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布魯斯少爺。”管家阿爾弗雷德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年輕男孩。

“給點面子?！彼⑿χ鴦竦?。

魔術(shù)師魯?shù)婪虻姆凵疟戎肿吡诉^來，對著布魯斯少爺伸出了手。

“別讓女士久等?！耙娚贍敍]有反應(yīng)，阿爾弗雷德又催促了一聲。

燈光適時給到了三人，將他們的側(cè)臉映襯成一片璀璨的銀色。

布魯斯少爺雖然心中對魔術(shù)表演興趣不大，但在眾多賓客的注視，和管家的話語聲中不得不改變了自己想法。

“好吧！”他勉為其難的握住了粉色芭比助手的手掌，在她的帶領(lǐng)下走向舞臺之上。

魯?shù)婪蚩粗鴥蓚€人緩緩走來，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伸手將自己面前平躺在桌子上的長條箱子打開：“你好，年輕人！”

他裝作老成的樣子，看起來略帶著幾分滑稽，就像是馬戲團(tuán)里的拿著氣球給小孩子變魔術(shù)的小丑，充斥著夸張的肢體動作和做作的強(qiáng)調(diào)。

他對著布魯斯少爺伸伸手，示意他進(jìn)入長條箱子中。

布魯斯少爺聽話的脫掉了鞋，躺進(jìn)箱子里，這緊密的空間給予了他些許安全感，只是頭部露在外面，讓他覺得自己像玻璃瓶中的花朵，看似美麗，實則只是被他人用以取悅心情的道具。

隱隱的不快感一直蕩漾在他的心頭。

更令他無奈的是，自己現(xiàn)在缺乏對于自己身體的掌控，這意味著不安全和失控。

不安全感，布魯斯·韋恩忽然想起了那個黑夜的巷子，在那個殺手的槍口下，他也像現(xiàn)在這樣任人宰割。

但魯?shù)婪蚝退姆凵疟戎聿粫谝獠剪斔股贍斁烤顾伎剂耸裁矗诎严渥由w起后，他們拿出了兩個黑色的擋板，插在了長條箱子的首尾兩端。

這是最經(jīng)典的魔術(shù)表演，人體分離。也是最令人驚心動魄的魔術(shù)。

固定好擋板，向賓客確定箱子里面的人不會移動后，魯?shù)婪蚰贸隽艘淮髩K銀色的金屬切割板，它的邊緣非常鋒利，在燈光直射下明晃晃的，像極了菜刀。

“請問，這位帥氣的先生叫什么？”魯?shù)婪虻皖^詢問名字。

“布魯斯?！北淮驍嗷貞浀哪贻p男孩回答了他。

“布魯斯！”魯?shù)婪螂p手背后，高聲重復(fù)了一遍配合者的名字，接著來到了長條箱子的中央。

“好吧，布魯斯，這一點都不會疼?！彼兆蓚€金屬切割板的握把，狠狠一敲，發(fā)出金屬碰撞的聲音。

他此時的狀態(tài)和肉類市場里的屠夫別無兩樣。

布魯斯少爺緊張的看著他，又扭頭看向自己的管家。

阿爾弗雷德見到兩把金屬切割板之后臉色也有些微變，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阻止他們。

萬一這位魔術(shù)師先生的魔術(shù)失敗了，手起刀落下，布魯斯少爺豈不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而就在他開始緊張起來的時候，又聽到魯?shù)婪蛴藐幒莸恼Z氣說道：“這里有醫(yī)生嗎？”

說話的同時，他的臉透過金屬的反射多出了兩個面孔，嚇得布魯斯·韋恩露在外面的手微微發(fā)顫。

“啊！”

賓客們紛紛發(fā)出低沉的驚叫聲，生怕自己看到一個無辜生命在魔術(shù)師的刀口下喪生，但心里的好奇卻又驅(qū)使著他們睜大眼睛，不敢錯過任何一個時刻。

而魯?shù)婪驔]有給任何人反悔的機(jī)會，直接把自己手中的金屬切割板插進(jìn)了長條箱子里！

“不……不好意思！等一會兒！”遠(yuǎn)處的阿爾弗雷德突然伸出手高聲喊道，他面色有些凝重，似乎在為布魯斯少爺?shù)陌踩鴵?dān)憂。

可惜魯?shù)婪虻膭幼鞲?，金屬切割板直插到底，不留絲毫余地！

“啪！”

詹姆斯·戈登隨手關(guān)上了警局浴室的門，看著躺在椅子上的老哈維，嘆了口氣，把自己的毛巾丟給了他。

“回家吧?！?

“沒事，我還好。”老哈維摘下自己臉上的毛巾，閉著眼睛回答戈登的話，能看得出疲憊無時無刻不在困擾著他。

“得了吧，你從前幾天開始就一直在忙活，還被那些混蛋噴了一臉的毒氣，趕快回家吧?！备甑沁叴┲路?，邊勸說道。

他們之前找到了杰羅姆的父親，剛沖進(jìn)門就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被杰羅姆殺害了，并且房間內(nèi)還留有一罐可以令人昏睡的毒氣。

戈登二人頂著眩暈想要逮捕杰羅姆，可惜藥效實在太強(qiáng)，還是被他跑掉了。

但戈登不知道他為什么不殺了自己和老哈維，反而把自己的父親殺掉了。

這導(dǎo)致疑惑一直纏繞在他的大腦里，每時每刻都在增加。

“你回家嗎？”老哈維微微睜開眼睛，問了一句。

結(jié)果卻只得到戈登的一聲嘆息。

“我就知道。”老哈維從椅子上坐起來，身上的肉伴隨著地心引力一直在將他向下拽，但他還是抗拒著疲勞的感覺直起身子。

“或許我該回去睡一覺，但總算有進(jìn)展，不是嗎？”他感嘆了一句。

“對，沒錯。”戈登把自己的衣服扣子挨個系上。

“至少我們知道是誰幫杰羅姆逃出了阿卡姆。”

“是啊，獨(dú)居的瞎眼瘋老頭……”

“聰明的瞎眼瘋老頭。”老哈維總結(jié)道。

“我覺得不是他，如果是他，杰羅姆為什么還要?dú)⒘怂?？”戈登卻反駁了老哈維的推理。

“而且他父親只救杰羅姆一個人就行，可現(xiàn)在那分明是個團(tuán)伙！他們不該在一起行動的……除非……除非有什么力量將他們整合了起來，不得分開。”

現(xiàn)在他們手頭掌握的線索仍然很少，只知道有人投放昏睡毒氣，把杰羅姆等人從阿卡姆精神病院里救了出來。

并且杰羅姆出來后，就一直在肆無忌憚的制造著諸多血腥恐怖案件，包括對哥譚警局的屠殺。

可戈登怎么想都覺得那位營救他的人，是故意縱容他去做下如此多的惡行。

或許是為了報復(fù)社會，或許是為了實現(xiàn)某種骯臟的目的。

所以絕不可能是杰羅姆的父親，他即便救出了杰羅姆，也不該讓他這么猖狂。

“他就是個孩子。”想到這里，戈登感慨了一句。

老哈維抬起沉重的頭，用困倦的聲音附和道：“這世界上每個混蛋曾經(jīng)都是個孩子?！?

“對……沒錯?！备甑翘崽嵫澭鼛?，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