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盈盈在日月神教之中的地位,很是特殊。
東方不敗囚禁任我行,篡奪任我行的幫主之位后,一方面是因為東方不敗驟然上位,不能服眾,所以他在最初的時候,不得不尊崇任盈盈,將她當做公主娘娘一般的照顧,以至于讓他對任盈盈所有要求,無一不應,以此收納向問天等任我行的舊部的忠心。
但是更為重要的是,則是因為東方不敗修煉“葵花寶典”之后,雖然從任我行手里奪得權力,但卻很快對權力失去興趣,反而因為一個人藏起來學做女子,一心揣摩天地化生、萬物滋長的妙道,而作為女兒身的任盈盈,則是成為了他在心理上的“替代品”。
正因為這個緣故,使得任盈盈在日月神教之中,有著極為特殊的地位,也有著極為特殊的“權力”。
這些年來,日月神教一直在持續擴張,除了黑木崖上的核心勢力之外,而且還將其勢力不斷蔓延,擴張,發展了不少外圍勢力。
若說東方不敗控制日月神教高層的時候,還是以推心置腹,掌握他們的忠心為主,他對那些外圍勢力,可是非常不客氣,直接將給那些勢力的首領喂下“三尸腦神丹”,用一種天下奇藥去控制他們。
日月神教的三尸腦神丹,乃是一種極為可怕的毒藥,這藥中有三種尸蟲,服食后一無異狀,但到了每年端陽節午時,若不及時服用克制尸蟲的解藥,尸蟲便會脫伏而出。一經入腦,服此藥者行動便如鬼似妖,連父母妻子也會咬來吃了。
一旦東方不敗對那些外圍勢力的首領稍有不滿,不如他的心意,便扣住解藥不發,任憑他們死得慘不堪言。
這些外圍勢力的首領自然不想死,更不想死的那么凄慘。
所以那些外圍勢力的首領在陌路窮途之后,便會想盡一切辦法自救,而他們往往都會求到魔教圣姑的頭上。
任盈盈雖然性子有些刁蠻任性,好似一個小魔女一般,但內里還算心地善良,所以那些人開口懇求的時候,她也都會開口答應,幫那些人一把。
這樣一來,任盈盈對于那些日月神教的外圍首領,幾乎都有救命之恩,積攢了一份有一份的人情。
東方不敗對于這些外圍勢力雖然也有一些號召力,但也僅僅只是威逼利誘罷了,絕卻不可能讓他們真正的心服口服,盡心盡力,但若是任盈盈有難,那么他們絕對是無所不應,死不旋踵。
在鄭旭隨著方證大師等人前往黑木崖之前,早已經于心中算定這一點,于是在他們出發了數日之后,便有嵩山派的弟子朝著那些日月神教的外圍勢力傳訊,告訴他們任盈盈被少林寺囚禁一事。
這個消息已經傳出,那些日月神教的大小勢力的首領,紛紛坐不住了,他們的親人好友、門下弟子、所屬幫眾,幾乎都是傾巢出動,一齊圍攻少林寺。
莫看那些勢力都只是日月神教的外圍勢力,并無多少真正高手坐鎮,但卻是真正的人多勢眾,足足有數千號人馬。
量變引起質變。
少林寺的確也稱得上是家大業大,內部高手無數,但是莫說現在的少林寺還是群龍無首,就算有方證大師掌控全局,遭到這般大軍的圍攻,怕也會有傾覆之憂。
……
這個局面,卻是方證大師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
他若是早知道任盈盈有這樣的號召力,也不會在原劇情的時候,將任盈盈囚禁在少林寺之中了。
這點情報上的缺失,讓方證頓時進退兩難,不知如何是好。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在方證大師念誦了一聲佛號之后,心中卻是糾結無比,不知所措。
如果鄭旭方才不開口,不給他戴一頂高帽子,認為只有他才能敵得過日月神教教主東方不敗,那么方證大師還可以厚著臉皮,強行回到少林寺去主持大局,但是現在背負了“江湖正道”的招牌在肩膀上的方證大師,卻絕對不敢這么做了。
否則的話,千年古剎的少林寺,怕是就要背上“背信棄義,卑鄙無恥”的罵名了。
甚至若是此行不順,不僅沒能刺殺東方不敗,反而損失慘重的話,那么他們少林寺,必然便是第一責任人。
說不準,少林寺的前年聲譽,就會毀于一旦。
少林寺能夠歷經千年,一直都是江湖上的泰山北斗,在經歷了幾次摧毀,幾次重修,依然能夠長存于世,其最大的仰仗,除了審視奪度,緊跟歷史潮流之外,其最大的優勢,便是其千年不墜的威望和名聲。
若是這個名聲被毀了,有了污點,少林寺便不會有今日的超然地位,日后必有大患。
但若是他不離開,那么少林寺那邊的局勢,他卻也真是放不下。
唯恐自己耽擱這一陣功夫,從黑木崖回去后,卻發現偌大的少林寺,被人搶的只剩下破磚爛瓦了。
進不得,也退不得。
在這個時候,方證終于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進退兩難。
在這個時候,卻是岳不群開口,說了一句公道話:
“刺殺東方不敗的事情,的確要緊。但是少林寺乃我江湖正道的泰山北斗,絕不允許其被魔教玷污。若是事急,方證大師返回少林寺,主持大局,也是應盡之意。東方不敗的確厲害,但是我們有嵩山掌門鄭大俠在此,足以跟他抗衡一二。”
他會這般為少林寺說話,其實并非是真的為了幫方證一把,而是為了給鄭旭添堵一二。
“鄭掌門,岳掌門此言不差,老道士在這里,卻是冒昧問一句,不知鄭掌門是否有能力對付東方不敗!”
