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太刀妹
書名: 咒術(shù)回戰(zhàn)之無上限作者名: 七六一一本章字數(shù): 4391字更新時間: 2023-08-19 15:26:00
今天沒有接任務(wù)。
源宗純進行日常修煉。
三島詩子同樣在自家庭院修習(xí)刀術(shù),昨天的廝殺起到一些效果,可以看到她的進步。
在她搬過來的短短幾天內(nèi),庭院中的花草已經(jīng)被摧殘得不成樣子。
她好像沒什么朋友,也不怎么出門,每天除了磨煉身體,就是練刀,除了練刀,就是磨煉身體。
這就是宅女吧?!
源宗純轉(zhuǎn)身離開,去了5號操場。
隨意找到一間靜室。
他摘下頭頂漂著的蠅頭。
蠅頭已經(jīng)大變模樣,四肢軀干都已完成同化,只剩脖子上頂著的蒼蠅頭,還能依稀看出曾經(jīng)的本體。
一根發(fā)尖殷紅的頭發(fā)絲扎進蠅頭后腦勺,很快涌現(xiàn)出猩紅光澤。
猩紅開始侵蝕蒼蠅頭,似水光芒在它頭部流動,然后慢慢侵入。
蠅頭五官隱隱變得和源宗純有些相似。
快了,再過幾天,同化就能完成。
………
源宗純和三島詩子,只有在出任務(wù)時才會聚在一起,任務(wù)之外沒有絲毫交集。
這是兩人無形中的默契。
又經(jīng)過一天的修整,源宗純接下一個1級咒靈祓除任務(wù)。
開始上強度了。
還是同樣的集合地點、集合時間,源宗純到場時,三島詩子已經(jīng)在車上等候,面露興奮、期待之色。
這次任務(wù)地點在一家醫(yī)院。
到了地方,外圈已經(jīng)拉起警戒線,里面的人都被轉(zhuǎn)移,附近的人也都被驅(qū)趕,顯得十分安靜。
同樣由三島詩子下帳。
她穿著制服,警戒人員認出來了,沒有阻攔,這就是方便之處。
源宗純沒穿,但他跟著三島詩子,所以也沒被阻攔,這就是輔助的方便之處。
兩人走進帳內(nèi)。
整個醫(yī)院陷在一種低氣壓內(nèi)。
氣壓旋渦中心,一只體型巨大的人形咒靈端坐在地。
它的頭部形似一團爛肉,上面長滿膿瘡疥癬,不時有黏稠膿液滴落在地,糜爛處擠出一張張大小不一的人臉,瘋狂朝外擁擠,又有什么東西拉扯束縛著它們,讓它們無法掙脫,不斷發(fā)出呢喃、嘶吼之聲。
各種長短不一的手臂殘肢嵌在體表,四肢同樣由殘肢拼接而成,無意識地朝虛空抓握,黑氣升騰,聚集成團,讓大氣都出現(xiàn)輕微扭曲。
它就是此次的目標咒靈。
地面已經(jīng)被腐蝕得滿是坑洞,散發(fā)出一種腥臭氣體。
整個醫(yī)院很大,周圍還分散著數(shù)量不菲的低級咒靈,正漫無目的地四處游走。
已經(jīng)徹底淪陷為咒靈樂園。
兩人眼神對視。
源宗純明白了,
輔助想去打龍,他身為主力只好去清清小怪。
頭頂蠅頭飛出,腦后牽連一根發(fā)絲,仿佛能無限延長。
它撒歡似得撲向低級咒靈,翅膀撲扇,以一種極快的速度穿梭其間。
