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云平被踢了一腳，熱情逐漸消退。

意識到有點上頭，不知為何，感覺對方很親切，真誠，所以有問必答，脫口而出。

菡云平態(tài)度轉(zhuǎn)變，讓秋凝月不再言語。

她抿起嘴角難以察覺。

這桌重新安靜下來。

人群中央，交易還在繼續(xù)。

靈獸交易完，便是法器。

三名女修，祭出各種飛行法器，五顏六色，擺在桌面。

大多都是十顆靈石以上。

想買的紛紛上前。

有形狀像一片綠葉，酒葫蘆，小玉船，蓮花臺。

各種各樣，應有盡有。

季長青發(fā)現(xiàn)，都是些低階法器，便不再過多關注。

之前靈獸也一樣，全是一級低階，無一例外。

偏偏這些東西，對于散修來說，都是難得一見。

以他們財力，購買這些剛剛好。

幾盞茶喝完，靈獸山弟子退場。

留下各路散修，自由交易。

季長青這桌，坐他對角，是一個方臉青年。

練氣三層修為。

在坐數(shù)百散修，近三成都是這個境界。

散修大多都是偽靈根，偽靈根被卡在練氣三層，再正常不過。

像金光上人，都中年了。

曾經(jīng)還是家族修士，連符寶都有，照樣練氣三層，無法寸進。

菡云平三靈根都是鳳毛麟角。

方臉青年，連儲物袋都沒有，小心翼翼從懷中摸出一卷布。

眾人還以為是什么寶貝。

紅布掀開兩角，結(jié)果是一根竹子。

竹子如筷子般粗，呈玉色，節(jié)節(jié)分明。

要不是根莖帶土，眾人還以為是玉制品。

“祖?zhèn)饔裰瘢恢朗巧叮隙ㄊ菍氊悾械烙严虢灰椎拿矗俊狈侥樐凶诱f完，眼睛掃了一圈。

發(fā)現(xiàn)只有秋凝月嘴角噙笑：“道友想要？”

季長青有些奇怪，她怎么還不走。

秋凝月?lián)u頭：“此物名叫白玉竹，竹筒一般用來盛酒，封存時間越長，酒越醇香，百年以上最佳，可惜你這只是幼苗。”

菡云平本來還興致滿滿，一聽需要數(shù)百年，頓時失去興致。

這桌其余散修也不再關注，百年后都入土，要來干嘛。

方臉修士笑容僵住，本來其他人，不知道是什么，他大可以坐地起價。

現(xiàn)在誰還要啊，不買就算了還拆臺。

撇了眼對方靈獸山服飾，他把怒意盡收眼底。

“回春符，可用于恢復體力，我僅有的一張。”

季長青說話卡著嗓子，從懷里摸出符箓，放于桌面，食指抵住。

白玉竹他還真想要，反正有掌天瓶，年份什么的。

他說完，菡云平愣了好一會，儲物袋不帶就算了，懷里有一打，說僅有。

秋凝月只是眉頭一挑。

“道友，這，一張會不會......成交。”方臉修士還想拉扯一番，見對方要收起符箓趕緊同意。

兩人站起，伸手互換。

季長青把破布還他，玉竹隨手一塞，

他這粗暴態(tài)度，跟方臉修士截然相反。

給人感覺，仿佛剛剛交易，只是任性而為。

并不是對玉竹有什么特殊用法。

有人帶頭交易成功，氣氛也就逐漸打開。

其他桌修士，也擺出許多，少見物品。

各種動物尸骨，礦石，果子。

應有盡有。

就是沒啥好東西。

家族修士看了紛紛搖頭，甚至有人明目張膽，大聲嘲笑，真是一群窮鬼。

這些散修羞愧低頭，敢怒不敢言。

最后低階散修讓位，家族修士聚在中間，把餐桌拼在一起，形成一個特殊交易圈。

季長青本來就在角落，所有跟他沒什么關系。

反倒有幾名家族修士，邀請他們?nèi)ブ虚g。

一個七階，一個九階散修。

看起來還不是家族修士，這只能說明靈根不錯。

所有這些家族起了心思，想拉攏二人。

只不過一個窮的響叮當，一個說僅有的符箓也沒了。

也就不湊熱鬧。

季長青奇怪的是，秋凝月居然還沒走。

而且還拿出一些，令他非常，非常意外的東西。

五只金絲蠶，五只土靈蚯，一些丹砂，和五只符筆。

都是他想要的。

面具下，季長青表情驚疑不定。

巧合？

不，不能什么都用巧合解釋。

先排除巧合。

金色蠶，和土靈蚯。

如果不是巧合，那只能說她一直在觀察，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看他肢體細節(jié)，分析出，他對什么感興趣。