岳不群的話語,讓在場的人微微一愣,其中泰山派的天門道長聞言,便直接開口問道。
他說這話,并非是被人收買,而是一片公心,想要從鄭旭的口中得到一個準信。
“岳掌門說的想法雖好,但卻也太高看老夫了!我的底細,別人不知道,岳掌門你又豈會不知道?
我不過是練了幾天辟邪劍譜,會了一點微末本領罷了,怎么能夠跟橫行天下數十年的天下第一高手東方不敗相抗衡!
更何況,方證大師,辟邪劍譜的底細,你應該知道,這本內功心法,其實跟東方不敗的葵花寶典系出同源。我這點微末本事,對付尋常高手,尚還可以,對付東方不敗,那簡直就是以卵擊石,不堪一擊啊!”
若是換了個時候,方證大師聽到鄭旭如此自謙的話,可能會感到些許高興,因為鄭旭如此言語,顯然是在貶低自己的同時,更是用自家做筏子,直接將少林寺的聲望給太高了不少。
鄭旭的一番言語,卻是又狠狠地的往已經站在懸崖邊上的他的屁股上面,狠狠地踹了一腳。
話說到這里的時候,鄭旭又將聲音微微一頓,又說道:
“不過,雖然僅憑我一人,的確不是東方不敗的對手,但若再加一位,卻也有幾分把握。”
鄭旭說到這里,說話的迅速變慢了幾分,語氣也變得有些意味深長起來。
“我也不瞞諸位,其實我小徒弟林平之,修煉的也是‘辟邪劍譜’,而且頗有成就。若是他的身體能夠恢復健康,那我們師徒二人練手,一起對東方不敗下手,卻也不必怕了這個天下第一高手。”
將軍?
鄭旭這話,看似坦誠無比,但是在座的諸位,全都是千年的狐貍,自然明白鄭旭的葫蘆里面,到底賣的什么藥。
在場的諸位掌門,幾乎全都能夠看的出來,鄭旭其實是提出了一個條件,那就是讓法證出手,治好鄭旭的徒弟林平之。
若是方證大師能夠辦到,那么鄭旭可以放他走,若是他辦不到,那么雙方接下來,還要糾纏不清,不會輕易讓方證大師離開此地。
方證大師明白鄭旭的潛臺詞,不由得猶豫了起來。
藥醫不死病,佛度有緣人。
林平之的病情如何,他是看過的,以他的眼力,自然也能夠看出,這人修煉的絕對不是辟邪劍譜,更不是因為修煉辟邪劍譜而走火入魔。
他看得分明,這林平之修煉的,應當是日月神教的鎮派功法“吸星大法”,而且他還看出,林平之應當是吸收了太多的異種隱含真氣,才遭到此厄的。
這種因為異種真氣而導致的問題,絕非一般辦法能夠救治的,哪怕是身為少林寺方丈的他,也只能想到一種:
那就是修行他少林寺的根本功夫——易筋經!
一直到這一刻,方證方才徹底明白,恐怕鄭旭費心心思,做了那么多的陰謀詭計,所圖謀的東西,恐怕就是這一本少林寺的鎮派之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