一物,但夜幕中,總像有無數野獸的眼睛注視著,要在他最薄弱的那一秒將他捕殺。
讓他這個不成熟的魔術師喪命。
在公寓門前,有一個石碑,幾乎讓人誤以為是黑色石碑的影子,是一個身著黑色外套的男人。
與靜靜的慘禍相應的,惡魔一般的黑影——
“荒耶——”
吐出那個男人的名字,真是可悲啊,這個男人的一生,從沒注意到自己正是“Araya”。
我能體會到,這個年齡高達兩百多年之久僧人的心情,正是因為什么都做不到,救不了別人,才會背負上心枷,才會苦悶。
“你回來晚了。”
沉悶的聲音,古井不波。
——啊,一如既往,這個男人封閉內心,說實在的,我喜歡這個男人,因為我們很相似,我能體驗他的心情。
“遇到一點事情,但是,和你也沒有多大關系吧?”胭條巴整了整衣服,準備越過他走進公寓。
“圣杯戰爭開始了。”
咚,咚——
心臟在加速跳動,
無形巨手讓人窒息的扼住腕喉。
圣杯戰爭?
這是怎么回事?不是每六十年才會開始嗎?不是,在那個冬木市嗎?在那個被大火毀滅的小城市里嗎?
胭條巴知道,他必須弄明白這一切了,問出了這些話,等待臺密之僧的回答。
僧人臉上帶著經典的苦惱的表情,他那魔術師不應有的強韌身體,會讓對峙者感受到要嘔吐般的重壓。
“淺上,巫條,本來還有一個白純,但你把他拉出局了,胭條,你應該代替他。”
“是命令嗎?”
胭條巴心知肚明,此乃拯救他人所必要之業障,即所謂代價者。
“不是命令,你可以拒絕。”
胭條巴皺眉,拒絕吶,呵,真是諷刺。
就像是皿煮一樣,是不是發自內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我能拒絕嗎?
圣杯戰爭……
“今晚你就給我答復吧?!?
荒耶的身影不知何時消失,只留下胭條巴在那糾結。
——先回家吧。
事已至此,家里還有三張嗷嗷待哺的嘴,容不得他多想,這一天要做的事有太多了。
公寓內部的墻壁統一漆成乳色,極端的清潔。外面的空氣明明是那么冷,公寓之中的空氣卻顯得非常燥熱。
雖然也許不過是暖氣開得太強了,但是感覺上竟像是人的呼吸一樣。燥熱,如同圍繞在肌膚周圍的空氣,不知為什么—仿佛自己正身處生物的胎內一般。
這就是迂回構造的十層公寓。
太極圖的伽藍。
可說是沒有固有結界的荒耶人工做成的,他心情風景的體現。
結界名,奉納殿六十四層。
至于固有結界是何物——
“巴!巴!”
一聲聲的呼喊,將少年從那魔術的世界拉回。
大廳,是維系著兩棟建筑的唯一空間。
圓形空間的中心,有一根巨大的像是公寓的脊椎一般的立柱。這是在一層到十層之間移動用的電梯,同時立柱的側面也有著像是樓梯的東西。電梯和樓梯靠著墻圍起一個像是柱形的東西,這種立柱讓人感覺非常的毛骨悚然。
在這種立柱前,一個少女,紅發的少女,聲音清脆動聽,仿佛銀色的供神之鈴聲,眼眸是圣青色的,樣貌,也是美麗的。
凌波微步腰弄柳,體態是二十年挑剔就的溫柔。臻首蛾眉眉掃黛,臉兒有一千般說不盡的風流。
“——”
或許是剛才那無法預料的失控令自己心悸,胭條巴突然覺得,這個相處了很久的少女,似乎很像那個魔女。
由其是那雙眼,太像了。
就像禍國殃民的妖妃?
呃——
怎么能這樣想,她是怎樣的少女,自已還不清楚嗎?
“巴?巴?你在走神唔?咦?你的眼放在我的胸口上了哦,呀啦,該不會是……哼哼,雖然但是,真沒辦法。你畢竟是個男人嘛,也到了年齡了呢?!?
少女走到近前,見他在想別的,卻還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忍不住揶揄。
“笨,笨蛋!我才沒有!”
胭條巴羞恥的往后退了幾步。
“哼嗯——?巴,你臉紅了哦?真是沒什么說服力呢,啪——”將少年逼到墻角,雙手撐著墻,紅發少女對他發起了壁咚。
胭條巴,戰斗不能?
“來,讓我掂掂你的,就算你真那么想也沒事,就當是住宿費用什么吧。我還可以當你的女友哦,巴!”
魔女!
果然她是魔女!
小心的護住自己下體,胭條巴紅溫的小聲道,“祈,不要開玩笑了!這根本就不……”
“哎?”
被稱之為祈的少女聽話的收手,右手撐在左手上,捏著下巴,一臉無知無奈的說,“可是,媽媽給我的知識里說,報答男性最真誠有效的就是肉……嗚嗚嗚,好痛,敲腦瓜會變笨的!”
“你現在就很笨,”以手撫面,不知從何說的胭條巴深呼一口氣,強調著,“聽著,阿祈,不管你媽媽說了什么,你總要有點自我辨識能力吧?把身體當作貨物,是最卑微的人。還有,那樣事,只能和丈夫、妻子做!”
“可是不是還有牛郎和……啊嗚!又打我!巴真壞!”又被敲了下,疼得祈淚花都出來了,雙手護住小小的腦殼,憤憤不平的道。
“那些是活不下去和自甘墮落的人,總之,這些都是達咩噠!”
