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中旬。

這天晚上吃完飯，易中海示意一大媽帶著泰紅出去溜溜。

主動跟泰毅提起了關于何雨水的事情。

“小毅啊，事情我打聽清楚了。”

“目前廠里招工，除了車間不適合雨水工作外，其他的部門，有宣傳科，采購科，后勤的會計都需要招人，這幾個部門都適合雨水一個女孩子工作。”

泰毅認真的聽著，這個工作，一干就得將近二十年啊，馬虎不得。

至于易中海為什么拖這么久，泰毅也有所猜測。

無非就是何雨水跟泰毅，前些天才拿到了高中畢業證唄。

這個證書，也徹底宣告了何雨水落榜了，沒有考上大學。

“一大爺，采購科需要跑來跑去，不適合雨水。”

“宣傳科的話，恩，其實沒有當會計省事。”

“雨水的數學很好，雖然也得跟人學習下怎么當會計，”

這個年代的會計，不像未來，必須持有會計證才能上崗。

這個年代，只要有文憑，就可以直接當會計，恩，算數得好。

至于宣傳科，泰毅肯定不愿意何雨水進去的。

再過幾年，宣傳科就是重要部門了，要沖鋒陷陣的。

“會計啊，確實省心，沒有亂七八糟的事情。”

易中海聞言，很是贊同泰毅的觀點。

人與人之間，總是有各種事情發生，尤其是在工廠部門。

但是會計部，應該算是最省心的一個部門了。

“小毅啊，按說雨水也有著高中畢業證的文憑，進廠工作不難。”

“不過想拿到會計這個工作，只怕確實需要費點心。”

“李副廠長的事情，我打聽了，這個人很喜歡收禮。”

“只要收下了，基本上都能辦成事情。”

說到這里，易中海頓了頓，沉默了下，才語重心長的說道：

“小毅啊，你雖然進廠還沒拿到第一個月的工資，不過也學習了幾個月了。”

“你應該聽過一些事情，目前李副廠長跟楊廠長之間，他們的關系可不好啊。”

“一大爺的車間，都是楊廠長管轄的。”

泰毅默然，易中海也話到這里停止了，倆個人相對沉默無言。

易中海知道泰毅應該明白他的意思。

泰毅也確實明白，正在想著該怎么措辭呢。

“一大爺，您老的意思，我明白。”

“您老的擔心，我懂。”

徹底想清楚怎么說服易中海的泰毅，抹了下臉頰，開口慢慢的說了起來：

“只是我想著啊，我們爺倆，一個車間，一個技術科電工組。”

“您老還是八級鉗工，那地位杠杠的，我呢，雖然級別低，也是三級電工。”

“我們爺倆都是吃技術飯的，不是走行政崗位的，不是當領導的。”

“這種上層大人物打架，有很大可能不波及我們這樣的小人物。”

“就算波及了，我們靠手藝吃飯，也不需要太害怕。”

“這是其一...”

“其二吧...”

“雨水有高中畢業證，本就有資格進廠，區別是進什么廠，做什么工作而已。”

“拿點錢送點禮，讓雨水找到一個舒心的工作，可以省事幾十年啊。”

“這點錢，還是很有必要拿出來的。”

“這點禮，既然李副廠長這個人收禮，那肯定收的多了。”

“多我們一個不多，這點事，楊廠長也不見得知道，知道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泰毅雖然害怕十年的大風暴，但是也真的不是那種憂心要死的地步。

只是想盡可能的不涉及其中，獨身其外而已。

而李副廠長，這個人是泰毅必須靠近的。

至于易中海擔心的楊廠長，泰毅反而不在意。

易中海工作幾十年，他熟悉楊廠長，知道楊廠長級別壓了李副廠長半頭，正常工人都是易中海的看法，相對更看好楊廠長。

“一大爺，你可是軋鋼廠鼎鼎有名的八級工啊，你真不需要擔心這么多的。”

最后的最后，泰毅再次捧了易中海一句。

反正好話說多了，最多費點口水，不需要本錢。

“你小子，少來這套。”

易中海好笑的訓斥了一句。

這種套話，易中海見多了，豈能不懂。

“不過呢，你小子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反正我們只是這一次請人辦事，又不是一直聯系的。”

