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幾天，哥譚警局的巷子里都會莫名多出一些被捆綁后的罪犯。

他們大多都是昏迷狀態，每個人身上還帶著一張小卡片，掛在脖子上，像是母親為孩子出門準備的那種。

上面寫著他們的罪行和過往犯罪事實，可以有效幫助警方進行查案和追溯。

不過這些人大多缺牙缺指甲，還有一部分是被掰斷了手指。

據他們自己口述，似乎是因為抗拒羅夏的審問，而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除了活人，也會有一些尸體被丟到巷子里，只是卡片上關于他們犯下的罪行明顯更大，都涉及到了人命。

警察們為此忙得焦頭爛額，警局內部的鐵籠子都關不過來了。

他們一邊咒罵羅夏動用私刑，把罪犯都折磨得不成樣子，一邊又感激羅夏的小卡片，因為那簡直是最貼心的辦案工具。

完全不需要動腦，只要按圖索驥就能把一切查清楚。

即便新警監巴恩斯在辦公室里發了怒，要把這些卡片都銷毀，可還是抵不過現場警探的隱藏和審訊室的缺乏。

而戈登也在為前兩天差點抓住羅夏的事情，被巴恩斯狂噴。

“你應該帶精英小隊一起去！如果他反抗，就用槍打斷他的關節！”巴恩斯用力敲著桌面，一副生氣模樣。

“抱歉，我沒想到他那么難對付。”戈登撓著腦門，語氣里帶著歉意。

他平時獨來獨往慣了，只有老哈維能跟上他的節奏，所以一時間忘了精英小隊的存在。

巴恩斯瞪著眼睛，看了他半晌，然后說道：“記住，一定要把羅夏盡快抓捕歸案！我們不能任由這樣的危險分子活躍在哥譚！”

“是！”戈登表示收到命令，轉身出了門。

“看來你很頭疼。”本來在辦公桌前的老哈維湊了過來。

“是的，羅夏身手很好。”戈登又想起了那天晚上，以最后的速度來看，羅夏根本就是在戲耍他，根本沒有認真。

“很好？比你還好？”老哈維挑挑眉毛。

“別說笑了，哈維，我打不過他。”戈登對此很坦誠，雖然哥譚警局內部以及黑幫將自己稱為哥譚單挑王，但他知道那只是一種調侃，一種戲稱。

至少法爾科內家族的那個光頭殺手，論身手就比他更強。

“好吧，看來你確實吃了點虧，不過有人已經等待你很久了。”老哈維扭頭，用下巴點了點不遠處，戈登順著目光看去。

竟然是企鵝奧斯瓦爾德，看到戈登的眼神，他還揮手示意了一下，至于在身側保護他的依然是萬年不變的布奇。

“嘿，好久不見。”等戈登和老哈維走到企鵝身邊，他立即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服，伸出手。

戈登看了看他，沒有與其握手，而是詢問道：“哥譚的地下之王怎么來警局了？”

他們倆雖然認識，并且在法爾科內家族內戰的時候，互相幫過彼此，但隨著時間和身份的差距，兩個人也逐漸從朋友變成了對頭。

但最主要的問題是戈登無法忍受自己和一個殺人犯，一個地下黑幫的首腦稱兄道弟，成為親密的朋友。

所以他一直很抗拒企鵝的關心和聯絡。

奧斯瓦爾德早就料想到了如今的情況，不過他已經習慣了，身為上位者，朋友本身便會越來越少。

而且他現在已經不再是那個滿身魚腥味的打傘小弟了。

于是他重新坐回椅子上，說道：“我這次來，是想和警局達成一項合作。”

“合作？什么合作。”戈登雙手叉腰，有些疑惑。

“你們不想抓到羅夏嗎？”奧斯瓦爾德解釋道：“我看他最近非常活躍，已經給警局帶來了很多罪犯。”

說完，他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哦，還是說哥譚警局不想抓他，畢竟這樣打擊罪犯更加高效，也更加正義，不是嗎？”

“企鵝，聽好了！他那不是正義！”戈登義正言辭的反駁道：“我們一定會抓住他的！”

“那為何不和我合作？我手下正好有一些……你知道的，我們可以設一個局給羅夏，讓他自己上鉤。”

激怒戈登后，奧斯瓦爾德終于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對于西奧來說，羅夏對比起其他競選對手更讓他覺得如鯁在喉，因為他不知道這個人什么時候出現，又會在什么時候毀了他的計劃。

所以他要把危險扼殺在搖籃里。

被抓住弱點的企鵝自然只能遵從他的想法，打算先從羅夏入手。

“設局？”戈登皺起眉頭，似乎在猶豫這么做是否符合巴恩斯的理念。

“難道戈登警探不想抓到他嗎？”奧斯瓦爾德站起身，對著布奇說道：“走吧，看來哥譚警局并不想合作。”

“等一等！合作可以，但一切都要在我的掌控中！”戈登最終還是被企鵝的計劃打動了，他知道對付羅夏只是單靠自己是沒辦法的，那家伙實在是太冷靜了。

冷靜的過了頭，像臺機器一樣精密。

如果不是和塞琳娜他們合作殺掉了安格拉醫生，戈登現在也沒辦法找到他的蛛絲馬跡。

要知道即便是在小巷子里布控了警力，他們仍然沒有辦法抓住羅夏。

他好像能看到他們的位置，輕松的隱匿于人群中完成自己的目標。

這無疑讓戈登產生從未有過的挫敗感。

所以為了抓住羅夏，適當和企鵝合作一下也未嘗不可。

“太好了，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從今天晚上開始吧。”奧斯瓦爾德微笑起來，他已經迫不及待了。因為他必須要盡快完成西奧的囑托，救出他的母親。

戈登點點頭，目送著企鵝和布奇離開警局。

是夜，羅夏獨自一人走在從阿卡姆精神病院進入市區的路上。

他熟練的從旁邊工地的腳手架上，跳到高處。又從高處翻越到了工地大樓內部，從樓梯走到三層。

在這里就能看到市區內的部分風景，也能看清那些路過行人們身上的黑色痕跡。

它們在羅夏眼中，就像是一層覆蓋人體的火焰，只是沒有熱量，也并不痛苦。

好像只是依附在人的身體上，靠人類本身存活。

可羅夏知道，那就是他們的罪孽，是他們在這個世界上給他人造成實質性傷害后所表現出的象征。

也是他尋找罪犯的最好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