手爪尖利,每次刺入咒靈體內(nèi),都會帶出一塊血肉。
它將血肉塞進滿是尖牙的口中,啃咬吞噬。似乎嘗到甜頭,手上動作進一步加快,瘋狂掏出一塊又一塊新鮮血肉,胃部無底洞似的來者不拒。等咒靈的攻擊趕到,它又以絕快的速度換了目標,抓肉、吞咽,再次重復(fù)。
咒靈被以這種詭異的方式,快速祓除著。打又打不到,攔又攔不住,逃又逃不開。
賤兮兮的。
源宗純不去管它,看著三島詩子扶刀沖上,沿著大樓外壁奔行而上,到達頂層后猛然躍出,跳到目標咒靈頭頂上空。
無數(shù)條手臂朝她抓來,被一一斬落,天空下起一場殘肢雨。
她裹挾下墜之勢,將刀扎進咒靈頭頂,狠狠貫穿進去,只留刀柄在外。
咒靈發(fā)出痛苦嘶吼,舉起右手朝她兇猛拍去。
三島詩子反應(yīng)更快,手臂輕抖,太刀微顫間將咒靈小半個頭顱切下,拔出時順勢剜出大片人臉。在咒靈拍擊落下之前,她已經(jīng)從咒靈頭頂跳回地面,靈敏繞至其身后,身體微蹲,俯身持刀前架,右腳猛跺爆發(fā)出急速,刀尖破開空氣,發(fā)出刺耳尖嘯聲,然后強而有力地貫穿咒靈,將它身體破開。她整個人從咒靈背后穿刺而過,在咒靈身前緩緩站起。
手中輕挽刀花,甩凈血沫,正當她要放松下來時——
背后涌現(xiàn)大股詛咒,駭人威勢讓空氣幾乎陷入停滯狀態(tài),斷肢殘骸被無形之力拉扯,重新聚合。
咒靈傷勢開始復(fù)原。
真是難纏,三島詩子眉頭輕挑,轉(zhuǎn)身戒備。
咒靈這時才從地面站起,龐大陰影籠罩在大地上,也籠罩住三島詩子,讓她顯得格外渺小。
她朝咒靈奔襲而去,刀斬在其腿上,就像斬入流水,刀過不留痕。
咒靈格外克制利器,三島詩子改用刀面攻擊,只要附著上咒力,依然很鋒利。
然而相對咒靈的體型來說,還是過于纖細。
形勢逆轉(zhuǎn),她變成弱勢的一方,或者說,從一開始,她就處于弱勢。
她好像沒有術(shù)式?
當她引以為傲的刀術(shù)、體術(shù)開始發(fā)揮不出作用,就顯得有些乏力。
一次次斬擊,一次次復(fù)原。
咒靈恢復(fù)速度開始減慢。
她的咒力也在大量消耗,體力以更快的速度衰減下去。
刀術(shù)依然賞心悅目,更顯出她此時的無力。
三島詩子不管不顧,只知道揮刀、揮刀、揮刀。
等連刀也握不住,被咒靈打飛時,她就開始用拳頭、用腳。直到對咒靈的攻擊疲于應(yīng)對,屢次受創(chuàng),她仍不肯退下。
不能打死它,就被它打死。
從她臉上可以讀到這種信息。
真是個犟種。
源宗純盯緊三島詩子,雙眼重瞳如月下幽深井口,閃爍著細碎的光。
他在解析她的搏殺,關(guān)注她的極限。
三島詩子想借助死亡刺激來尋求突破,源宗純放任自由。
可惜,做到這種地步了,還是沒有成功。
已經(jīng)很難的了。
源宗純緩步上前,在危急時刻,擋在她身前。
發(fā)環(huán)松開,黑發(fā)自由披散在腦后,一根頭發(fā)絲暴長,下一刻,纏繞在咒靈軀干、四肢、脖頸之上,死死繃緊。
咒靈僵在原地。
本能在瘋狂示警,
不要動,會死!
