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寧先生依舊過著自己的日子,依舊時不時會發(fā)出尖叫,只是日子一天比一天難過了。
終于,剛熬過了一個冬天的沃寧先生病倒了,而我作為沃寧先生的老友自然要去探望他。
沃寧先生家門前的街道上空空的,既不似他受追捧時那般熱鬧非凡,也不似他遭抵制時那般謾罵滿天,街道就只是如秋風席卷過的枝頭那般冷冷清清。沃寧先生們的街坊們呢?大抵早就搬走了。
我走進沃寧先生的院子,院中冰雪已經開始融化,我掏出沃寧先生從前給我的鑰匙,打開門,穿過許久未打掃的客廳,來到沃寧先生的臥室,此時他正一言不發(fā)的望向窗外,眼里滿是悵然和困惑。我走到他的床前,他見是我來了,隨即展露出一絲笑顏,不過看得出來,他似乎許久未露出這種表情了,臉上的肌肉笑起來都有些許生疏了。
我握住了沃寧先生的手,試圖給他一些鼓勵,沃寧先生眼中也確實有了些光彩,他看著我的眼睛,隨即發(fā)出了一聲尖叫,凄厲悠長,許久才止息,隨著尖叫的停止,沃寧先生閉上了眼,我知道,這是他給我的最后一次預警,于是我一路上小心翼翼地回到家,只是路上我并沒遇到什么不平常的事,我久久沒能平靜下來,當時在預警范圍內的只有我們兩個人,我的老友要向我預警什么呢?或者只是預示自己的死亡?又或者我們倆都是這最終預警的警示對象?想到這我豁然開朗,是啊,我們都是警示的對象,我們一個死去了,一個還活著。
春風吹過沃寧先生的門,吹落了一張謾罵沃寧先生是騙子的紙條,露出下面請求沃寧先生簽字的紙條,不過,門上所有的紙條都已然泛舊了。
春光透過窗戶拂在沃寧先生的臉頰,他的右手垂下,手腕上有一處警鈴樣式的痕跡。
故事到這也就講完了,只是時至今日我也會時不時地問問自己:為什么自己在沃寧先生最無助的時候站出來幫他說說話呢?明明我們曾是那么要好的朋友,明明自己受到過他那么多幫助……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