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床上下來,李為民直接到陽臺撥通了黃依依的電話,這次很快就接通了。
李為民偽裝得有點憂傷地說:“我們抽空見見吧!”最后還不忘咳嗽幾聲。
“晚上七點,我在圖書館等你。”她平淡地說著。
感謝天,感謝地,感謝她沒有直接拒絕,興奮之余,李為民又想起馮夢潔約他晚上七點半見面,她們該不會是串通一氣整李為民的吧!
李為民把手機丟在桌子上,嘆口氣。
“又怎么了?”楊帥埋怨道,“好好的午覺都被你攪得不得安生。”
“楊帥。”李為民字正腔圓地說道,“如果今晚我一去不歸,記得在我的石碑上這樣寫,為愛而死,死的光榮,死得其所。”
楊帥不以為然地說道:“你不如直接從這里跳下去,一定能轟動全校,五樓的高度應該能夠把你摔得粉身碎骨。”
“我死后對你究竟有什么好處,為什么動不動就讓我去死?”李為民生氣地問道。
楊帥笑著回答著:“宿舍少一個人TM的不舒服嗎,至少可以空出一張床給我放東西。”
“你這個雜碎就這點出息,為了一張床就要我英勇就義?”李為民簡直搞不懂他的想法。
“這叫現實你懂不懂?”楊帥語重深長地說著,搞得李為民像是一個不諳世事的新人。
“我不懂,就你懂,我先睡了,別跟老子廢話。”懶得跟他爭辯,一個個都是吃里扒外的東西。
昏昏欲睡一直到下午三點多鐘,李為民才起床,而楊帥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個人在宿舍待著就會想那種事情,很多次都情不自禁地亂來,身體著實有點吃不消,于是李為民隨意地拾掇一下,洗把冷水臉,清醒之后就出去了。
寒風涼涼地吹來,吹開李為民尚未扣上的外衣,來到學校的勺湖旁的軒逸亭坐了下來,傻傻地等著黃依依下課。
湖水清澈見底,里面的金魚數不勝數,三五成群地結伴同游。李為民從地上拿起一個小石子丟到河里,它們嚇得到處亂跑。
離下課還有不到十分鐘的時間,李為民又風塵仆仆地來到黃依依的教室門口。
時間正好,只見黑壓壓的人群從教室里面涌出來,方小之見李為民過來,指著人去樓空的教室說:“依依還在里頭,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要心里有數,不要不識好歹。”
李為民點頭道:“知道了,在這里就數你最關心我。”然而這份感情,即將走到盡頭,現在也只是茍延殘喘而已,再多的花言巧語也換不回她的真心。
空蕩蕩的教室里只剩下她一個人,黃依依埋頭聚精會神地寫著東西。
李為民靜悄悄地走過去,坐在她的身旁,然后趴在桌子上,歪著腦袋注視著她。
夕陽的余暉透過玻璃照在她的臉上,有那么一刻時間仿佛定格了,從未如此認真地欣賞過這樣花容月貌的她。
微啟的嘴唇喘著氣息,時而緊蹙的眉毛,時而舒展開,炯炯有神的一雙眼睛透露著一絲靈氣,不知不覺地李為民竟陶醉地恍然睡去。
等李為民醒來的時候,她卻不聲不響地離開了,李為民傻傻地笑著,出來的時候,外面已經黑漆漆一片了。
李為民漫無目的地來到食堂,點了一份蓋澆飯糊亂地吃起來。原以為她原諒了自己,到頭來只是自欺欺人,空歡喜一場。
七點整,李為民準時來到圖書館一樓大廳,坐在白色的長椅上,等待黃依依的出現,這次無論如何都要抓住她給的唯一生機,務必承認沾花惹草的莫須有的罪名,得到她的原諒。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經歷過十五分鐘的等待后,李為民還是按耐不住地撥打著她的電話,竟然關機了,李為民自嘲地笑笑。
難道這次真的要玩完了,就此變成了陌路人?
馮夢潔抱著幾本書,懶悠悠地走過來,春風滿面地說:“想不到你這么早就來了,我是怕你等太久,所以才提前到的。”
“我們走吧,時候不早了。”
看來黃依依這次是徹底地選擇了放棄,李為民回過頭,透過玻璃窗期盼她的出現,只可惜事與愿違。
“你想找什么書?”站在電梯門口的時候李為民問道,“之前就跟你說過,我是滴書不沾的人,讓我幫你找書,無異于瞎子找燈,你可不要后悔。”
她抿嘴道:“后悔倒不至于,我想找本小說,叫《生命不能承受之輕》。”
經過阿月的一段時間熏陶,李為民對文學名篇也算小有理解。記得暑假的時候閑來無事看過這本書,其中有一段寫道:真的英雄,其實不問出處。
從現在起,李為民開始謹慎地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不會再輕易地迷失在各種誘惑里。仿佛心中已經聽到了來自遠方的呼喚,再不需要回過頭去關心身后的種種是非與議論。
注視著跳動的顯示屏,陡然間心煩意亂,以前逛圖書館都是為了黃依依而來,現如今一切都變了,從相處到結束只不過短短的三個月時間。
學校的圖書館一共六層,一樓純粹是休閑的地方,有茶樓,展廳,還有空余的木椅可以坐在上面評書暢談;
二樓西邊是有關學習方面的專業資料,西邊是可以容納兩百人的小型自習室,長年累月地桌子上被密密麻麻的書本占著;
三樓便是電子閱覽室,和外面的網吧無異,每逢星期天的時候機房門前的走廊大廳總是排著長長的隊伍,好不壯觀;
四樓是學校的創業基地,一般情況下沒有誰愿意主動過去,聽說以前有個學姐為了學長在這里自殺了,這個傳說也被繪聲繪色地傳記了下來,一屆傳給一屆生生不息。
記得有一次,李為民和黃依依在在自習室學習,一不留神忘記了時間,等回去的時候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電梯經過四樓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李為民們從里面探步出來,外面空蕩一片,陰風嗖嗖。
黃依依大呼小叫地撲進李為民的懷里,聽到李為民撲通撲通的心跳聲,緊張道:“你還是不是男人,竟然比我還膽小。”
李為民氣呼呼地摟著她道:“在床上的時候,你怎么不問我是不是男人。”
黃依依猶如怨婦似地說道:“既然是男人,就不該心跳得那么快。”
“誰規定男人就不可以害怕了。”李為民反駁道。
就在他們爭吵不休的時候,從廁所里面飄來陣陣啼哭聲,嚇得倆個人從樓梯屁顛屁顛地跑下去。出來后渾身出冷汗,之后的幾天,李為民還大病了一場。
五樓就是正宗的自習室,對它幾乎沒有什么特別的感情,正常情況下像李為民這樣不愛好學習的人,是不會來這里的,除非陪黃依依;
六樓的藏書汗牛充棟,幾乎古今中外陽春白雪下里巴人什么類型都有,只要你想看都可以從此處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