源宗純手指輕勾,發(fā)絲再次勒緊,進一步陷入咒靈血肉之中,染上猩紅。
他輕輕松開手指。
“錚~~”
周圍先是一靜。
錚鳴聲猶如泉水淙淙,流過三島詩子心間,讓她心神變得寧靜,續(xù)而響徹四周。
咒靈應(yīng)聲倒地,頭顱、四肢離體,軀干被切成無數(shù)細塊,平鋪在地上。幾滴鮮紅血液被發(fā)絲崩解成霧,在空中暈染開來。
大量詛咒冒出,肉塊還在掙扎著嘗試聚合。
源宗純微微側(cè)過頭,鮮血刺激得他有些興奮,視界內(nèi)同時映入身前的咒靈,以及身后的三島詩子:
“辛苦啦,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三島詩子只看到他的側(cè)臉,以及嘴角一絲上揚的弧度。
“……”
發(fā)絲編織成網(wǎng),來回向咒靈刷去,咒靈一次又一次被碎成細塊,毫無還手之力。每動一次,發(fā)網(wǎng)便切過一次,血肉碎成更小的細塊,直到變成肉沫血漿,與泥土混雜在一起,再難以聚合。
猩紅血肉開始綻出一縷死寂灰白。
三島詩子無力跪坐在地上,用刀死死撐住身體,不愿倒下。
看著眼前這一幕。
她咬緊牙關(guān)。
她看不出源宗純的實力,但是看過他的員工證。沒記錯的話,上面寫的是2級?
她也和其他術(shù)師比較過,確信自己的實力是2級巔峰。
這次來就是為了嘗試突破準1級。
沒想到差距這么大?
這算什么?
她眉眼低垂,眼睛陷入陰影之中。
……
源宗純稍等片刻,直到咒靈化為黑氣消散,被徹底祓除。此時蠅頭也玩夠了,吃飽喝足,飛回頭頂上飄著。
感知中再無異常氣息。
源宗純走到三島詩子身邊。看著她坐在地上,時而我自猶憐,時而表情猙獰,變化不定……
所以說,太好懂了。說好聽點是表里如一,實際上就是不會隱藏情緒,喜怒顯形于色。
源宗純沒有感知到惡意,也不多想,一把將她攙扶而起。
她勉強恢復(fù)正常,笑著豎起大拇指,很強哦。
源宗純也回了一個,你也不錯。
她心情又很快好轉(zhuǎn)。
兩人熟絡(luò)幾分。
等她稍微恢復(fù)些許,將帳解除,源宗純和她收拾好手尾,一起回到車內(nèi)。
“任務(wù)順利完成,不如去慶祝一下?”三島詩子突然說,“也祝我們合作愉快。”
“你的傷勢?”源宗純斜她一眼,她此時的狀態(tài)可不算好,身上血跡斑駁,左臂無力垂下,站都站不穩(wěn)。
“小傷,修養(yǎng)一下就好。”她滿不在乎,語氣中沒有一開始的職業(yè)化。
源宗純只好點頭答應(yīng)。
回去的路上換他開車,無證駕駛,當了一把張三。
這樣看,反倒他像個輔助。
倒反天罡!
………
傍晚,三島詩子來到源宗純住處。
此時她換了一身居家服,太刀也沒有隨身帶著,顯出些溫婉氣質(zhì)。
看樣子傷勢基本好轉(zhuǎn)。
讓源宗純不禁感嘆,咒術(shù)師就是能抗,只要醫(yī)師給力,前腳半死不活,后腳就能活蹦亂跳。
在和源宗純碰面后,她心情不錯,簡單招呼一聲,領(lǐng)著源宗純一起出門。
說好的,今晚她詩某人請客。
一路上,她都在向源宗純分享一些美食餐店,與工作中的形象差別很大。
沒過多久,兩人來到一家居酒屋,店鋪位置有些偏僻,但里面的客人卻不少,三島詩子熟門熟路,顯然是常客。
……
自己為什么要答應(yīng)來喝酒啊?
