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玉院在衡山城實在是大大有名的地方。
大凡來來到衡山城的江湖人,只要是手里有閑錢的,多半都會走一遭。
但這個地方——
但是對某些特定的人群來講,便不太友好了。
“林震南給我和林平之安排的地方,就是這了嗎?林平之歲數多大,能來這!”
鄭旭看著那群玉園的招牌,臉上露出一抹忽陰忽陽的怪誕表情,嘴角不自主的抽動了一下,語氣古怪的說道。
“無妨,總鏢頭都說了。少鏢頭跟著先生學藝,乃是占了大便宜,與我福威鏢局,是有天大的恩情的。這一路上,一定要給先生安排最好的地方。而這群玉院,正是衡山城的一絕,卻是不可不來的!”
一個仆裝的下人,臉上堆滿了笑容,阿諛奉承的說道。
鄭旭來到這衡山派,參加劉正風的金盆洗手大典之前,曾找到了福威鏢局的杭州分舵,將這事告訴給了林震南。
他這樣做的目的,一是給林震南報個平安,告訴他林平之的位置,二是因為他領著林平之,往來梅莊,衡山等地,一路風餐露宿,過得的確清貧了些,所以想讓林震南好生安排一下,給他接風洗塵,過幾天舒坦日子。
他的這個目的,林震南倒是體會了。
但是他為了討好鄭旭所做的安排,的確太好了一點。
問君能有幾多愁?
恰似——
鄭旭想起了自己前世的時候,在貼吧上面看到的那個著名對聯,不由得又嘴角抽搐了一下,以一種貌似尋常的語氣說道:
“行,妓院就妓院吧!反正只是在這里住幾宿,也沒啥大不了的。”
話雖然如此,但是在他眼里看著一眾花枝招展的場景,耳朵聽著附近傳來的歡聲笑語,心里便有一團無名之火升起,讓他感到有一股煩躁之意。
這是一種很煩悶的感覺,讓鄭旭好似回到了聆聽黃鐘公的七弦無形劍,洗滌心魔之前的狀態了。
這種狀態,讓鄭旭有些精神煩躁,有些精神緊張,有些精神失控。
倘若用一種最通俗的話語,來描述他現在的狀態,那就是——
他想殺人。
他想要殺人,想要破壞,想要用一地的鮮血,洗滌自家的心靈。
在這一刻,《葵花寶典》在心靈上的弊端,再次凸顯出來,讓他有些按捺不住自己。
“冷靜,冷靜!”
在鄭旭的心中,一直這樣告誡自己,盡量的放松自己的情緒。
“一會,去妓院里面找把瑤琴,自己彈一彈,舒緩一下,自然就好了。”
不是大事,不是大事。
若換做在去梅莊之前,鄭旭只能強行忍耐,但是換成現在,鄭旭已有了合適的應對之法。
不過也正是因為鄭旭的心里,想的全是這件事,以至于他的五感感官,因此而變得遲鈍了一些,使得他一路向前走的過程中,不自覺的朝著一個腰間掛著一把快刀,容貌丑陋,臉上還有一塊胎記,身上的衣衫上有不少血跡的漢子。
“小子,找死呢!”
若是換了個對象,那么鄭旭的行為縱然有些沖撞,但畢竟不是什么要緊事,挨頓喝嗎也就是了,但可能是鄭旭的運氣不好,使得他這一次沖撞的人物,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貨色。
那人眼見鄭旭朝著他的方向沖撞而來之后,竟然毫不猶豫,直接拔刀而出,向其一刀砍了過來。
他的刀,很快。
哪怕是死在鄭旭手中的那位青城派掌門人余滄海,他出劍的速度,也比不上這個揮刀的大漢。
“師父,小心!”