胭條巴嚴厲的說道。
甚至產生了一秒的幻覺——老爹訓女兒?
我大抵是病了,沒救了。怎么天天胡思亂想?
“我知道啦,巴,但是,我說做你女朋友的事是認真的哦——??!”
剛答應又作死的祈又雙叒叕被迎頭一擊,“為什么你還會打到!明明我都護住頭部了!”
胭條巴,習得概念技能——給女兒的迎頭一擊。
????
吱呀——
推開房門。
沒有重復的噩夢,這是他向荒耶爭取的權力。
“歡迎回家!”
照入眼簾的,是一個臉上取回笑容的婦女,視線微移,沙發上坐著一個自信的男人,他正在看報紙。
女人叫胭條楓,男人叫胭條孝之。
他們是胭條巴的父母。
“祈等不到你就自顧自的下去找你,然后在電梯里打圈呢,剛才還打電話說迷路在電梯里了,呵呵?!?
胭條楓輕笑著,將兩人迎接進內,轉身向廚房走去,“你們先坐吧,我去給你們拿點水果。”
“討厭啦,胭條阿姨怎么都說了?。⊥郏瑏G死人了!”祈捂著臉,覺得自己形象被破壞了,紅著臉沖入胭條巴的房間。
胭條巴:“?”
一口老嘈,不知從何說起,你是沒有自己本來就是笨蛋的自覺嗎?你還有什么形象?快從我房間出來啊——
“嘛,母上大人,還是讓我來吧,”胭條楓是不會做飯的,她是個廚藝廢材,胭條巴深明這點,為了不讓她做出什么反人類食品,都是他回家后做飯。
這也是祈被收養在胭條家認識到的準則——巴不做飯,就不能吃飯,人不吃飯,就會餓死!
“是是是,沒有巴做的飯,媽媽已經活不下去了呢?!彪贄l楓一臉贊同,高高興興的端出水果,讓出廚房。
“祈,出來吃點水果吧?!?
她敲響房門,將害羞的祈叫出來。
“我開動了!”
果然,是個笨蛋呢。
“話說回來,巴,我們也該搬到出這里了,這里的環境,說到底也不是多好……你的意見呢?”
看著報紙的胭條孝之突然問道。
“哎?我,沒什么意見,不過,家里生活不是很拮據嗎?”胭條巴的聲音從廚房傳來,有些意外。
家里就是因為沒錢才會有后續問題的。
好在,他有努力干活請人幫忙,才讓胭條孝之有時間喘息,把駕駛證考了,好不容易才找到個工作。
順帶一提,他是在好朋友黑桐干也介紹下,到了知名人偶師的工房工作的,有這位冠位級的魔術師幫忙的話,一切都是小事一樁。
“嗯,”胭條孝之點頭,聲音多了幾分喜意,神情都眉飛色舞,“我的投職簡歷,不知為什么被淺上集團的人看上了,而且還安排了員工福利的房子!”
“淺上集團?真是太好了,親愛的!”
胭條楓高興的抱住丈夫。
????
晚飯后,就是入睡時間了。
“……”
半夜爬起,掃了眼不知何時又跑到自己床邊睡覺的祈,胭條巴穿上衣服,悄然離開,來到了那棄置人偶、腦髓的,荒耶所制造工房的禁地。
“來吧,繼續吧,胭條巴,我會導引你掌握自己的起源,”已在那里,荒耶宗蓮手中拿著不知名的試劑針,胭條巴也沒有任何反應。
習以為常的來到他面前,躺在那個平面上,露出上半身,任他將針扎入體內。
——疼,骨髓都壞了,筋絡都在扭曲,血液在體內亂沖,頭腦又漲又悶又痛。
但是,沒關系。
比起自毀式的鍛煉,還受的了。
“你的起源,是“劍”,神劍、魔劍、妖劍、圣劍、靈劍、仙劍、鬼劍、邪劍……這個世上劍有無數類別,可單一的起源劍到底是什么?胭條巴,你是天生的殺人機器,只有這一個答案!”
荒耶一邊扎針,一邊給他用上現代的魔術儀器,測試他的一些數據,嘴里不斷貫輸他那套思想。
“哈!哈,哈啊——”
想開口反駁,發出的是痛苦的呻吟。
堅定的意志敗倒于身體的感官,身體無法忍受痛苦。
但他想說,劍這東西,明明是為了守護,為了反擊而存在的。絕對不是單純的殺戮。
“胭條巴,你的意志可謂黃金,我只在你身上看到了人類所謂的價值。我往你體內注射了七夜家的退魔之血,巫凈家族的血,淺上家族的血……甚至非人的血也不在少數,你竟然能如常人生活……起源也未覺醒,可惜了,如果你能活過圣杯戰爭,我會再嘗試的?!?
還是無效,試驗結束,荒耶宗蓮對這件事亦感到疑惑,或者說震驚,世上還有這樣的人類嗎?
明明身體里有各種血液在流淌,卻沒有迷失自我,沒有變成一個怪物,這些刺激,都對他無用嗎?
緩過來后,胭條巴坐起,捏了捏手,還是沒有異樣,他說道:“啊,起源不起源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確實有被影響吧?這些血,能消除嗎?”
“那只能全身換血了。他們已經是你的一部分了,你正可謂向著非人轉變,”荒耶宗蓮告訴他,這件事幾乎不可能了,血液會隨著循環流遍全身,和普通的血融合,哪怕抽出,恐怕也不能確保沒有殘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