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統和周敘兩人在涼亭暢所欲言。
畢竟大家都點破了對方的偽裝,又何必在繼續裝下去。
兩人相談之下,也是越來越熟悉。
龐統的性格表面憨厚樸實,其實心中自傲,如果不是周敘本身就顯露出自身才能非凡,他也不會與周敘交談甚歡。
接下來的時間里,周敘和龐統已然成了朋友。
而周敘,也算是龐統的第一個好友,畢竟龐統的樣子和性格,荊州中,少有人愿意和其交好。
周敘本打算多加深一下與龐統的關系,但是事實總是難以預料的。
一天,劉表讓人急召了周敘和周瑜到府上來。
“伯父!”周瑜和周敘對著劉表拱手道。
劉表的表情有些不太好,眉頭緊蹙,嘆氣道:“唉,此事還是讓你們家管家來說吧!”
隨后,只見一旁走出一中年男子。
周瑜和周敘兩人見到后,意外道:“吳管家?”
吳管家臉上有些急切道:“二公子,三公子可讓老夫好找,家主出事了!”
周敘周瑜兩人聽后臉色一變,心中頓時咯噔了一下!
周敘急忙上前抓住吳管家的手問道:“吳管家,我父親怎么了?!”
別看周敘平日里和周異頂嘴什么的,但是心里對周異的感情還是十分深厚的。
“三公子,你們離開了沒多久,老爺就突然惡疾抱病在床,此前派了多人尋找都沒能找到,若不是州牧大人的書信,府里都要急死了!”
吳管家一口氣說出了情況,讓周敘和周瑜兩人都大驚失色了起來!
周瑜忙道:“吳管家,父親如今的情況怎么樣了?大夫怎么說的?”
“舒縣中的大夫都來看過了,說家主情況不是很好,現在每天都在念叨兩位公子啊!”
吳管家的神情悲切,好像周異即將不久于人世了一般!
周敘聞言,當即就準備離開,返回廬江對著劉表說道:“伯父,家父有恙,小侄先行告退了!”
不等劉表回答,周敘直接就快步離開了!
好在周瑜還有些冷靜,急忙對著劉表道:“伯父見諒,敘弟因為家父一事,有些著急了!”
劉表并沒有生氣,反而覺得周敘此人孝心可嘉,畢竟這個時代的對孝道還是十分重視的,不然也不會有舉孝廉的說法了。
“無事,賢侄也是擔憂景陽的身體,不說兩位賢侄了,老夫聽后也是頗為擔憂。”
周瑜見狀繼續說道:“伯父,如今家父身體抱恙,小侄也不能在荊州久留了,所以只能下次再來拜訪!”
劉表皺著眉頭摸了摸胡須,雖然此刻還沒能將周瑜的婚事定在荊州這邊,但是現在這個情況肯定是不能將其繼續留下,所以只能說道:
“賢侄無需多言,此乃人之常情,景陽吉人自有天相,賢侄也不要過于擔憂。
此去路途遙遠,老夫讓人準備幾匹快馬,讓人沿途護送,賢侄也能更快回到廬江!”
對于劉表的好意,周瑜沒有拒絕,拱手道:“多謝伯父!”
隨后,周瑜跟著吳管家也是快步離開了。
周敘離開后,當即就去找了陸遜和熊行他們,讓他們抓緊收拾準備馬上返回廬江!
看到周敘急切的樣子,陸遜也是詢問了一番。
對此,周敘沒有過多解釋,只是說了一句,家中出了急事,要馬上回去。
待周瑜和吳管家趕到后,周敘已經讓人收拾的差不多了。
“小敘別急,劉荊州讓人準備了快馬,還派人沿途護送,稍等片刻再出發!”
周瑜心中也有些著急,但是還是讓周敘稍等片刻。
聽了周瑜的話,周敘急切的心情稍微舒緩了些許,隨后想了想,讓人準備了幾封書信,分別送往了龐府蔡府以及蒯府當中。
大概意思就是家中父親抱恙,要馬上離開,來不及道別了。
送要信后,劉表安排的人手也到了。
劉表帶著一名青年將軍,牽著兩匹馬走了過來。
“伯父見諒,適才小侄有些著急了。”周敘對著劉表拱手道。
“賢侄無需多言,這兩匹快馬是老夫精心挑選的,此為老夫帳下新任校尉文聘,這次就由他帶人護送賢侄回廬江!”劉表擺擺手,表示并不在意。
聽到文聘的名字時,周敘下意識的多看了兩眼,但是很快就移開了視線。
現在就是貂蟬大喬一類的美人站在面前,周敘也不會多看。
“多謝伯父!”
