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流水。
一晃一年多過去了。
華陰城。
悅來客棧。
“孫大財主，華山派這個月又開始招收弟子了，你家幾個孩子也到了年齡了，有沒有什么打算啊？”
“呦，張員外，我正打算這幾天準備下，到時候帶上幾個適齡的子嗣前往華山拜見呢。”
“...”
“話說，華山派這一年多，招了好多次弟子啊?！?
“是滴，是滴，聽說華山現在光弟子都有幾百了?！?
“我兒媳婦的大姑家的小舅子的媳婦的婆家三舅姥爺家的小胖孫子，就是華山弟子?！?
“哎呀，恭喜恭喜?！?
“你這個親戚家的孩子，是華山哪個院的弟子??？”
“嗨，他乃華山外院弟子?！?
“厲害了，能成為外院弟子的，都是有一定武學天賦的的?！?
“...”
“那是，華山現在弟子眾多，早已經把這些弟子分了幾類嘞。”
“聽說大多數弟子，一開始拜入門派都是雜役弟子，只能學會華山心法跟華山劍法?！?
“有一定天賦的，收入外院，雜役弟子的華山心法跟華山劍法練到一定境界，也可以升入外院。”
“老王說的對，外院弟子上面還有內門弟子呢?！?
“只是想當真傳弟子，這個難度就大了?！?
酒樓內，人聲鼎沸。
作為華山派下面最近的一座城鎮，華陰城無比的熱鬧，并且這一年多來，外來的商隊跟江湖人也開始顯著的增多。
悅來客棧，作為華陰城最大，最豪華的酒樓，每日都是賓客云集。
有本地的有錢人，家族，有外來的商隊，江湖人，都在悅來客棧喝酒閑聊。
很多消息，就從酒樓朝外散發出去。
......
華山。
正氣堂。
“師父，您老看，最新收到的外面消息?！?
泰毅看著面色紅潤，精神比起一年多前，精神了幾倍的岳不群，笑著把密件遞過去。
“...青城派余滄海下了青城山，直奔福建而去？”
“...衡山派莫大先生的師弟劉正風，近日隱隱約約有傳出金盆洗手的意思？”
“...朝堂上皇帝打算對劉瑾大太監動手？”
岳不群看著這一份密件，上面江湖跟朝堂的消息都有，琢磨了會后看向泰毅問道：
“毅兒，這些消息，確定嗎？”
“不過，咱們華山是江湖門派，毅兒你對朝堂...”
話到此就斷了，岳不群并沒有繼續說下去。
意思很明顯，江湖是江湖，朝堂是朝堂，這是歷來盡量不沾邊的事情。
朝堂看不上江湖人，覺得俠以武亂禁。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聽起來不錯，詩句很美，很有力量。
但是朝堂不喜歡這種不受控制的人出現，不受控制代表著會發生不可預測的事情。
不管處于朝堂從上到下哪個位置的人，都不喜歡。
因為害怕哪一天，月黑風高夜....
有個人悄咪咪的出現在自家床前啊。
江湖人也看不上朝堂，覺得朝堂都是貪官污吏，靠近朝堂的江湖人都被叫做走狗，鷹犬。
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
這代表很多人的看法。
不僅是江湖人，包括太多的底層人的看法。
普通人無法做什么，只能忍耐。
但是江湖人遇到這樣的事，也許不是大部分，但是總有少部分的江湖人，會一怒拔刀。
也許是自身遇到的事情，也許是為其他人打抱不平。
時有朝堂貪官污吏被江湖人在某個夜晚...
“師父。”
“弟子這一年多，翻看了很多我們華山先輩們的手札?！?
泰毅聞言，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起了其他事情：
“弟子發現一件事?！?
“咱們大明還沒建立的時候，那還是元末，武當派就是那時候創建的...”
“武當創始人張三豐前輩，是當年縱橫威壓江湖一百年的絕代人物?！?
“張三豐前輩，一世縱橫元末跟明初倆個朝代?！?
“那時候江湖人尊稱為【張真人】，【張宗師】?！?
“據弟子看過的手札記載，那個年代，唯有張三豐前輩突破了先天境界，成為當世唯一一個宗師境界的武者。”
“其他各門各派，江湖聞名的武者，最多也就是先天境界而已。”
“而元朝之前，宋朝的時候...”
“當時江湖上，有名的武者很多都是宗師境界?！?
“真正威壓江湖的，甚至傳聞是大宗師境界的武者。”
“如今...”
泰毅咋了咋嘴，看向門外，語氣幽幽的說道：
“如今江湖上，絕頂武者稱尊。”
“絕頂武者，說的好聽，可是放在幾百年前，絕頂武者就是江湖不入流的江湖人?！?
“放眼如今的天下江湖，一個先天境界的武者都沒有?！?
“師父，您...可有想過是因為什么原因呢？”
岳不群撫著胡須靜靜的聽完泰毅的敘說，沉思著。
自從徒弟功力超過他這個師父后，岳不群的身心都受到震動，行事風格跟想法都有所改變。
自然也看重這個徒弟的想法。
“為師以前，確實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自從我們華山劍氣之爭后，為師跟你師娘，倆個人苦苦的支撐著華山派。”
“哪還有心力想其他的呢?！?
“如今華山有毅兒你在，為師感覺身上擔子輕了?！?
一番思索后，岳不群先是感嘆了一下，才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先輩手札沒記載錯誤的話...”
“江湖武者，從以前的大宗師境界武者，到宗師武者，先天武者，如今連先天都無人突破。”
“那是不是說...”
“幾百年后，江湖人可能連絕頂武者，甚至一流武者，二流武者，都沒人可以達到了呢？”
說到最后，岳不群撫著胡須的手一頓，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這個推測，是他想到的。
但是越說，岳不群發現，好像自己的推斷，有點真實啊。
這個推測，讓岳不群感到了驚悚。
如果江湖人，連二流武者都達不到。
那距離普通人沒太大的區別了。
最起碼那時候朝堂的軍隊，只要人數多，笑瞇瞇的可以一次性剿滅十個八個江湖有名的門派的。
甚至于一個城鎮的軍隊，就可以對付華山派這樣江湖前十的門派，甚至于剿滅。
到了那個時候...
岳不群不敢想象。
如果江湖門派淪落到這個地步，那江湖還有必要存在嗎？
到時候別說朝堂了，就算知府，甚至于縣令...
只要手里有幾千軍隊，也不怕江湖頂尖門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