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鬧，從哥譚黑道會議一開始就從未停止過。

這些幫派的首領們，留著夸張的發型，言辭間激烈交鋒，聲音刺耳，聽起來如同窗外的警笛一樣令人煩躁。

也讓“企鵝”奧斯瓦爾德覺得聒噪異常，甚至有些頭痛。

他背對著眾人，手扶著壁爐，最后實在忍受不了，從桌子下面掏出一把短噴，舉起后對著天花板開了一槍！

“砰！”

“嘩啦！”天花板的碎屑掉了一地，也打斷了幫派首領們的爭吵。

“先生們！女士們！還有其他人！”奧斯瓦爾德大聲說道：“我們探討未來的計劃時，能稍微文明點嗎！”

“咔嚓！”他伸手將短噴重新上膛，接著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把槍往桌子上一拍，開口道：“所以……你們沒一個知道是誰策劃實施了阿卡姆劫案，我覺得這真的令人難以置信！”

他掃視著眾人：“警察唯一的線索竟然是個老瞎子，我的上帝……”

“一個瞎子！”奧斯瓦爾德突然怒吼出聲，把所有人嚇了一跳。

“那在座的各位到底誰才值得信任？肯定有人知道內情！”他左右看了看，忽然旁邊的一位東亞人首領回答道：“我們以為是你。”

“我為什么要這么做？”奧斯瓦爾德身體前傾問道：“我們本來一切都很好，我給了你們最大程度的自由，生意也蒸蒸日上……”

說到這里他回頭看向其他人：“我們所有人都是，嶄新的一代，結果那個瘋子毀了一切，即便他現在已經死了。我們區域內的小企鵝們還是余驚未定，這導致我們的生意止步不前，我們卻在做什么？”

“自己窩里斗。”他總結完，站起身繼續說：“你們就想這么繼續下去嗎？爭執不休……東躲西藏嗎？”

他來到桌子的尾端，語氣嚴肅：“這座城市現在是我們的了，隨之而來的，除了嘩啦啦的籌碼和數不清鈔票，還有責任！我們要重新塑造黑道的形象，為此，我們需要秩序和團結！懂了嗎！”

“不許再混亂不堪，不許再幫派斗爭，不許再街頭血斗，嚇到平民百姓！從現在開始，你想要殺誰、勒索誰，盜竊誰的東西，或者綁架誰，都要事先向我匯報！懂了嗎！”

奧斯瓦爾德逐字逐句的給大家宣布著自己對于哥譚接下來規劃，和行事重要規則，語氣十分嚴厲，聽得所有幫派首領都連連點頭。

“明白了。”

“放心。”

他們拍胸脯打起了包票，表示絕不會違背“企鵝”的統治。

之后等奧斯瓦爾德回到壁爐旁，背對著眾人，他們才敢站起身，推開椅子離開這個昏暗的屋子。

“老板，你覺得他們會遵守嗎？”旁邊身材最魁梧的手下走了過來，他叫布奇·吉爾津，曾經是魚媽菲什的手下，后來因為魚媽被殺，所以就跟在了“企鵝”的身邊。

現在是他的左膀右臂，是奧斯瓦爾德離不開的助手。

“他們當然會遵守，布奇……”奧斯瓦爾德轉過頭，抬頭看著布奇：“如果他們不愿意，就把他們丟到哥譚的河里去喂魚，讓食人魚將其啃咬殆盡……懂了嗎？”

“明白，老板。”布奇點點頭，向著屋外走去。

與此同時，阿卡姆精神病院的公共病房里，芭芭拉正站在窗戶前，對著玻璃看著自己臉上遺留下來的淤青。

“真見鬼。”她撩撩頭發，試圖窺見自己原有的美貌，可惜一切只是徒勞無功。她的真實面貌被一層層腫脹的脂肪和皮膚掩蓋住，和哥譚那些被層層迷霧遮蓋住的大量真相一樣，都無法讓人輕易還原出來。

她只能咒罵著那位戴著頭套的男人，咒罵他給自己帶來的傷痛和羞辱。

“如果這次出去，我一定要找到他，狠狠地折磨他！”芭芭拉咬牙切齒的發著毒誓，隨后聽到身后傳來一個聲音。

“是嗎？”

芭芭拉被嚇得猛然回身，結果竟然看到了自己剛才還在咒罵的家伙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該死的白色頭套，游離不定變幻形態的黑色圖案和那頂棕色的牛仔帽。

就是她昏迷噩夢中最恐懼的惡魔活生生現世的樣子！

“你怎么……”她下意識的想要大喊出聲，讓其他人抓住這個頭套男，可隨后她就意識到自己不應該這么做，用手將自己的嘴巴牢牢捂住。

“看來你很聰明。”羅夏見她沒有喊叫的意思，自然也不會再給她一拳，讓她繼續陷入沉睡。

芭芭拉點點頭，表情驚恐的松開手，小聲問道：“你為什么出現在這里，我已經被警察抓了。”

“這叫抓了嗎？”羅夏向前幾步，一屁股坐在床上，他穿著白色保安服，在月色的照耀下顯得明晃晃的。

芭芭拉心里暗暗記下這保安服的特征，邊后退邊聽著羅夏的話語。

“被關進這暗無天日的精神病院里，接受幾場不痛不癢的治療，這算是懲罰嗎？”羅夏停頓片刻，繼續道：“當然……算，至少我可以肯定斯特蘭奇博士的治療，是你想死都不愿意承受的。但你不覺得這些還不夠嗎？”

“什么還不夠？”芭芭拉疑問道。

“你和杰羅姆肯定不是自己策劃逃離的，對吧。”羅夏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是誰救了你們，又是誰讓杰羅姆去那個晚會上殺副市長的呢？”

“我……不知道，真的。”芭芭拉不想說出西奧的名字，因為她還希望這個野心很大的男人能夠再次拯救自己，只要他完成自己的目標，自己就可以大搖大擺的獲得赦免，從這里出去。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頂著一個豬頭，和殘忍的兇犯共處一室，時刻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羅夏點點頭道：“看來你還沒有放棄幻想，讓我猜猜。”

“杰羅姆出現在那個晚會上，肯定不是為了簡單的殺人。在哪里殺人都可以，沒必要還特意留了記者全程直播，說明他想要出名……或者是他幕后的人想要出名，想要讓人看到……”羅夏慢慢推理道。

芭芭拉見他如此果斷地說出了西奧的目的，一時間有些慌亂，反駁道：“不是的！不是！”

“好吧，看來我猜錯了。”羅夏雖然聲音沒有笑意，但不知為何芭芭拉好像從他面罩上的黑色圖案里看到了笑臉。

“既然你不肯說出來，那今晚就到這里吧，不過出于對你隱瞞真兇的懲罰，我需要讓你稍微感受一點痛苦……”

羅夏說完，直接邁步上前。

“不要！救……！”芭芭拉見狀恐懼的開始大喊起來，可剛出口一個字，就被直拳打昏在地。

羅夏蹲下身，看了看她的狀態，隨后低聲開口道：“你接下來每天都會生活在夢魘里……直到說出真相，芭芭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