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繚繞，群魔亂舞。

“噼辣啪辣……”

還沒進門，就能聽見網吧里吵鬧的鍵盤聲。

電腦是排在一起的，沒有大屏幕，顯示器像大烤箱。

來上網的人坐在一排，稍微側個頭就能看到隔壁在玩什么。

《CS》、《紅警》、《魔獸》等游戲雖然單機，但他們仍玩得上頭。

雖然主流肯定是在網吧打游戲，卻有著和二十年后不一樣的風景。

“夏國人離信息高速公路還有多遠？”

這是高校門口掛著的標語，希望能夠吸引更多學生學習計算機專業。

既然要發展計算機行業，就不可能沒有電腦。

丁三石和小馬等人尚且只能用幾條電話線，更不用說那些還沒有發展起來的高校了。

大學的電腦，要多爛有多爛，充其量玩個掃雷，稍微下載點東西就崩潰，重啟都不管用！

所以學生們都扎堆網吧，如果是二十年后，你永遠想不到，他們居然真的在網吧里學習。

最關鍵的是，這地方離大學城比較近，很多大學生扎堆于此，聚精會神地盯著屏幕，小心翼翼地進行操作。

“別聊天了，教教我怎么用word排版。”

“用WPX咯！本地貨，試試看嘛。”

“那東西不行，不然為什么全世界都在用word！”

“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你不用怎么知道不行？”

“反正就是不行，我就喜歡用word！”

“……”

無語！

這么年輕就崇洋媚外了？

這個思想很不對，黎國豪很不贊成，就算讓這家伙成為IT大牛，也只會幫別人做嫁衣。

不過說實在的，WPX的確不行！

至少在這個年代不行，很多方面都不夠好。

“包夜！”

黎國豪對前臺小妹說道，直接壓上了一張二十元。

原本已經睡意朦朧的小妹被這渾然天成的“南桂山水”給迷住了，笑得要多甜有多甜，還不忘沖黎國豪撩了撩垂到肩膀上的紅色大波浪。

“帥哥，交個朋友好嗎？經常來這邊啊？我可以給你優惠。”

“你開好機子給我就行。”黎國豪對她沒興趣，因為她肩膀下的大波浪比肩膀上的還要垂。

找了個靠窗的機子，這里方便散煙，還可以看到樓下迷人的風景。

大學情侶在橋頭上手拉手，老頭老太太拉著孫子散步。

“噔！噔噔噔噔！”

開機！

標準的大草原引入眼簾。

不浪費時間，立刻點開網站。

各種軟件密密麻麻，大多都是游戲，但也有部分聊天和辦公軟件。

圖標都不是很精致，像素感很重，畢竟在這個年頭，各路大神才剛剛出道，技術都很不成熟。

可雖然如此，卻又有著深遠影響。

國內互聯網在這一年迎來了春潮，并由此奠定了基礎。

創辦網意的丁三石就在羊城，使用“163”來注冊域名。

創辦企鵝的小馬在鵬城，企鵝通訊剛剛推出，注冊人數不到百人。

創辦阿里的老馬遠在杭北，身邊還沒有十八羅漢，能不能發展到十個人都還是個未知數。

海歸的張朝楊帶著見過的世面和風投創辦了搜乎，成為了當今夏國最牛的互聯網人物，已經在納斯達克掛牌了。

“企鵝！”

黎國豪上下搜索，終于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發現了戴著圍巾的企鵝圖標。

大概過了十分鐘，企鵝通訊下載完畢。

這是最初始的版本，界面很生硬，條條框框的都非常簡陋，像是電腦上的任務管理器。

但同聊天室不同的是，企鵝擁有中文尋呼機，公共聊天室和文件傳輸功能，不用苦巴巴地蹲著聊天室里守著十幾分鐘的聊天時間。

沒有QQ秀，發個消息像傳文件似的，用起來十分蹩腳。

但也正是因為功能不健全，聊起天來有一種十分朦朧的神秘感，只要會遣詞造句，就能撩得對面渾身燥熱。

“對于這個年代，已經很時髦了。”黎國豪咧嘴笑著。

點擊注冊，取名“浪子”。

特意選了個猛男的頭像，金發碧眼外國佬，在這個時代看起來很潮流，但十幾年后就是土鱉的代名詞。

“你已通過注冊，你的企鵝號是10011。”

看到這號碼，黎國豪不由得有些驚訝。

根據前世的相關數據，1999年十一月的時候，企鵝的注冊用戶就已經達到了6萬。

可為什么自己的賬號還是1開頭的？

現在已經八月中旬了，難不成他們在短短兩個月的時間擴展了幾萬用戶？

該不會是小馬撒謊吧？

很有可能！

畢竟這小子的奸商氣質可是從頭貫徹到尾的！

“系統，把企鵝現在的數據調出來需要多少震驚點。”

【回宿主，需要五十點。】

“剛剛好。”黎國豪微微一笑，向系統索要了企鵝現在的數據情況。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妥妥奸商！

企鵝目前的注冊用戶只有三百人，活躍用戶只有三十人，包括初創團隊的十個人，目前在線十九人。

凄慘！

根本沒有小馬形容的那么夸張，就這在線人數，踢個足球都不夠人。

但是就很離譜，他們給的系統賬號是10011！

小馬和他的創業團隊的賬號從10001排到10010。

所謂的1-9999號都是編出來的，虛張聲勢，實際上只有1到300，讓不知情的人以為他們已經有了一萬用戶！

“哎呀！小馬，你可真會做生意，怎么不弄個十萬呢？要玩就玩大一點的嘛。”

得到具體數據后，黎國豪根本不用主動，只需要把賬號掛在這里，小馬肯定會主動找自己，因為活躍用戶就那么多，屈指可數。

果然。

沒過一分鐘，好友欄就亮了。

“【紅玫瑰】請求添加您為好友！”

頭像是棕紅色閉著眼睛畫著淡雅的青色眼影女像，賬號是10010。

“帥哥你好，我也是企鵝用戶噢，能和你交個朋友嗎？能在這里相遇，是我們的緣分。”

哦豁！

知道他會來，沒想到那么快，而且還那么露骨，直接用10010，不知道是哪位創始人的賬號。

或許此人就是小馬，畢竟他曾自曝黑歷史，為了留住用戶，扮演小姐姐在網上撩騷。

現在是企鵝通訊剛成立的時候，小馬巴不得有更多的人進行注冊，想方設法的宣傳，只要有人注冊馬上就發消息過來搞好關系。

是男的就撩騷，讓他心里浮想聯翩，每天都沉浸在意淫的幻想之中。

是女的就聊感情，讓她感受到網絡的溫暖，每天都沉浸在感情的療愈之中。

小馬是懂營銷的。

在項目中加入一些所謂的“感情”調味料，就能慢慢引人上鉤了。

不過可惜的是。

10011是黎國豪。

一個洞悉未來，知曉小馬一切的男人！

企鵝未來的軌跡，從這一刻，即將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