看來坐在旁邊，也絕不是巧合。

這一分析，巧合太多了。

還有一開始表現(xiàn)出，只對菡云平在意，也只是讓他掉以輕心。

如果這兩樣只是讓他意外。

那符筆，就是讓他細思極恐的東西。

季長青心中默算了一下。

玉兒三個，嬌艷，小妹，加上他。

六個。

季長青現(xiàn)在只有一只符筆.

他正好缺，五只符筆!

難道，從一開始，這所謂的交流會……

光是想到這就讓他驚出一身冷汗。

“前輩，您在觀察我？”季長青傳音小心試探道。

秋凝月轉(zhuǎn)頭看他，嘴角逐漸上揚，這是兩人第一次對視。

“什么意思？”

季長青心中一沉，她臉上笑意，分明寫著我不裝了。

“這些都是我想要的。前輩，何必拐彎抹角，有話請直說。”

秋凝月起身，隨手一會揮，轉(zhuǎn)身離桌，頭也不回。

桌上物件，排著隊鉆進儲物袋。

這動作一氣呵成。

行云流水。

季長青起身跟著離開。

菡云平奇怪，怎么剛拿出來，兩人對視一眼，就都走了。

沒辦法他也只能跟上。

留在一桌散修面面相覷。

下樓，三人先后邁出酒樓大門。

廣場路面，在月光下反射微弱銀光。

秋凝月背著雙手，不緊不慢走著。

季長青跟在身后沉默不語，發(fā)現(xiàn)她走的方向，順路。

菡云平也跟了上來，問他怎么就走了。

季長青比了一個“噓”的手勢。

他在想一件事，掌天瓶好在沒拿出來，甚至沒用過。

這讓他松了口氣。

“面具摘了。”

秋凝月聲音空靈，猶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這氣勢，這威嚴，感覺筑基都打不住啊。

難怪沒發(fā)現(xiàn)，這誰發(fā)現(xiàn)的了。

只能說倒霉催的，碰上大佬。

季長青苦笑一聲，仰頭將面具摘下。

秋凝月回眸，上下打量好一會，評價道：“資質(zhì)合格，長相……也還湊合。”

季長青第一次被人評價，長相湊合。

但無力反駁，一百零九，惹不起。

“心性嘛……太低調(diào)，這么好的天資，縮在凡人堆里。”

季長青也不反駁，沒自保實力能怎么辦。

“心智倒也不笨，只是稍微試探，就能發(fā)現(xiàn)異常。我還以為，你會天真和我交易。”

季長青沉默不語，菡云平一臉懵逼。

什么情況？

秋凝月看了他好一會，清聲道：“我最喜歡講道理。”

“從不喜歡彎彎繞，現(xiàn)在給你兩個選擇。”

“第一，主動拜我為師。”

“第二，我主動讓你拜師。”

“現(xiàn)在你選吧。”

“……”

一看沒得選，季長青忍不住說道：“前輩，能問一個問題么。”

秋凝月微微頷首。

“您今年高壽？”

？？？

秋凝月馬上晴轉(zhuǎn)多云。

“我看你是皮癢了。”

她祭出一把雞毛撣子。

季長青施展御風決，拔腿就跑，速度快如一陣風，轉(zhuǎn)眼消失。

怎么跑了，菡云平楞了一下，剛轉(zhuǎn)頭，身邊只剩他一人。

菡云平頓時嚇得一哆嗦。

那么大人憑空消失了。

菡云平趕緊朝季長青追了上去。

不一會就聽到陣陣慘叫。

......

“師傅在上！”

“請收徒兒一拜。”

月光下。

季長青自愿，拱手一拜，秋凝月負手而立，微微頷首。

好一對，相敬如賓的師徒。

菡云平不禁感慨。

跑了一盞茶功夫，在江邊看到這一幕，

季長青全力反抗.....

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