“楊廠長知道也沒什么，我還不信我八級工能開了我不成。”

說到最后，易中海也是底氣起來了。

說到底，他確實如同泰毅說的一樣，靠手藝吃飯。

八級工到哪找不到工作，只要不是犯事的，到哪個工廠，也是拿八級工的待遇。

“對，您老高見。”

泰毅嬉皮笑臉的伸出個大拇指比劃了下，緊接著追問起來：

“那，您老看看，咱們爺倆什么時候提著禮物，去找李副廠長啊？”

“這還有半個月，就到了咱們軋鋼廠正式招工時間了。”

易中海這一次沒有開玩笑了，而是低頭琢磨了一會后，才開口說道：

“這個星期天吧。”

“在廠里，還是要注意點的。”

“我看看能不能托人，星期天看看是登門拜訪李副廠長好呢，還是在外面見面好呢。”

老成持道的想法。

泰毅聞言頓時覺得這個想法很老道。

“一大爺，這些領導，我聽說都住著小樓的。”

“我看啊，最好能外面見。”

“萬一楊廠長跟李副廠長都住在一個樓，那碰到...”

“嘿...”

泰毅說到這里，也是笑了笑，那種碰面，絕對讓易中海社死的場景啊。

接著才繼續說道：

“外面找個館子，喝點酒，吃點飯，順便禮一送。”

“飯館出來，各回各家，多好啊。”

易中海邊聽邊點頭。

別說，這個外面飯館喝酒吃飯的點子，確實比登門拜訪強啊。

隱蔽性大，而且飯桌上談事情，那談成的成功率天然的高一點。

這是國人的習慣，習慣性的酒桌上談事情。

喝多了，喝高興了，那時候更容易談成。

“那就外面見。”

“我明天去廠里找人。”

易中海跟李副廠長不熟，自然不會愣頭愣腦的直接上門約李副廠長，這得轉個彎子先。

畢竟是副廠長，也是很大的領導的，豈是易中海想約就約的到的。

“好嘞，那我等一大爺的好信啊。”

泰毅非常高興這個結果，完美。

雖然何雨水這些日子沒有催促泰毅，更不曾提起工作的事情。

泰毅卻自己記在心理。

倆個人的關系，只是隔層紗，沒有挑明，但是不管是何雨水，還是泰毅，都心知肚明。

倆個人屬于那種友情之上，愛情未滿的狀態。

只需要輕輕的一戳，嘿，頓時一對年輕的小情侶就會誕生了。

“小滑頭啊...”

易中海好笑的看著泰毅。

這孩子真省心，做事也有理有序的。

人情世故方面，好像天然精通一樣，不需要易中海提點多少。

“對了，小毅，你跟柱子...”

只是想到了某件事，易中海頓時笑容消失了，皺起眉頭問道：

“最近，我看柱子給你打飯，菜都打少了很多啊？”

“你們之間，發生什么事是我這個一大爺不知道的嗎？”

這是最近易中海發現的事情。

自從泰毅進廠，易中海午飯大多數時候，都是跟泰毅以及馬勝利一起吃的。

本以為是倆個小年輕鬧了別扭，過倆天就好了。

但是這些天一直這樣，易中海就知道他必須過問了。

“嗨...”

泰毅聞言，也是笑容消失了，一副郁悶的樣子展現出來：

“無非是有人在背后嚼舌頭唄。”

“這事情，一大爺，我其實聽雨水說過。”

“雨水跟傻柱吵過一次架，就前些天。”

“結果，傻柱就怪在我身上了。”

“聽說，有個女人，在傻柱跟前說我壞話。”

“呵呵，這個人是誰？”

“估計瞞不過一大爺您老的火眼金睛啊。”

在易中海面前，泰毅也不掩藏情緒。

這是個老狐貍，精明的很。

叫傻柱，也不叫柱子哥了，直接叫外號【傻柱】。

順便暗示下某個女人。

反正就是讓易中海知道，他泰毅對其他人的看法是什么樣的。

“這樣啊...”

易中海聞言，喃喃自語著，眉頭皺的更厲害了，手摸到大生產煙，抽了起來。

他這個人，有錢是真有錢，但是節省也是真節省。

舍不得抽好煙，基本上都抽最便宜的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