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濱石崖上,唯有一張?zhí)烊皇溃赃呌址胖鴰讉€青石小墩兒,圍繞成簡單的圓桌。
桌面之上著擺著一張藍青靛瓷壺,零零落落又擺了幾碟子果子,倒是頗有些雅味兒。
兩人率先自我介紹道:“老夫名叫做公羊佐,這是我兄弟公羊權,兄臺高姓大名?”
吳為正想要回答,不過轉念一想,自己當日比武之時,早已泄露姓名,只怕還需要取一個別名才行。
“在下名叫做楚尋客,今日幸遇二位,實在是一件快事。”
公羊佐率先舉起酒壺,只見那酒壺雖指高高端起,壺口之處竟然就已有酒水流出,自動分成三股,落于他們三人各自面前的酒杯之中。
“請!這就是家中所備,還望楚兄弟不要嫌棄才是。”
吳為端起酒一看,那酒杯當中呈現出一股淡淡的綠色,酒氣清香,倒是有些許草木味兒。
索性吳為戴著的面罩也只遮住他上部臉,連獨留了個口嘴,如若不然,吳為便有些滑稽可笑了。
一口酒水下喉,這酒水反倒沒有像那普通之酒的烈,倒是有些平平無奇,咽入之后,嘴中卻又有些許回甘,柔順綿延且入肚之后一陣清涼,仿佛讓人置身于山間清泉。
“好酒啊!此等瓊漿我倒還是第一次喝,只是不知這就叫什么?”
公羊權興致勃勃的回答道:“這酒名叫翠綠滴,可是我公羊山莊獨門的美酒,更是用了我山莊當中無數的異草,又足足釀了四十九年才有那么一壇。”
公羊佐則在一旁連連勸酒,吳為又吃了幾口碟中的那些果子,無一不是味道極佳且擺盤精美,更不是一般江湖人士能夠吃得起的。
酒過三巡,公羊佐嘆氣道:“剛剛我與兄弟在此處飲酒,恰好聽見處兄弟在下面和那老翁之間的談話,頓如清風吹烏云,恰似月光大放,實乃勝過吾與兄弟二人參悟十年呀。”
吳為雖說能夠記起三豐真人的這句詩,不過卻也未能夠真正了無其中的深意,畢竟三豐真人何等道行,隨意的一首詩句,內中玄機奧妙便已然是望塵莫及了。
公羊兄弟二人又興高采烈地與吳為談玄論道,吳為也只得應付。
兄弟二人聽見吳為雖然話不多,可是所說的點子確實又新奇,又是飽含深理,心里頭更是佩服。
短短時間眨眼一過,便已瞅見日落西山,一層黃昏照在崖頭,仿若群山著火那般紅烈,湖面之上更是一層層的金鱗。
吳為起身對著公羊家二兄弟說道:“時間不早,在下還有要事,就此告辭了。”
不料,公羊家二兄弟卻說道:“楚兄弟又何必如此著急離去,在下二人就住在不遠處的翡翠山莊,不如請兄弟前去山中住上兩日,也算是了卻了這一樁難得的緣分呢!”
見對方語氣上面懇切異常,再者天色已黑,吳為便只得答應下來且先住上一晚,明日出發(fā)倒也還來得及,況且自己也有護命的手段,不至于讓他們二人害了。
公羊家兩兄弟聽到吳為,答應自己臉上一喜,齊齊挽住吳為朝著山崖之下走去,走過一條山崖上面的石階,轉彎于山高之處,就看見前面綠竹幽翠。
公羊權朝前面竹林一指,就看見前面那一片竹海猛然間挪動起來,像是活的一般,齊齊的讓開了一條道路。
三人踏進了竹林小道,只沒一會兒就看見前面有一座山莊,那山莊是黑瓦白墻,雖說不是富麗堂皇,卻是精美雅致。
公羊佐朝著門內大喊道:“童兒何在,難不成又在那里憊懶不成?”
話音剛落,就看見前面那一扇西紅木的大門猛然間打開,里面走出兩個青衣小童,見到公羊兩兄弟忙上前作揖。
“呀!兩位家主可算是回來了,今日怎么回的這么晚?可叫我們兩人好等。”
公羊佐擺了擺手說:“無非就是喝上了頭,所以說才耽誤了時間!你沒看見有貴客前來,還不快快叫上夫人和公子小姐們到大廳看客?”
兩個小童兒聽到之后忙不迭的答應,隨即一溜煙跑了進去,公羊家二兄弟卻拉著吳為朝著里面走。
越是向前走,越是看出這樁宅邸的不平凡,亭臺樓閣,小橋流水,都是應有盡有,閣樓前鋪著一層細碎的白鵝卵石,廊前更是種著各色奇花異草。
旁有幾位仆人見到公羊家二兄弟路過,無一不是低頭退讓屏息凝神,著實可看出山莊規(guī)矩之大。
三人穿過走廊,趕赴一處會客大廳,只見里面早已經有幾個身著華麗的男男女女在廳中等候,見到公羊家兩兄弟后,紛紛站起行禮。
公羊二兄弟又開始朝眾人道:“今日家里來了貴客,你們還不快快拜見這位楚先生?”
眾人一齊朝著吳為行了一禮,臉上卻多是一份稀奇,畢竟公羊家二兄弟可不會隨隨便便帶什么人來到山莊當中。
公羊權兩兄弟挽著吾為上座之后,這才開始逐一介紹下面所坐的眾人。
公羊家上一代就只出了他們,至今也未曾分過家,公羊佐和公羊權兩兄弟都已娶妻生子,只不過公羊佐之妻早已過世多年,也不曾納妾。
公羊佐生了一子兩女,公羊權者僅有一女,兩兄弟窒息并不算多,在大家族中更是算少。
公羊二兄弟對吳為說道:“楚兄弟來了我家就不必拘禮,只將這里當做自家便客。”
又指著底下眾人說道:“你們都聽清楚了,若是誰將貴客得罪了,可得不了你們的好!”
眼前天色已暗,公羊家兩兄弟也不好再多,說些什么就屏退眾人,又讓一個青衣小童帶著吳為先去廂房當中休息。
吳為才進房間,就看見那墻壁紙上滿滿掛著歷朝歷代的書法字畫,還有名家丹青。
心中暗道:見公羊兩兄弟行事說話,只怕他們二人修煉的是偏儒家的手段。
“你家兩位莊主平日里都待在山莊當中嗎?還是會常常外出?”
那青衣小童卻只是搖頭不語,只朝吳為彎了一躬,隨即便自行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