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鴻驚早已隨游榮慶坐在席上。她向門口看去。
齊家,段家,柳家,公羊家……
容州界有名有姓的世家基本上到位了,沒想到今天這么有面子。
除了女君們還未到場,只差……
自己的好兄長,游鴻傲。
游鴻驚身側(cè),靜靜地躺著一把刀。
佩刀被她拿起,在懷中輕輕擦拭著刀鞘。
方才派去的小廝回來了,諸女君緊隨其后,一一落座。
段安柔列在女君第二位,進來時,游鴻驚與她眼神交匯。
段安柔不經(jīng)意的視線交匯后,眼眉低斂,端坐在席位上。
這一眼,她便知道今日的宴會要有好戲看了。
最后一位女君就座不久,一個聲音響起。
“父親,母親,諸位,恕我來遲了。”
真是令人討厭的聲音,游鴻驚瞇著眼睛。
游鴻傲身著絳色長袍,腰間配了一副翠玉刀飾,此刻帶著歉意的微笑朝著上首作揖。
“還請父親不要怪罪,實在是孩兒忽然得知一則消息,一時未能脫身,才耽誤了時辰。”
游榮慶向來喜怒不形于色,聽完神色也無太大變化,略一皺眉,揮了揮手讓他坐下。
宴會開始。
一時歌舞升平,歌女聲色婉轉(zhuǎn),舞女舞姿曼妙,奇珍異果、海味山珍隨侍女的動作置于桌前,諸位客人面前的酒樽也由她們輕柔滿上。
游鴻驚蹙眉,對宴會上的這些彎彎繞繞不感興趣,還有點想笑。
不知道是哪位神通廣大,敢舞到她面前。
敢做卻不敢當(dāng),只會在這種事上做一些小動作。
宴會氛圍逐漸高漲,游鴻驚輕聲喚來自己的侍女,將自己的話帶下去。
今日為了參加這場宴會,實在推脫不下,難得穿上了形制完整的服飾,雖然如今有術(shù)法加持,還是不習(xí)慣,游鴻驚總覺得束縛到她的手腳。
有些人一向按耐不住自己那可憐又膨脹的野心,要坐不住咯,游鴻驚以袖捂面,飲下這杯酒。
在場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游家將要宣告應(yīng)召上京的人選。
最出眾的,就是此刻被眾人行注目禮的她。
自幼習(xí)武,覺醒天賦,并且在容州界新生一代中隱隱呈現(xiàn)領(lǐng)袖之勢。容州界并非沒有其他天之驕子,游鴻驚總能讓不服氣的服氣。
當(dāng)然,游鴻驚并非完人,更不是萬人迷,看她不順眼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
要知道,靈帝向神州十六州界頒布上京詔令,各個州界推選數(shù)名能力突出之士,上京后凡被靈帝選中者,其家族皆享受帝王雨露,風(fēng)光無限。
最廣為人知的,就是二十一年前備受圣寵的那個人。
因為他,震蕩了整個神州。
此后,各大州界無不對上京詔眼熱,將忌憚拋之腦后,只恨不得將家族子弟全送入京才好。
面對這些世族的狂熱,靈帝為上京增添了限令,不限男女,但限年歲,四十歲以上不可通過州界進入上京。
為了上京的機遇,血親也能反目成仇。
游鴻驚并不贊成這種行徑,只可惜天不遂她愿,她的三哥自從知道一代人十年間只能出一位上京以后,對她的針對只多不少。
天既不遂她愿,就更別想遂他的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