周敘和周瑜一行人在文聘的五十騎兵護送下起了程。
事后沒多久,蒯良蒯越以及龐季等人也得到了消息,他們跟劉表一樣有些遺憾,但是也都能理解。
只有蔡瑁是晚上回府后才得到的這個消息,心中大喜,周敘一行這么一離開,以后花落誰家可就不一定了!
周敘和周瑜的離開并沒有掀起多大的風浪,反而讓劉表以及麾下文武更加積極的投入到了對益州的準備當中!
如今,劉表要對益州下手,在麾下文武中已經不算秘密了,因為他派去煽動益州叛亂的人已經回來了!
……………………………
路上,有著文聘和五十騎兵的護送,還沒有那個不開眼的賊寇敢攔路搶劫的。
但是一路上的速度卻是始終快不起來,畢竟周瑜和周敘胯下的是劉表送的快馬,但是陸遜以及其他人不是,甚至沒有。
這幾天下來,周敘心中已經如火燒一般急切了!
“兄長,不如我騎馬先行,你在這里帶著其他人!”
周敘還是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意見,不過卻被周瑜給否決了。
“回去路途遙遠,怎可讓你孤身一人回去,若是遇到盜匪怎么辦?”
不過周敘這次很是堅決,看著周瑜說道:“兄長,如此速度我心中寢食難安,難道你不想快點回去看看父親的情況嗎?
再說了,以我的武藝,尋常一二十個盜匪又能如何阻攔我!”
聽到一二十個盜匪不能阻攔周敘,文聘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對于周敘的名頭他只算是有所耳聞,所以并不熟悉。
周瑜皺著眉頭沉思了片刻,最后咬牙說道:“好!不過你我兄弟二人一起!”
對此周敘自然沒有意見,但是吳管家就不一樣了,當即叫道:“二公子三公子不可啊!
你們怎么可以如此這樣置安危不顧,要是出點事,我該如何像家主交差啊!”
文聘也覺得有點不妥,但是并不在意,他得到的命令是將周敘和周瑜安全護送到廬江地界,只要他們兩人不出事,其他的也無所謂。
所以只要周瑜和周敘快馬加鞭離開,文聘自然也會選擇跟上,雖然麾下騎兵和他的馬匹比不上劉表送的快馬,但跟上還是兩人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吳管家,你跟著陸家公子,我和小敘先行!”周瑜的言語很堅定,有種不可反駁的意思。
吳管家聽后猶豫的看著周瑜,但是看著周瑜堅決的眼神,終究還是沒有說話了。
而周敘則是看向了一旁的文聘,拱手道:“文校尉,還請你護衛一下吳管家他們!”
文聘聽后皺眉道:“周公子,主公的命令是讓我保護你們兩位的安危。”
聽到文聘有拒絕的意思,周敘思考了一下說道:“不如這樣,麻煩文校尉分一部分人手護衛吳管家他們,另一部分跟在我和兄長后面。”
考慮一番后,文聘覺得并無不妥,也就點頭同意了,打算分30騎兵護衛吳管家他們,自己則是帶著其余騎兵跟在周敘和周瑜后面。
商定好了以后,周敘和周瑜正準備快馬加鞭急行,忽然一道聲音傳來。
“慢行!慢行!”
周敘聞聲看去,只見一人騎著一匹黑馬極速而來,來人正是龐統!
龐統氣喘吁吁的騎著黑馬來到周敘面前,笑道:“哈哈,阿敘你可讓我好追!”
周敘看著疲憊不堪的龐統,心中頓時有些感動,駕馬上前,動容的說道:“士元你……”
“哈哈哈,阿敘看到你的書信時,我正好在家,知道你要走,我馬上就趕來了,只是沒想到你們會走這么快!”
