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師徒談心
- 練武奇才,驚呆了黃蓉
- 一杯無醉
- 2074字
- 2023-09-04 19:28:35
夜?jié)u深。
襄陽城中依然燈火通明。
大戰(zhàn)雖結(jié)束了,戰(zhàn)后的善后工作卻沒有那么容易結(jié)束。
武修文靜靜坐在院中石板地上,他本想練習(xí)朱子柳新近傳授的一陽指,可心緒難平,始終不得其法。
忽必烈雖鳴金收兵,卻并未撤軍,蒙古軍依然在襄陽城外扎營。
郭靖率領(lǐng)群雄繞道西門進入襄陽,呂文德親自出城相迎。
原來在武修文等人于城外廝殺時,黃蓉已帶著其余人進了襄陽。
呂文德在城墻上看的清楚,若非蒙古軍后方亂起來了,蒙古兵也不會如此輕易撤軍。
聽黃蓉說是郭靖率隊襲擊蒙古軍后方,呂文德自是對郭靖等人十分熱情。
他在城中備好了酒菜,設(shè)宴款待群雄,席中對郭靖甚是推崇,言道有郭大俠在此,襄陽城必可高枕無憂。
武修文冷眼旁觀,只覺此人甚是陰險。
只因呂文德話里話外雖對郭靖推崇有加,實際卻沒有給郭靖絲毫兵權(quán)。
簡而言之,郭靖死守襄陽城,只能指揮一眾武林人士,無權(quán)調(diào)動城內(nèi)一兵一卒。
如此一來,守城的功勞,郭靖自也不可能分到分毫。
武修文不知郭靖是否能夠明白,但見黃蓉眼中的嘲弄神色,至少黃蓉是心知肚明的。
武修文懶得在那看呂文德嘴臉,吃飽喝足便告辭離開。
呂文德有求于郭靖,是以給郭靖安排了一座占地極大的宅子,離北門不遠。
美其名曰是讓郭靖能少些奔波之苦,實際卻是想讓郭靖守在北門第一線。
郭黃二人沒有拒絕,武修文自也無計可施。
出了宴客的府衙,武修文是走回住所的。
但見城中處處有哭聲響起,越往北哭聲越大。
到得北門附近,只見房屋破敗,不時有人自破損的房屋中運出大石。
顯而易見,那是蒙古軍攻城時拋入城中的。
城中是滿地狼藉,府衙卻是觥籌交錯,這便是現(xiàn)在的大宋。
武修文自顧自回到小院,心中沉甸甸的。
他初來神雕,只想集齊五絕的武功,順便將前世心中的意難平撫平。
可在洛南時,眼見蒙古兵挑起嬰孩,他開始想為大宋做些什么。
他隨著郭靖一路廝殺,遇見大宋第一個名將,卻是如此不堪。
武修文早知南宋已病入膏肓,可真?zhèn)€親眼瞧見卻又是另一番心情。
他不禁迷茫,做的這些是否有意義?
原著中,郭靖黃蓉甚至連郭芙、郭破虜都戰(zhàn)死襄陽,值得嗎?
以郭靖黃蓉的武功,他們只要留在桃花島上,又有誰會去跟他們?yōu)殡y?
武修文怔怔的望著月亮出神,直到小院的門被人敲響。
武修文起身打開院門,便見郭靖與黃蓉站在門外。
黃蓉笑道:“文兒,沒打擾你罷?”
“沒有。”
武修文搖搖頭,請二人入內(nèi),順勢攙扶著黃蓉往屋中走去。
“師娘有孕在身,要好生歇息。這么晚了,怎的還不休息?”
黃蓉在桌邊坐下,笑道:“還不是看我們文兒有心事。”
武修文先請郭靖坐了,又給二人各斟了杯茶,道:“弟子就是看不慣呂文德那自作聰明的樣子。他那些小伎倆,弟子都能看出來,師娘為何不拆穿他?”
黃蓉道:“拆穿他又能如何?”
她嘆了口氣,又道:“撕破面皮,咱們就能不理襄陽了嗎?”
武修文道:“大宋已經(jīng)爛透了,咱們何不回桃花島,逍遙自在一生?”
郭靖肅然道:“文兒,莫非你以為我一心抗擊韃虜是為了大宋?”
武修文道:“莫非不是?”
郭靖道:“自然不是!我是為了千千萬萬漢人百姓!”
他頓了頓,又道:“你也去過北方,在蒙古地界內(nèi),是何模樣?”
是何模樣?
武修文細(xì)細(xì)想來,便是比起后世摩肩擦踵的人流,此時北方地廣人稀,甚少遇見人。
郭靖悲聲道:“靖康恥前人口萬萬,而如今人口卻只有八千余萬。短短百余年間,人口銳減兩千多萬!這其中死于外族之手的少說也有四五百萬!”
“我曾隨蒙古軍西征,知曉其動輒滅族。北方被蒙古侵占的土地上人煙稀少便是明證。一旦蒙古韃子徹底侵占了大宋,到時還不知有多少人會命喪蒙古鐵騎之下!”
武修文頓時驚得說不出話。
兩千多萬!
前世他對歷史不甚了解,只是隱約聽說元朝一統(tǒng)天下后,大肆殺害漢人。
可那是元朝,此時忽必烈還只是領(lǐng)軍的王子,就連蒙哥也還未繼承汗位。
即便如此,大宋已銳減兩千多萬人口,待忽必烈建立元朝,人口又會銳減到何種程度?
郭靖道:“呂大帥若真為我請功,我還不敢接受。”
武修文詫異道:“為何?只要大權(quán)在握,豈非做事要方便許多?”
郭靖道:“你也知大宋官場昏暗,傾軋嚴(yán)重。強如岳武穆,亦未逃過傾軋,為師自問遠不及岳武穆,如何敢趟進這潭渾水?”
“而且,為師不為官,便能自由選擇在何處抗敵。若是為官,上峰調(diào)我去別處,我去還是不去?”
武修文未曾想到郭靖竟如此通透,道:“師父思慮深遠,弟子遠遠不及。”
郭靖擺擺手,笑道:“這可不是我想到的。”
武修文頓時了然,亦是露出一縷微笑。
黃蓉笑道:“文兒,你已長大成人,當(dāng)知過剛易折的道理。即便心中再不滿呂大帥的所作所為,也不該當(dāng)面甩臉色,他是襄陽守軍主帥,往后在襄陽,還要仰仗于他。”
武修文兩世為人,豈能不明白如此淺顯的道理。
但在他看來,卻是呂文德需仰仗他們,自是無須給其面子。
現(xiàn)下聽黃蓉說他們要仰仗呂文德,不禁很是詫異。
“師娘,是他呂文德需仰仗咱們才是罷?”
郭靖嘆口氣,道:“常理來說,的確如此。可文兒莫忘了,咱們的目的是守住襄陽,而呂文德卻未必。”
武修文道:“他想加官進爵,難道不是一定要守住襄陽嗎?”
黃蓉苦笑道:“若朝廷真?zhèn)€是論功行賞,大宋又何至如此?放眼如今朝廷重臣,皆是奴顏卑主之輩,有幾個真心為百姓的?”
武修文沉默良久,終是試探道:“大宋既已糜爛至此,師父何不揭竿而起,另起爐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