自從林平之修行吸星大法有成之后,他的五感也隨著內功的提升而變得更加敏銳,所以那大漢的刀法雖快,卻也全落在林平之的眼里了,急忙開口大喊道。
其實不用他開口喊,在那大漢出刀的一瞬間,鄭旭便察覺到了。
拔劍,出鞘。
這大漢的刀快,但鄭旭的劍,顯然更快。
在當今天下,除了那個號稱武功天下第一的日月神教教主東方不敗,沒有人的出手速度,會比鄭旭跟快。
一接,一撥。
那人的快刀,便被鄭旭挑在一邊。
鄭旭將腦袋稍稍抬起,用那滿是血絲的眼睛,看向那大漢,問了一句:
“你是誰?”
“萬里獨行,田伯光!不知尊駕卻是何人?”
那大漢一擊不中之后,便知道自己遇到了硬茬,臉上露出一抹謹慎之色,開口說道。
田伯光。
甚好!
鄭旭的臉上,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抹笑意,使得本就有著一雙血色眼睛的他,看上去甚至邪魅,以一種柔和的語氣說道:
“原來是田伯光啊,甚好!”
他一邊說,一邊輕輕的抖動手腕,在空中抖出一朵漂亮劍花,以一種很慢的速度,向田伯光刺去。
他這好似慢動作一般的一劍,莫說是以快刀聞名于世的田伯光,就算是個剛練劍一年的小兒,也都能接住,但是田伯光這人雖然看上去為人好爽,但其實內心緊密,否則他這個犯下的那些罄竹難書的罪行的采花大盜,早就被人宰掉了。
所以哪怕這劍法看上去滑稽,但是田伯光也不敢怠慢,連忙揮刀而出,向鄭旭一刀砍了過去。
他這人謹慎,刀法更是謹慎,這一刀砍出的方向,不是鄭旭的手中之劍,而是迎頭一刀,對的是鄭旭的脖子。
他這一手,卻是防備鄭旭那看似緩慢的一劍的幕后,藏著什么奇招怪招。
所以他縱然能輕松接下這一劍,卻也不用刀去接,而是瞄準鄭旭的頭顱要害,攻敵必救。
但是讓田伯光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是,他不出刀的時候,鄭旭的劍很慢,就像在做什么慢動作一樣。
但是他出刀之后,那好似緩慢的一劍,突然快了起來,以至于田伯光才剛剛出刀,鄭旭手中之劍,便在電光火石之劍,一劍點在了田伯光的手腕處,刺出了一個手指粗細的“紅點”。
“啊!”
手腕連心,田伯光吃苦,當即痛喊出聲來。
不過這個采花賊,卻也無怪是原劇情中的硬漢子,竟然在這種情況下,依舊沒能如同鄭旭想象一般,直接撒手拖刀,竟然在手腕受創,生生在上面開了個透明窟窿的情況下,依舊能夠握住手中的刀,讓其沒有脫落下去。
這般的毅力,倒是讓鄭旭也有點咄咄稱奇,不由得開口贊嘆道:
“好漢子,不愧是那個有名的田伯光!也罷,士可殺不可辱,看在你夠硬的份上,也就直接給你來個痛快,不讓你先受個千刀萬剮之刑了。”
他這話才說完,他整個人的身影,便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田伯光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只是隨意在路邊找個路人砍一砍,發泄一下心中的陰郁之氣,卻是于無意之間,在太歲爺的頭上動土了。但他縱然在方才的交手之中,曉得鄭旭的本事遠在他之上,甚至已經達到出神入化,不可思議的地步,但他本人從來不是那種束手待斃之徒。
所以在他察覺到鄭旭的殺機之后,登時全身汗毛豎起,將自家的警惕性提升到了極致,眼睛不住的向四方八方掃去,尋找鄭旭的位置。
可惜,無用!
差距,實在太大了!
田伯光縱然謹慎到了極點,可是當有一道寒芒從他的后心出綻放開來,形成一道血花之后,依然沒有注意到,敵人究竟是如何殺他的,僅僅只是在他雖然心臟驟停,但是還沒有大腦死亡的一霎那件,用自己的眼角的余光看到:
一個鬼魅的身影,好似真正的厲鬼一般,突兀的站在自己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