源宗純暗暗后悔,他怎么也想不到,對方會是個酒蒙子。
一進店哐哐點了好幾瓶,還沒幾口下肚,就已經(jīng)進入微醺狀態(tài)。
菜又愛喝。
酒品還差。
大著舌頭嘟嚷些莫名其妙的話。
周圍隱隱傳來視線,讓源宗純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雖然你救了我,但你的笑容我很不喜歡。說什么‘辛苦了,接下來交給我吧’這樣的話,不會覺得我會很感動吧?姐姐我啊,最討厭這種笑容了。”
似乎尤覺不解氣,她干脆坐到源宗純身邊,一手搭在他肩上,一手拿起酒瓶,
噸噸噸~
她往嘴里猛灌幾口,滿足喟嘆一聲,把瓶底重重砸在桌上。
砰~~
這一刻,源宗純很清晰的感知到,視線在增多。
他有些尷尬的喝了口茶。
三島詩子沒有就此放過,肘了肘他,小嘴叭叭說個不停。
“你這人,祓靈時到還好,囂張狷狂,目中無人,我很欣賞。平時,就太穩(wěn)啦,姐姐我大你4歲,倒覺得你像我哥哥,什么嘛!就是硬氣不起來。”
她猛拍源宗純后背。
“一點少年樣子都沒有。”
“而且,哈哈哈哈……”
似乎想起什么,她止不住發(fā)笑。
“哈……哈哈哈,才15歲就老成這樣子啦,哈哈哈!”
她對著源宗純指指點點。
夸張了。
四十加十五再除于二,他現(xiàn)在是18歲的身體機能,27的長相和心理年紀!
融合已經(jīng)完成。
有的人,15歲的時候像27,等他40歲的時候還是像27。
懂不懂凍齡啊?
三島詩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又坐回對面。
源宗純也放松下來。
來高專之前,15年來,他認識的人屈指可數(shù)。
父母、夜蛾正道,僅僅三位。
就算算上保姆、教練、家教老師,也不過兩掌之數(shù)多一點。
以前更是死宅一枚。
眼下這種場面,他少有體會。
周圍傳來其他酒客的說笑聲,或許是和朋友,或許是家人,也可能是同為社畜的同事,忙碌了一天,三兩聚集于此,想要洗去滿身疲憊,宣泄心中壓抑。
總之,店內(nèi)氣氛熱鬧起來。
源宗純自己喝茶吃菜,酒蒙子的話聽過就忘,只當它是笑料。
感覺非常下飯。
他心情大好,也不攔著,任由三島詩子自由發(fā)揮。
她說著說著就哭了。
“老娘這么努力,還要眼睜睜看著被你們超過。不公平,太不公平了!憑什么有些人變強就像喝水吃飯一樣簡單。好不容易擠到同級,結(jié)果還是打不過。稍一不注意,又會被遠遠拋下。真該死啊!你也是那種天才吧?給我去死一死啊!你理解不了我的心情啊,沒人能理解我,我好難受啊,媽媽~。嗚嗚嗷嗷嗷嗷。”
她發(fā)出一陣奇特哭聲。
源宗純不得不低下腦袋,以手掩面,擋住周圍的視線。
然后余光中,他看到三島詩子站起身爬上座椅,開始大聲唱歌。
雖然聲音好聽,但真的五音不全。
全場目光開始聚齊,源宗純暗暗摳地,眼見她還要往桌子上爬,再也坐不住了,伸手扶向她——
三島詩子條件反射架起手擋在胸前。
?
源宗純放緩動作,輕柔靠近。
她努力睜開醉眼,眼神迷蒙,似乎認出來人,這才放下警惕。
找到踢飛的鞋子,好不容易幫她穿上。
源宗純逃也似的結(jié)賬走人。
半路上她已經(jīng)睡著了,源宗純只好將她背在身后。
耳邊傳來輕微鼾聲,酒味刺鼻,他的身體本能在排斥。
一路既要屏息防備她的口氣,又在提心吊膽,害怕她把口水流到身上。
心力憔悴,簡直比出任務(wù)還累。
回到住處,源宗純一把將她扔到客廳沙發(fā)。
輕舒一口氣。
他找出毯子幫她蓋上,就不在多管,第一時間跑去洗了個澡,整個人重新變得干凈舒爽。
其他的事明天再說吧,他現(xiàn)在有些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