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你媽！賠錢！”

方誠并不打算就這么放鄭毅走，家具電器裝修加起來得好幾萬塊錢了，他憑什么認這個栽？

鄭毅怒目而視。

方誠面無表情。

數名安全局成員對視一眼，其中一人無奈地說道：“錢由我來出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別再繼續鬧下去了。”

鄭毅冷哼一聲，先走出了滿地狼藉的屋子。

方誠不再攔他，現在又殺不掉這家伙，繼續沖突毫無意義。

拿出手機亮出收款碼，說話的這名安全局成員掃碼將十萬塊打了過來。

“這夠補償你的損失吧？”

方誠聳了下肩：“足夠了，綽綽有余。”

這人往身后看了一眼，見所有人都離開了屋子，用特別抱歉的口氣說道：“前輩就只有鄭家耀一個孩子，所以失去了理智。”

他壓低聲音：“而且他這個人，怎么說呢，有點小心眼。

雖然你不是兇手，但是鄭家耀是來找你才出了意外……你以后還是小心點吧，我估計他仍會認為你要為鄭家耀的死負一部分責任。”

方誠疑惑：“你為什么跟我說這些？”

這人正色道：“我是為了心中的正義感才加入安全局的。”

方誠目中浮現出一絲詫異之色。

“加入安全局后，雖然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樣，但我現在也基本接受了這種落差。

說到底安全局是由人組成的，而每個人的性格又不一樣，有人聰明，有人笨拙，有人善良，有人自私，有人心中充滿正義感，也有人心中滿是陰暗……

所以，你也不用因為鄭前輩的個人行為否定整個安全局，但是也不能因為某個人的行為將安全局上升到特別高的層次，平常心看待就行了。”

方誠理所當然地回道：“當然。”

他緊跟著問道：“沈文是怎么回事？”

這名安全局成員有些無奈地說道：“還能怎么回事？你都看到了。

鄭家耀他媽也是個不講理的人，非說沈文害死了她兒子。

說實在話，這種蠻不講理的人在生活中太常見了。

像那些犯下性侵案的犯人，在母親眼里，兒子都天真善良單純，是被害者故意勾引才犯罪的呢。”

“操！”

這人極其不滿地罵了一聲：“要不怎么是一家人呢？夫妻倆真是絕配，全都尿到一個壺里了。”

方誠：“……”

“不說了，你自己多注意吧。”

這人跟方誠告別，走出了千瘡百孔的屋子。

方誠看了一眼屋內的環境，不由得感嘆人這玩意真是捉摸不透，性格太千奇百怪了。

值得慶幸的是，正常人占大多數，像鄭毅夫妻倆這樣的人只占了很少的一部分。

“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鄭家耀那小子也是夠蠻不講理的。”

方誠緩緩搖頭，他不再想這件事，在網上搜索裝修公司的電話，打過去讓他們清理屋內的垃圾，并對房子重新裝修。

隨后，他打了一輛車，前往陽光小學。

他倒要看看，什么事能讓他嚇一跳。

……

四十來分鐘，方誠站在了陽光小學的大門外。

由于生存環境惡劣，生育率持續走低，這所學校已經被廢棄了。

校園里雜草叢生，教學樓爬滿了藤蔓，圍墻的鐵柵欄銹跡斑斑。

方誠在網上搜索陽光小學的地址時，看到了關于這所學校的傳聞。

帖子里說，這所小學是建在墳地上的。

墳地里埋得都是宋莊村的村民，由于妖怪作亂，宋莊村被夷為平地，過了幾年便蓋起了小學。

當然，地下的尸骨基本都移走了。

走進校園，方誠便感覺到了一股濃重的怨氣，明顯是存在著惡靈的征兆。

他往怨氣的源頭快步走去，看到了一具吊在樹上的尸體。

“……這就嚇一跳了？”

方誠不以為然地冷笑一聲，這種場面他見得太多了，已經見怪不怪了。

抬起頭來，仔細觀察尸體。

年齡不大，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頭發很長，將眼睛遮了起來。

不過，從頭發的縫隙中，還是能看到少年瞪得滾圓的眼睛，微微有些驚悚。

“他是殺死鄭家耀的兇手？”

方誠表情費解地問系統。

【昨夜，兇手終于完成了精心謀劃的復仇計劃。

他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便選擇了自殺。】

“復仇計劃？”

此時，方誠的手機鈴聲響了。

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發現是沈文打來的。

他們找到了昨晚的出租車司機，車行駛到半路，鄭家耀便強烈要求下車，又要回去找方誠理論。

正是往除靈事務所去的路上，鄭家耀慘遭兇手殺害。

雖然沒有從出租車司機那里得到有用的消息，但是經過對鄭家耀的人際關系調查，已經確定兇手是他的小學同學崔浩。

一年時間里，班級里的二十六名同學都被崔浩殺害，鄭家耀是最后一人。

或許是因為鄭家耀擁有超能力，所以兇手一直在尋找機會。

得知這些信息，方誠特別困惑：“死了那么多人，安全局都沒有調查出什么結果嗎？”

對此，沈文給的解釋是，小學的事太久遠了，沒有人往上聯想，并且崔浩的作案手法特別高明，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今天之所以能查到兇手，還是方誠提醒的結果。

“你跟鄭叔叔說，在家耀身上找找原因。

他突然想起家耀以前說過，小學時的一位好朋友被人殺害了。

當時他沒當回事，現在突然覺得可能是突破口，抱著試試看的態度調查，結果真找到了兇手。”

方誠看了一眼在樹上蕩秋千的崔浩，對著手機說道：“你怎么樣？還好嗎？”

“我……”沈文語氣低落地說道，“是我害了家耀，我現在不知道怎么面對叔叔阿姨了。”

方誠無語：“這跟你有什么關系？你別被鄭家耀他媽pua了。”

“家耀是因為我喝醉的，又是因為我才去找你。

如果他沒喝醉，如果他沒去找你，兇手根本沒有機會。

我掛電話了，我們……還是別聯系了。”

聽到忙音響起，方誠搖搖頭。

他能理解沈文的負罪感，解決她心中的愧疚也很簡單，鄭毅夫妻倆死了，就不用想怎么面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