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身感受了一番質量操術，源宗純將凰輪遞還給九十九由基。

凰輪在離開前，尾巴緊緊纏在他小臂上，依依不舍地用頭蹭了蹭他手背。

怎么回事？

源宗純看向它的綠豆眼。

“好……吃……”

好吃？什么好吃？

凰輪又蹭了蹭他小臂。

手好吃？

源宗純就把手遞了過去，凰輪卻用頭頂開，看向他的眼睛。

他明白過來，要說自己身上有哪些地方能吸引凰輪，那就只有眼球了，經過質量操控的疊加改造，兩者已經變成類似的存在。

他摘下一顆眼球，果然，凰輪的目光像磁鐵面對磁石一樣，被牢牢吸住。

源宗純卻沒有第一時間喂給它，而是看向九十九由基。

想吃點零食？他是不介意的。

但繁星之眼的眼球可不能亂吃。經過這么長時間開發，眼球已經能直接發揮出金丹的作用，不再需要摻雜金屬粉末，經過烈火鍛造才能成型。

血肉、靈魂力、咒力，一一七配比就能直接構成金丹。

而繁星之眼的構造就是完美符合這一比例。

他伸手按在凰輪頭上，將它腦袋按下，如果這家伙吃下眼球，

對他來說，就會成為類似蠅頭的凰輪，成為他的有自我意識的分身。

而對于九十九由基來說，她與凰輪的關系就和源宗純與蠅頭的關系類似。

他會收獲一只凰輪分身，而九十九由基則會得到一個源宗純凰輪。

誰主誰次無法確定，但他覺得大概率是以九十九由基為主。

因為凰輪是術式的具象化，完美掌控可以和它拼個七三開，但再加上平衡機制，這個比例就要倒過來看，甚至達到八二開。

但依然值得一試，很難說誰賺誰虧。

其實源宗純無所謂的，為次也不要緊，只要不下場操控凰輪，就算九十九由基喜歡把它團成團當球踢，對他也沒有任何影響。

無非就是一個分身而已。

但九十九由基那邊，他需要考慮一下對方的想法。

九十九由基伸出手正準備接過凰輪，見它遲遲不舍得回來，還有些納悶，今天這家伙怎么了？平時都賴著不愿走的，怎么現在倒不愿回來啦？

她又看了一眼源宗純，這家伙魅力這么大？

源宗純把眼球的事跟她說了一下，沒想到她眼前一亮：

“意思是，它會成為你的分身？但還會保留下凰輪的本質？”

源宗純點點頭。

“控制權還在我這邊？除非你強行下場，才會對它產生一定程度的干擾？其他時候和原來沒什么區別？”

源宗純繼續點點頭，這個“一定程度”其實委婉了，不過對他來說，不能達到完美掌控，那就都一樣。

“對，而且它的實力會隨著我的變強有一定程度增幅。”

“……”九十九由基沉默了一下。

“那你會獲得什么？”她突然問道。

她的想法很干脆，全是自己的好處，那沒必要吃了，她不想欠人人情。

凰輪對她很重要，但也不是那么重要，更多的是精神上的陪伴，而不是實力上的增幅。

“我？應該會獲得感受質量操術的機會吧。”源宗純一怔，聽對方話的意思，本以來她是不信任自己，想問清楚利害關系。

沒想到恰恰是對方太信任了，反倒怕他單方面付出，吃大虧。

雖然凰輪本身可以看成是特級式神，但他真沒什么占有欲，也就那樣吧，幾拳的事，這種實力對他增幅不大。

但有一點，只此一點，就足以讓他對這番操作感興趣了：

凰輪成為他的分身，就意味著，質量操術這門術式成為他的分身。

這是一種什么樣的體驗？

光是想想就已經欲罷不能了好嘛。

“那可以啊，我沒什么意見。”九十九由基無所謂，她在源宗純身上看到啟發，決定多關注一下術式本身，凰輪是她術式的拓展，對自己實力的影響并沒有那么大。

況且，她是相信源宗純的。

既然她沒意見，那源宗純更是干脆，一把將眼球扔給凰輪。

凰輪早在他手下辛苦按捺，頸部微微抬起，不住地蹭他手心，目光卻盯住眼球蠢蠢欲動，見得到許可，它直接彈出張口接住，咽下。

兩人緊緊盯著它，開始還沒什么變化，很快，其骨質眉心劇顫，皮肉向兩邊翻涌、綻開。

凰輪沒有絲毫異樣表現，還沉浸在眼球的美味之中，仿佛出現詭異變化的不是它自己。

一顆豎眼悄然浮現，眼睛瞪大，幾乎將眼眶撐成圓形，瞳孔上下左右不停轉動，直到眼角流出兩行血淚，看了源宗純一眼，才緩緩閉合，只留下一道菱形晶體豎紋。

凰輪的各種信息，以及具體參數，瞬間浮現在源宗純腦海，對它了如指掌。

九十九由基接過凰輪，隨意往空中抽了一下，發出“啪~”的一聲暴鳴：“操作起來沒什么變化，不過好像更順手了？！”

當然順手，因為構造在趨于完美，形狀、長度、厚度、骨節的比例……都在變得更加完美。

這需要一定時間，凰輪還會越來越順手。

源宗純在感悟術式分身的信息，突然發現一個點，他看向九十九由基：

“凰輪好像不是完全體？”

“對，最初的設計是鷹面人身。它還有一個名字，叫迦樓羅。現在只是看起來像蛇形，實際上是卵形，這也是凰輪名字的由來。它需要經過孵化，破殼而出，才能展現出完全形態。”

源宗純有些好奇，神話里迦樓羅是吃那迦的，而那迦就是蛇形，會有什么關聯嗎？由食物變成食者？

他又問：“這些變化你可以干涉嗎？”

“不能哦，當我想要將術式具現化時，在定下最初形象后，就無法進行干涉了，只能任其發展。不過，它的變化一直都我很滿意，術式就是這種由心的奇跡。”

源宗純也突然一笑，想這么多干啥，不管凰輪和神話有沒有關聯，現在他來了，他說有就有。

之后倒可以試試像蠅頭一樣，規劃出一條迦樓羅的路。

凰輪回到九十九由基身邊，她還在好奇地觀察變化。

源宗純心神一動，又說：“不如給它立下一道束縛……”

“什么束縛？”

“設立一句言靈，平時我不能干涉它，需要的時候念出言靈，則我可以操控凰輪。”

九十九由基沉疑片刻，展顏一笑：

“可以啊，什么言靈呢？”

她突然來了興致，

“就迦樓羅怎么樣？”

源宗純很干脆地點點頭。

這些都沒什么關系，知道迦樓羅名稱的人很少，就算知道了，念出來也沒有關系。

雙方既然已經同意，束縛自然在無聲無息間立下。

源宗純頓時失去對凰輪的感知。

這無所謂，他更想知道的是，完美掌控加上一道束縛，能不能對抗平衡機制。

八二分嘛，差得不多，還有機會。

他要試一試，能不能對凰輪、對質量操術這一術式，達到完美掌控，就和他的無上限一樣。

“試一下？”他看向九十九由基。

對方冥冥中也感受到束縛已經成立，一股信息涌入腦海，是關于成立條件的。

束縛很簡單，就是除非念出咒語，否則源宗純無法感知、操控凰輪。但咒語一經念出，源宗純會獲得凰輪的控制權。

條件其實很寬泛。

但雙方都有付出有獲得，這正是束縛的意義所在。

“準備好了嗎？”九十九由基出聲提醒。

見源宗純點頭，她輕啟唇齒：

“迦樓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