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摸著石板上清晰的掌印。陳文滿眼驚訝。

“煉氣法不是說只能用來引導，幫助我們更快共鳴神話現象嗎？怎么會有這樣的力量？”

煉氣法是每個道場學生的必修課，這道法門的特殊在于，所有人都可以修行，而非神話現象那樣需要足夠的共鳴度。

陳文也修行了四年煉氣法，被張陵帶著每天去道場后山的迎著日出采氣、煉氣。

但他的身體也并沒有擁有這樣的力量，最多是體質好一些。

煉氣法最大的作用，還是幫助他們能夠更好的共鳴神話現象。

望著面前留有清晰掌印的石板，又看了看自己通紅的手掌。

陳文嘴角裂開，用肉掌在石板上留下掌印，這種力量還是人？

他轉頭看著眼神淡定的張陵，眼中的驚詫化作狂喜。

“老張，你太牛逼了！”

“那些眉毛下掛了兩個蛋的瞎子，果然腦子不好使。”

不過話說回來，陳文還是有些疑慮。

“可為什么神話研究中心的人會拋棄煉氣法？甚至斷言煉氣法中并沒有超凡的力量？”

張陵眼神平靜，以一種理所應當的語氣輕聲開口道：

“說明他們，不行。”

陳文嘴角一抽，但立馬又豎起大拇指。

“好，很有精神！”

再看了眼石板上清晰的手印，陳文發自內心地為張陵感到開心。

“老張，你一定要想辦法來神域，聽說這幾年神域內挖到了不少好東西，否則他們怎么可能對我們開放。”

對于神域近年來的突然開放，就算是陳文這樣的腦子也能察覺到不對勁。

“好幾十年前，神域就被發現了，那些人找到了神話現象的聚集地，如果不是因為一些不得已的事，我才不信他們會那么好心讓超凡對我們開放。”

既得利益者就是一群吃著碗里，還要把鍋給扣死的人。

“我看啊，讓我們進神域，肯定是憑他們的人沒辦法獲得所有好處，辛苦的事我們來做，肉給他們吃，我們最多能喝湯。”

張陵點點頭，他笑道：

“就和其他大學的科研民工一樣，實驗自己做，數據也自己搞，但一作不要想。”

“一作？三作！”

“別忘了還有師娘，和你導師上小學的神童。”

“這你還要謝謝人家呢。”

二人全然不在意地出言諷刺，能進道場的誰不明白這個道理。

“你們兩個的嘴還真是沒有把門。”大門被人推開。

幾個人魚貫而入，陳文看了眼來人，揶揄道：

“江天才，你肯定不一樣。”

“你是共鳴了四幅圖的大天才，我們只能喝湯，說不定你還可以吃肉，要是運氣再好點，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

“行了，差不多得了。”江毅翻了個白眼，對于陳文的嘴上功夫，他已經領教四年了。

沒理會對方，他徑直看向一旁站在陽光下，安靜的張陵，眉頭微蹙。

“有結果了嗎？”

張陵點點頭，眼看江毅眉眼舒展。

“今年我應該會離開的道場，回家修行。”

“回家？”

江毅還沒徹底舒展的眉頭皺成一團。

“一個也沒有。”

“沒有。”

“不應該啊。”江毅同樣無法理解，如果說陳文是知道張陵有多天才，那他就是明白張陵有多強的人。

這四年來，江毅一共挑戰了張陵八次。

沒有一次能在對方手下走過十招。

同樣的煉氣法，同樣的道場武技，可張陵就是速度比他快，力量比他強，那種全方位的壓制令人窒息。

他實在想不出，為什么號稱擇其強者而入神域的神話研究中心，會放棄張陵。

“那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江毅很好奇，進不了神話研究中心，張陵又能修行什么？

“回家修行。”張陵還是這句話。

“煉氣法？”

“對。”

眼看張陵點頭，江毅卻突然發現自己心中松了口氣。

煉氣法只是引導，并無法獲得超凡的力量，也就是說從他去往神域之后，張陵將再也趕不上自己的腳步。

他在未來有機會成就超凡，而對方始終只是一個強大的普通人。

江毅的心情無比復雜。

他當然明白，自己這種情緒是不對的，張陵是自己四年的同窗。

可這個念頭就是揮之不去，那被壓制到毫無翻身之力的四年，將隨著張陵落榜徹底逝去。

“老張。”

“嗯？”張陵啞然，這是他第一次聽見江毅這樣稱呼自己。

“你一定要想辦法去神域。”江毅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樣說。

“不然，你會很快掉隊的。”

“你無法和外界的神話現象共鳴，不代表神域內沒辦法。”

江毅狠狠一咬牙：

“有人在神域里，找到了一些新東西。”

新東西？

張陵大腦快速轉動，很快他想到了什么。

“和近幾年神域突然開放有關？”

“你還是那樣敏銳。”

江毅壓低嗓音：“神域里有人從神話現象內真的發掘出了超凡，獲得了非凡的力量。”

他并沒有直說，言罷直接轉身朝著自己的修行靜室走去。

眾人散開，也沒有繼續圍著張陵，他們也要開始收拾行李，為去往神域真正開始探尋超凡做準備了。

回到自己的修行房間，兩個行李箱放在一旁，張陵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

他盤膝坐在蒲團上，開始了最后一次在道場的煉氣。

室內隔絕陽光，只有一盞小燈微亮，張陵體內氣機流動，周身泛起的微微熒光在昏暗的房間內無比清晰。

他的影子投射在墻上，隨著呼吸與氣機的共鳴，婆娑搖曳。

煉氣法門早已在四年的修行中爛熟于心，但隨著張陵入定。

與神域中流傳而出的煉氣法們，似是而非卻又大相徑庭的道音，于他心頭回蕩。

“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

“古今常存，總持靜念，從茲解悟，道力資扶……”

意守靈臺，心靈仿佛與肉體脫離，好似馮虛御風，翩翩然羽化登仙。

再睜眼。

張陵身處云端，仙音繚繞間，他的目光投向了云霧深處，那座古老的大殿之上。

一座巨石靜靜矗立于大殿旁側，好似自開天辟地前便已經存在。

上書

玉虛宮。

神域？神話現象？

煉氣法只是引導，根本無法觸及超凡？

張陵邁開步子，順著偏殿打開的門戶一直向前。

正如他剛才對陳文所言，神話研究中心做出的判斷就是放屁。

“如果煉氣法只是起引導之用，不過是古人妄圖靠近神話現象的努力，那我為何能憑借煉氣法的修行，從而完成共鳴，進入傳說中的玉虛宮呢？”

“還有什么神話現象，超凡之力，能比的上三清道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