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蒙鑰一拍桌子，激動的站了起來。“升陽號可不是有隱形模塊的特種護衛艦，跟本不可能悄無聲息的過去。再說了，就是有，在接近大氣層的時候也會被對方的光學成像設施發現啊!”

妹妹激動的表情讓厲山海無聲的笑了起來，但他眼里滿是冷靜與從容。

就在蒙鑰想要追問之時，厲山海將光腦上的文件投影了出來。

“這是前些天關城星的科研部門發現的。”他解釋道：“升陽號之前是舊星垂帝國的探險艦，那時候千星聯合的西北部還是未開發的狀態——也就是說，星圖上并沒有幾大自轄區的位置。”

聽到這里，唐妍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她大概明白了厲山海的意思——升陽號是不可能隨機進行超空間跳躍的，那樣很容易撞上星體的投影，艦毀人亡。

再愚蠢的艦長也不會這么做——這與送死有什么區別?那么真相已經近在咫尺了，升陽號來到關城星的方式，一定就是厲山海即將要說的東西。

“所以升陽號到底是怎么過來的，關城星的科研部門對此很感興趣——你們還記得那處研究厄塔的基地嗎?”說著，厲山海狠狠瞪了一眼蒙鑰，后者燦燦一笑，聳起了她的肩膀。

“在把基地計算機丟失的數據通過靈能解析形式恢復后，我們終于得到了答案。”厲山海的目光重新回到了文件上，手指在全息投影上一滑，文件立刻就在光腦智能識別系統的操控下移動了兩頁。

“升陽號的超空間引擎有兩種操作方式：一種是我們熟知且常用的距離代換式；另一種就是引力代換式。”

“引力代換式。”重復了一遍這個名詞，無所事事中的唐顧問突然覺得自己從哪里聽說過。

“是不是——通過引力源定位的那種方式?”在天頂星聯盟學習過的知識幫了大忙，回想起自己學過的《空間戰略》必修課，唐妍希開口到。

“正是。”厲山海有些驚訝的看了一眼唐妍希，不過他很快又想到對方曾經深造過的地方，心中了然。

“通過對星系中的恒星引力進行定位，可以很精準的進行定點跳躍。”為了增加自己的說服力，厲山海通過自己的權限呼叫了升陽號的ai。

“升陽。超空間引擎模式切換：引力代換式。數據模擬：汶冬星系。”

全息投影中升起了一輪藍色的圓日，艦載ai升陽正在用足以支撐小型空間站運行兩周的電能來進行這次模擬。

蒙鑰和唐妍希的目光都被這顆恒星所吸引，淡藍色的投影粒子形成了一顆蘋果大小的恒星，雀躍的日珥和太陽風像是它身上點綴著的薄紗，恣意變幻自己的形態。

不過靈能者們的超人視覺很快發現了些許異常——無論是宛如虹橋的日珥，還是廣闊無邊的太陽風，竟都是由微小數據流組成的!

這些渺小數字通過永恒不變的計算方式，將恒星引力模型一點點計算了出來。

“升陽號的ai……恐怖如斯。”看著宇宙中最宏偉的天體之一就這樣呈現在自己眼前，蒙鑰不禁感嘆。

三分鐘后，推演進行完畢。恒星突然光芒大盛化作點點粒子飄散，隨即在三人的注視下重新凝聚成了一顆星球。

“這就是汶冬星，ai已經將最合適跳躍的三個點標了出來——分別是距離地面的300公里處、1500公里處、2000公里處。”厲山海輕聲將結果念了出來。轉頭，兄妹倆的眼神交織在一起，但是誰也沒有開口。

“太冒險了。”

“1500公里。”

短暫寂靜后，這兩句話幾乎是同時說出來的。

“小鑰，戰爭永遠不可能有百分百的勝券，勝利與失敗都是在一個個小決定間逐漸積累的——何況這是一個這么好的機會!小鑰!”

看著哥哥眼底深處的果決，蒙鑰微微撇開視線，許久之后才點了點頭。

“風雨自轄區對曹家的獨裁統治非常不滿，有民意顯示，曹以嶺的支持率已經下降到了40%——只要他們丟掉汶冬星，這場戰爭就已經勝利了!”看見妹妹終于讓步了，厲山海臉上的喜悅之情溢于言表：“我會用風雨的覆滅，為父親報仇!”

他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軍帽：“我去指揮星艦，物資調配什么的小鑰你再跟唐顧問商量一下。”說罷，歷山海大步流星離開了會議室。

盯著他遠去的背影看了一會，蒙鑰緩緩開口：“我哥真是越來越激進了。”

她眼里充滿擔憂：“自從父親被刺病重之后他跟變了個人一樣，整天工作到很晚，對于戰爭也很激進。要不是我態度在這里擺著，他剛才絕對會說三百公里。

“仇恨是生活的動力，但絕不是生活的全部。”唐妍希嘆息一聲，她看看自己好閨蜜臉上揮之不去的擔憂，抓起餅干塞了過去。

“吃!吃完壞心情就不見了!”說著，一塊餅干就落進了自己鼓起的腮幫子里。

“妍希姐你都胖了，還吃呢。”

“……”“小鑰!你這是找死!”

歡聲笑語沖散了會議室中原本凝重的氣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