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在火炕上舒服久了，現在咱們要開始好好活動活動了。”坦格薩爾策馬走在隊列前頭，轉身對著眾人訓話道。

眾人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士氣很是高昂。

坦格薩爾滿意地點點頭，接著說道：“我是宮廷親自委任的巡境官，上任的這半年來一直奔波廝殺，剿滅了數百名大大小小的匪徒暴民，維護了北境的治安，促進了北境的發展。”

坦格薩爾頓了頓，接著說道：“但是，某些領主們坦然自若地享受著我們為此拼殺而來的和平安寧，卻不想盡到自己繳納治安稅款的義務！甚至還養寇為重，充當黑惡勢力的保護傘！”

整齊的隊列瞬間炸開了鍋，所有人都嘰嘰喳喳地吼叫著，義憤填膺，勢必要將這些老爺們繩之以法。

坦格薩爾抬了抬手，制止住了大家的喧鬧，說道：“我已經調查清楚，南部冰原最強大的凱瑟家族不僅拖欠了我們許久的治安稅，還打劫了兩位可憐的王都貴族，真是丟盡了我們北境貴族的臉！大家覺得要不要給予他們應有的懲罰？”

“干掉他們！殺光他們的男人，強奸他們的女人！讓他們下地獄好好懺悔去吧！”

“該死的凱瑟家族，我們勢必要伸張正義，把他們的莊園都給搶光充當罰款，再一把火給燒了！”

......

坦格薩爾看到眾人的情緒都給調動起來了，達到了自己預期的效果，滿意地點點頭。

“那咱們就干他娘的！”坦格薩爾嗜血地舔了舔嘴唇。

“干他娘的！”眾人云集響應。

凜冬城門處，坦格薩爾帶著這群巡境隊士兵早早來到了約定的地點，還在這里多駐扎了一天，但那兩個貴族男女卻遲遲沒有到來。

倒也不是他們不愿意出征，而是他們臨時召集的流民和傭兵們逃散了不少。

原來這半個月里，貴族青年為了湊集足夠數量的軍隊來與坦格薩爾匯合，連哄帶騙地蠱惑了一批討生活的流民和傭兵。但是后來幾個傭兵得知自己將要與凱瑟家族打仗的時候，畏戰之下便攛掇了一些傭兵流民們和自己一起逃逸。

這倒也不怪這群可憐的傭兵們，要是和強盜匪徒們打仗也就罷了，聽從外地貴族的指揮和本地貴族干仗，除非了腦子進了水，不然真沒人敢這么做。即使貴族青年反復強調了自己是得到了博德子爵的默認，但依舊無濟于事。

眼看約定的時間快到了，貴族青年焦頭爛額之下向與自己家族交好的商行借貸了一筆錢，再次花費重金招攬了一些逃難的流民，破產手工業者和農民，以及強抓的農奴。雖然他們衣衫不整且身體羸弱，但貴族青年還是咬牙為他們配齊了長矛短劍和皮甲鐵盔。

同樣的，貴族青年還花費重金在酒館聘請了兩名初級職業者，他們都是大名鼎鼎的賞金獵人，平日里獨來獨往地狩獵著魔獸和落單的匪徒，這次被貴族青年的“鈔能力”打動，打算加入到征討凱瑟家族的戰爭中來。

坦格薩爾等待了足足一天后，貴族男女才帶著自己東拼西湊的軍隊抵達城門匯合。為了補償坦格薩爾的等待，貴族青年大方地為巡境隊準備了兩大桶果酒和充足的肉類。

看著這群歪歪扭扭的盟軍，坦格薩爾心中鄙視了一把，除了那幾個原本的家族護衛，其他士兵完全就是湊數的。也來不及責怪貴族男女，坦格薩爾大手一揮，帶著這支良莠不齊的軍隊朝著南部冰原趕去。

在幾天的趕路中，兩支部隊的扎營地都是分隔開來的，對比巡境隊的井然有序，貴族男女手下的軍隊營地可謂是一團糟，除了貴族男女，兩個招募的職業者還有幾個家族護衛能吃上肉，喝上酒，那群可憐的臨征士兵們就沒人管了，除了每天兩頓續命的麥糊外，基本就是自生自滅。

每次開餐的時候，坦格薩爾營地內飄來的麥香和肉香都能引來大批口水直流的臨征士兵圍觀，要不是全副武裝訓練有素的崗哨士兵擱那震懾著，他們早就過來開搶了。

隔天大早，“征討盟軍”打算開拔行軍的時候，這群臨征士兵們個個都在睡懶覺，一個個不是頭暈就是肚子疼，在營地內亂竄，磨磨蹭蹭地拖延時間。坦格薩爾這暴躁脾氣可不慣著他們，直接越過了他們的指揮官將幾個不老實的農兵們吊起來狠狠拿棍棒揍了個半死。這一下子，這群臨征士兵的速度就快多了，很快就排成隊列等待出發。

“這群該死的泥腿子，只有拳頭和棒子才能讓他們聽話。下次不要啰嗦，抓住幾個帶頭的把頭砍了扔出去喂野狗，這才是最有效的軍紀軍規。”坦格薩爾教訓著貴族青年道。

即使有著坦格薩爾幫忙“維持軍紀”，這群臨征士兵們還是沒有讓坦格薩爾“失望”，隊伍才行進了不到十里路，這將近兩百人的隊伍就拉出了近半里長的隊形，拖在隊尾的一些臨征士兵們甚至還在東張西望，試圖找到機會開溜。

坦格薩爾沒有辦法，只好又派出了一個輕騎兵小隊趕到隊尾驅趕著這群貪生怕死的臨征士兵們，好不容易加快了行進速度，但時間已經快到了中午，這群臨征士兵們又開始嚷嚷著要休息吃飯。

坦格薩爾將帶頭嚷嚷的幾個士兵砍了腦袋，這支隊伍總算安靜了很多，隊形也稍微嚴整了一點。

等待隊伍來到一處視野還算開闊的平原上時，時間已經快到了晚上，太陽即將落到地平線下，此處已經快靠近南部冰原的邊緣，距離凱瑟家族所在的莊園也不過二十公里遠。

眼看夜幕就要降臨，坦格薩爾下令全軍扎營安寨，生火做飯，這下壓抑許久的臨征士兵才發出了久違的歡呼，瞬間一哄而散。

等坦格薩爾已經扎營完成后，貴族青年還在滿頭大汗地指揮著他們撿拾柴火，營地的帳篷也才搭建了一半。

坦格薩爾嘆了一口氣，派出了兩隊輕騎兵在四處巡邏放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