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姆今天又是和平的一天。

至少馬克·喬治是這么覺得的，他吹著口哨，聽著寂靜走廊里傳來的回音，和放牧的牛仔相比，手里就差一根棕色的韁繩。

但眼前也不差不是嗎？

有可以隨意打罵的病人，也有可以肆意侮辱的同事，還有一些如豬玀般的下三濫貨色可以供他發(fā)泄。

這可比之前在馬羅尼家族忍受著那個男的脾氣好得多。

但他永遠(yuǎn)懷念他，懷念那個十分囂張但其實很講義氣的老大。

可惜他被“魚媽”殺了。

更可惜的是竟然是“企鵝”那個小丑，小矮子上了位，成了哥譚地下黑幫的話事人。

真令人作嘔！

所以馬克現(xiàn)在看到任何身高和“企鵝”相近的家伙，都有股本能的敵意，這也導(dǎo)致他的脾氣愈發(fā)暴躁了。

因為不知為何，阿卡姆瘋?cè)嗽豪锏陌釉絹碓蕉嗔恕?

當(dāng)然，還有胖子。

“呸！”他朝著地面吐了口口水，眼神斜著掃了路過的蓋勒一眼，然后繼續(xù)沿著前方的道路巡邏。

馬克今天的任務(wù)很簡單，就是在各個病房間來回巡視即可，不用像個傻子一樣站在公共娛樂區(qū)或休息區(qū)，還要忍受著那些礙眼的家伙們來回蹦蹦跳跳的裝兔子。

“哦！馬克，你太臟了。”突然，喬治的嗓音從他嘴里冒了出來。

他似乎剛剛睡醒，一出來見到了馬克隨地吐口水，語氣里有些難掩的嫌棄：“你應(yīng)該去廁所噴射這些廢料。”

“別管我，喬治！”馬克轉(zhuǎn)個身來到拐角繼續(xù)說道：“你昨晚的推薦簡直太難吃了。”

“什么意思？沙拉搭配玉米濃湯，多么健康的營養(yǎng)搭配啊！”喬治尖著嗓子一副見鬼樣子。

“誰要吃那些爛菜葉子！”馬克嫌棄道：“我晚上一想起胃里全都這些雜草一樣的東西，就覺得難受，而且那根本不頂飽！”

“好吧，好吧，看來某些人就愿意吃肉醬意面是吧。”喬治語氣里似乎有些嫌棄。

“那也是你推薦的，我更愿意吃牛排。”馬克反駁了一句。

“牛排？那些豎著兩只耳朵，會用水靈靈的眼睛對著農(nóng)夫說話的小牛崽多么可愛！那些屠夫怎么能面不改色的用屠刀咔嚓咔嚓從它們身上切下一塊塊肉排，然后丟入煎鍋里噼里啪啦的做成牛排呢？”

喬治對此表示非常憤慨和不敢置信。

可馬克卻聳聳肩道：“這就是你這么娘炮的原因。”

“你說誰娘炮？”喬治生氣了，嗓音也愈發(fā)尖銳起來。

馬克感覺喉嚨有些難受：“好了，別用那么刺耳的聲音說話了。”

“現(xiàn)在知道嫌棄我了？小時候你尿床的時候是誰安慰你的？”喬治對馬克的光輝歷史如數(shù)家珍：“摔了母親的杯子時，又是誰來幫你挨打的？自己一個人像個可憐無助的小鵪鶉一樣躲進(jìn)陰影里，只有我，只有我在幫你做那些不靠譜的事情。”

越說他的聲音越發(fā)激動。

“行了！”馬克用手把嘴巴捏緊，總算制止了喬治的發(fā)火，再說下去他感覺自己就要被扒干凈底褲了。還好現(xiàn)在身邊沒有其他同事，否則第二天全阿卡姆的人都要知道他曾經(jīng)的光輝戰(zhàn)績了。