龐統說的很輕松,但是周敘能夠想到,這其中龐統所受的苦難。
周敘拉住龐統的手,動容道:“荊州之地遼闊千里,都遠不及士元前來相送之情啊!”
對此,龐統卻是一臉淡然道:“人生難逢一知己,何況如今阿敘你還是如今唯一能知曉我才能的知己!”
周敘將身上鵝毛筆拿了出來遞給龐統,鄭重道:“士元,這是我發明的鵝毛筆,此物用以寫字與毛筆不同,甚至在蔡侯紙上也可以寫。
雖然不是什么珍貴之物,但是見此物如見我,我以此物見證你我之間的友誼!”
龐統接過鵝毛筆,笑道:“阿敘,你我之間何須多言,等你下次再來荊州之際,我們再把酒言歡!”
周敘卻是搖頭道:“何須一定要到荊州,士元到廬江來,也好讓我一盡地主之誼!”
“哈哈哈,那說好了,待我過段時間來,可不要忘了我!”龐統豪爽的說道。
“那我在廬江靜候佳音!”周敘道。
………
與龐統道別后,周敘與周瑜也不停留快馬加鞭就朝著廬江而去。
不得不說,劉表送的快馬就是不一樣,不論是速度還是耐力都是上佳,一路上讓文聘追的是苦不堪言!
文聘本以為就算落后也不會落后大多,但是見到周敘和周瑜越發模糊的身影,心中也是頗為無奈。
要說任由周瑜和周敘兩人這樣,不去追趕,出了事他也無法交差。
去追趕,不說他麾下騎兵的馬匹,就是他自己胯下的馬匹,也趕不上啊!
“校尉,咋們還追嗎?”文聘身旁一個騎兵問道。
文聘咬著牙,思慮再三后說道:“追!必須追!”
哪怕就是追不上,文聘也得追著,畢竟追不上和不追那是兩個概念。
“可是咋們兄弟的馬匹恐怕有些受不了啊!”騎兵有些憂慮道。
“無妨,10人隨我追趕,一人三匹馬換乘,其余人步行護衛在后!”
文聘將其他騎兵的馬匹集中過來,利用換乘來減少馬匹耐力的消耗,這樣至少可以保證持續的追趕。
至于速度上面,文聘就是真的沒什么辦法了!
周敘和周瑜沒有走水路,所以先過了章陵和隨縣,然后進入到了江夏境內,接下來只要過大悟和江安,再翻過大別山,舒縣也就不遠了!
而江夏,如今還是黃祖駐守。
黃祖因為射殺孫堅之事名動天下,但是也成為了孫家世仇,日后的孫策和孫權多次進攻江夏也是為了報仇雪恨!
不過現在,黃祖在江夏還是如日中天的,不僅深受劉表信任重用,整個江夏的兵權和防御都由其掌控。
雖然現在還沒有甘寧加入其麾下,但是麾下也有蘇飛,鄧龍,張碩以及陳就等將,麾下的水師和步卒加起來亦有上萬人,可以說實力十分雄厚!
而根據黃祖所設置的防線,江安算是一個重點,所以來往的檢查也是頗為嚴格。
畢竟江夏北面的西陽秋國等縣可以說無險可守,所以黃祖將防線設置在江安,不僅可以瞭望北面動向,還可以隨時支援西陵或者得到西陵的支援!
目前坐鎮西陵的,正是黃祖本人,江安則是由其心腹將領鄧龍駐守。
由于周敘和周瑜是騎馬走的管道,途經江安之時自然也會被士卒所盤查。
兩人本想繞路避免這個麻煩,但是考慮到需要消耗不少時間,所以也就作罷了。
周瑜和周敘身上的服飾不說華貴,至少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加上腰間的佩劍和佩刀,更是彰顯了身份的不凡。
所以一般的士卒并不會阻攔,最多也就簡單詢問一下就讓他們過去了。
但凡事總有例外的。
鄧龍作為黃祖心腹將領,自然也算是有后臺的,一般的豪強子弟,他還是不會放在眼里。
畢竟這些人,哪怕就是不給黃祖面子,也得給黃祖麾下上萬大軍的面子……
仔細打量著周敘和周瑜胯下的良駒,鄧龍心中頓時有了貪念。
如此良駒,我何不將其扣下,取其中一匹送往太守那里,自己還能留一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