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晏喬只是掀了掀眼皮，聲音清冷：“既然你想明白了，那就好好說，我沒有時間和你耗。”

“好，我說……”

面對晏喬的威脅，鬼孕婦也不復之前的囂張。

心一旦動搖，那就不可能再回去了。

鬼孕婦自嘲地笑了笑，都成為厲鬼這么多年了，居然還改不了心軟的毛病。

“你以前在哪里？”

眼前的鬼孕婦恢復平靜后，也能依稀辨認出她的穿著和長相，并不是南城的人。

“遼省的一個小村子。”

似乎是提到了塵封已久的事情，鬼孕婦晃了晃神。

晏喬看她的樣子，大概也能猜到她從前的記憶并不是那么美好。

她挑了挑眉又道：“那你是怎么到南城的？”

“厲鬼一般是不能離開死亡地太遠的，除非是有人專門帶你走的。”

“那人必然懂得道術，能混淆黑白無常的判斷，從而漏下你，又設法讓你成為厲鬼。”

說著晏喬頓了頓，目光落在了鬼孕婦的隆起的肚子上，眸色晦暗不明。

“還是一個孕婦，孕婦之身又試圖效仿鬼母子神，這圖謀可不小。”

晏喬目光沉沉地看著鬼孕婦，聲音越來越冷。

“……是。”

鬼孕婦沉默了許久，這才張了張嘴道。

成為厲鬼這么久了，她也知道了當初可能是有人做局，引她入局成為厲鬼。

而那個引子，就是她的小雪。

是小雪的死讓她心中滿是不甘和恨意，所以才能很快成為擁有自我意識的厲鬼。

但是她花了幾十年才明白的事，晏喬只見了她一面就猜到了。

鬼孕婦不得不佩服她的聰明，又想到了自己的小雪，若是能平安長大，會不會也這般冰雪聰明？

這樣想著，鬼孕婦心底又多了幾分柔軟，渾身的氣勢再次緩和了許多。

此時已經看不出是一只厲鬼了。

“我只能告訴你，那人是一個老道士，術法高深，這么多年來嫌少有鬼是他的對手。”

“而我也不曾見過他的真面目，他也只有需要我的時候才會叫我。”

“其余時間，我一直留在山洞中修煉。”

聽了這些話，晏喬微微蹙眉。

她知道，鬼孕婦省去了很多事沒說，或許那些事就有她為什么能只生男嬰的原因。

晏喬看著她，心中有了些許的猜想，沉默了一秒到底沒有問出來。

她想那人可能就是鬼孕婦的執念所在，執念要成為一個母親。

執念為了那人，愿意犧牲其他的鬼子。

“那人在那老道士手里吧。”

晏喬的話是陳述句。

鬼孕婦確實一愣，隨即又沉默了，她沒說不是，也沒說是。

“你在乎的那個人，在那老道手里受了不少罪吧。”

晏喬看著她極其認真地道：“要不要聯手從那老道手里把人搶回來。”

“什……什么？”

鬼孕婦一時沒跟上晏喬的思路。

等回過神來，倏地瞪大了眼睛：“為…為什么要幫我？”

“你是惡鬼，做了錯事，我會把你交給黑白無常處置，但幫你只是出于我的道心如此，修我這一道自然是要念頭通達。”

“所以我會在能力范圍之內幫你，前提是你得說實話。”

鬼孕婦對上晏喬地目光，明明沒什么變化，她卻莫名從其中看到了堅定。

她不明白那種堅定是什么意思。

也許那就是她所說的道心？

但她知道那老道的厲害，她一直覺得女孩子都是很脆弱的。

但現在卻莫名地想去相信面前這個女孩兒。

鬼孕婦笑了，笑得很不好看，眼里甚至是血淚模糊的。

她說：“只要能救出小雪，你讓我做什么都行，我可以贖罪，也可以給你當牛做馬。”

看著她這樣，晏喬只淡淡地搖了搖頭道：“你需要承擔的東西，自會有人給你評判，但那人不是我。”

此事很快就要了結了，她不宜過多的沾手，所以到時候也輪不到她來安排。

“……”

聞言鬼孕婦張了張嘴，卻沒再說什么了。

她面前的女孩兒道心堅定，似乎沒什么可以動搖到她。

一切都只取決于她自己的意愿。

鬼孕婦和晏喬計劃著，很快便開始著手安排。

鬼孕婦躺在地上，望著血紅色的月，任由晏喬剖開了她的肚子。

而鬼的眼睛看一切都是紅色的。

紫色的雷屬性靈力在指尖纏繞，落在鬼孕婦的身上，那是極致的痛。

比她當初剖開自己肚子把小雪放進去時還要痛。

鬼孕婦痛得慘叫出聲。

晏喬也沒讓她壓抑著：“疼就喊，就掙扎，這樣才會越真。”

鬼孕婦開始使勁掙扎，但雷靈力本就克陰。

此時不過是釋放了一點，就可以看到鬼孕婦身上的黑氣都淡了些。

再這樣持續下去，很快她的靈魂就會被靈力侵蝕，最終只有落到靈魂湮滅的下場。

她其實也從未這樣虐過鬼，但鬼孕婦說到那老道最看重的就是她的肚子。

雖然不知道那老道到底是出于什么樣的目的。

但鬼孕婦說，她的肚子可以讓男女魂轉性。

與此同時，南城附近的山林里，一老道猛地睜開了雙眼。

一旁站立著一個長相奇怪的女孩，她正活動著僵硬的軀體。

聲音也破碎得厲害：“…媽…媽媽…”

老道瞥了一眼她。

女孩兒僵硬地道：“救……媽…媽…救…”

“想去？”

女孩轉動著僵硬地頭顱，試圖點頭。

老道又老神在在地閉上了眼，語氣狠毒：“去吧，殺了對方。”

聽到命令，女孩竟倏地一下飛了出去。

待女孩走后，老道這才緩緩睜開了眼，往山洞深處走去。

那里有一個祭祀壇，里面供奉著一塊漆黑的骨頭。

在昏暗的山洞中，那塊漆黑的骨頭竟然散發著盈盈光芒。

而老道在看到那塊骨頭時，眼神更是狂熱得不行，嘴里還小聲嘟囔著什么。

晏喬很慶幸鬼是不用流血的，只要她想。

不然開膛破肚摘除對方生育器官的動作她是一步也進行不下去了。

不過哪怕只是這樣，一旁的宋時衍都忍不住吐了出來。

看下晏喬的眼神里滿是驚恐。

隨手就給人開膛破肚，摘除器官，這是常人能做的嗎？

就說他這個醫生都做不到，晏小姐居然能做到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