當(dāng)然，之所以單獨巡邏，也是因為其他同事忍受不了聒噪的喬治。

為了防止喬治繼續(xù)出聲，他徑直走向廁所。

喬治不僅有潔癖，還有各種怪癖，比如男廁所里他永遠(yuǎn)是不說話的，用他的話來說就是怕那些騷味竄進(jìn)自己的鼻腔。

馬克隨便找了個坑位，對準(zhǔn)位置后，把自己的腰帶解開，打算痛痛快快的開閘泄洪。

忽然門口傳來皮鞋的聲音，有個熟悉的身影走進(jìn)廁所，站在了馬克的隔間。

“嘿，馬克。”他邊解褲腰帶，邊和馬克打招呼。

馬克出于禮貌，也回應(yīng)道：“嗨，杰恩。”

“噓！”杰恩吹了聲口哨，隨后便是嘩啦啦的水聲，馬克聽到聲音尿意更重，但他的伙計似乎今天有點不太活潑，在潑灑這件事情上不太用心。

“你怎么還沒開始？”杰恩突然探過頭來看了看，嚇得馬克立刻把身子湊近了尿池。

“我在醞釀。”馬克皮笑肉不笑，想要讓這個討人厭的家伙趕快離開。

然而杰恩似乎看不懂馬克的尷尬，還在自顧自的說著話：“真痛快，馬克，你的進(jìn)展有點慢啊，應(yīng)該吃點槍炮彈補補。”

馬克表情一愣，接著有些疑惑道：“什么叫槍炮彈？”

“你不知道嗎？”杰恩那邊的水聲漸漸減弱，等結(jié)束后他解釋道：“就是牛羊豬身上的，和人類一樣的玩意。”

說著他伸出手指比劃出那伙計的大概形狀。

“槍！”首先是長長的形狀。

“炮！”其次是圓圓的形狀。

“彈！”最后是細(xì)長的形狀。

“就比如你這個就是……”杰恩隔著擋板又探了探頭。

“你再說一遍！”馬克秒懂，臉上瞬間出現(xiàn)怒氣，臉色也通紅起來。

“哦，抱歉！伙計，我只是比喻，比喻你懂的，不是說你的就是，而是說你的和它們一樣！”杰恩被嚇了一跳，然后絮絮叨叨的解釋，和馬克平日里見到的他簡直一樣！

也許是因為在沉默寡言的皮博迪女士身邊跟久了，杰恩每次在食堂的時候，都喜歡滔滔不絕的給同事們講述著那些老掉牙的見聞。

什么斯特蘭奇博士的心頭好是頭驢，什么皮博迪女士最喜歡的是女犯人。

他就像是酒吧里時常見到的投入硬幣即可使用的點唱機，每時每刻都停不下來那張令人厭惡的嘴巴！

“夠了！”忍無可忍的馬克打斷了杰恩的聲音，眉頭皺起，仿佛隨時準(zhǔn)備抽出手來教訓(xùn)他。

“好吧，好吧，伙計，你慢慢來。”杰恩感覺到馬克的殺意后，把手放在胸前，慢慢向后退步，示意自己這就離開。

走到門口，他又回頭提醒了一句：“哦，對了，別忘了吃點槍炮彈！”

“滾！”馬克伸出拳頭，恨不得立刻沖上去給他兩拳。

“啪，啪，啪。”

等杰恩從門口消失，馬克這才回過頭，準(zhǔn)備解決自己的生理難題。

而就在他意識沉浸于閘口，感覺它慢慢有所松動，淅瀝瀝的水聲在尿池里響起的時候，突然杰恩的聲音竟然又在他身邊出現(xiàn)了。

“嘿，伙計，好久不見啊！”

“法克！杰恩，我今天必須要殺了你！”馬克終于忍不住脾氣，提起褲子就沖向了杰恩。

“該死，殺了他，馬克！”喬治的尖嗓音也一同響起。

“冷靜點！我什么都沒做！”

“砰！”

“狗屎杰恩！我今天要把你自己的槍炮彈塞進(jìn)你的嘴巴里！讓你狠狠地補上一補！”

“咔嚓！”

“法克！你瘋了，馬克！我要讓你接受博士的電擊！我發(fā)誓！”

就在廁所里如火如荼的時刻，外面走廊拐角的陰影里。

穿著保安服的羅夏正邊聽著里面?zhèn)鞒龅母鞣N拳拳到肉的悶哼聲，邊抬起手，看向一張薄薄的電子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