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吳為這才放下了自己手中的一冊書籍,若不是他早已修成了金丹,可以養敘精神,要不然的話還真就吃不消。
吳為特地挑了一冊相關命理的書,這次他也認識到自己的知識面實在太過薄弱,于是惡補了一夜命理知識,這才堪堪懂了些許。
“哎!這易理卜卦之學太過玄奧復雜,要是沒有人指點的話,實在是難以學進去啊。”
吳為走出廣寒清虛府,此時正好業已天明,吳為伸了個懶腰,隨即取過一把斧頭,便朝著城外的深山走去。
徑直就走到了深山的一處盡是崖壁之下,四周全是巖石樹木,一座大山矗立面前,吳為二話不說,便舉起自己手中的一面開山斧朝著前面揮動。
一斧頭落下,頓時面前巖石與開山斧擦出一陣火花,一聲巨響,那塊巖石飛濺出無數的碎石落于旁邊。
開山斧乃是上古時期,古先民用來開山破道所用,最是出名的便是當年楊二郎手中一柄開山斧劈開華山救出瑤姬娘娘,之后又有劉沉香手持開山斧救母出華山。
五丁開山法正是得自于當年古蜀國的五位勇士開山,此法霸道至極,若想要體悟其中妙處,自然要設身處地不可,要是光只修煉五丁開山法,則是難以煉出其中的精髓。
所以吳為這才手持開山斧,來到最近的山中,想要效仿古代的那五位勇士,體悟五丁開山法的要訣。
三斧兩下,開山斧和那巖石不斷擦出火花,吳為將前面碎石徹底砍作兩半,此刻的他渾然不做其他的想法,也不運起五丁開山斧法力。
他只埋頭苦干,把自己幻化作古代的那五位勇士之一,一心一意地想要將這一座山打出一條道路,叮叮當當,又如愚公搬山,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只體悟其中一開一合的霸道,只練習這一揮一砍的動作。
日出吳為便揮動斧頭不斷開山,日落了吳為邊就地趺坐,打坐練氣,沒日沒夜的便在那里開山,漸漸的也有些進山的人瞧見吳為的動作,前來問他也是不應答。
當然馬上也有人將此事稟告給了縣令,然而縣衙當中的李縣令得知此事之后,笑道:“無需理會,只要不是做的什么礙著咱們手腳的事情,就隨他去吧。”
吳為則是日復一日地在山中開山辟道,仿佛全然什么事都不記掛在心中,整個人看上去也已蓬頭垢面,仿佛一個野人一般。
吳為雖說是金丹期修士,可是修士卻畢竟還是修士,而并非成了仙,充其量只不過是活得久一點,掌握了一些神通的人而已,自然也會受到五勞七傷。
只等到過了四十八日,到第四十九日的時候,吳為的雙手上長滿老繭,而那把開山斧也已經滿是缺口,更是在懸崖一旁,已經多了一條百來道階梯的山路。
就在此時,忽然一人朝著吳為方向走來,說道:“縣令大人已經徹底找到了三縣當中僅剩的那幾個極陰命格的人,特來請道長前去商議。”
吳為聽到之后,將那開山斧收了起來,說道:“正好七七重陽之數,雖不能將這神通煉全,倒也已經踏入門檻,只可惜這路卻也只開到一半,且待我將最后那點路修完再去不遲。”
攝真司的人聽到之后,心中卻暗道:只怕這道人是瘋了,他在這里修了四十九日路,也才修了一半,若想將那剩下一半開辟出一條道路,豈不得要再耗費上四十日,哪里還能等得了那么許久,怕是他把路修好了,那賊人也已得手。
他想到這里,急忙開口說道:“道長!人命關天呀,還管修什么路,縣令大人那里還急等著道長前去商議呢。”
吳為卻漫不經心地擺了擺手,說道:“不著急,我這都已經開辟了一半的道路,豈有半途而廢一說?給我一個時辰足矣。”
那人聽到吳為的話后,也無可奈何,只能站在原地,看看吳為能耍出怎樣的花樣。
就見著吳為站到了最后的那階梯之上,手上也不拿開山斧,而是呆呆地站在那里閉起眼睛,手上掐著莫名的法訣,嘴里則是念動法咒。
攝真司的衙役見此情景更是不以為然,心中嗤笑吳為道:這道人光會空口說大話,那剩下的路少說也得要五六十天才能開辟得完,現如今他這模樣,既丟了器具,又不上前半步,反而倒是念起咒來,難不成這地上還會自己變出一條山路來不成?
吳為此時卻是把全身心都貫注于一點靈通上,將自己這四十九日所體悟到,通通都加以運化,仿佛將自己一下子也拉入到了當時五丁開山的情景當中。
烈日炎炎,五個先輩勇士各自手持工具,一聲不吭硬生生在蜀道高山當中,開辟出了一條山路。
這一刻,吳為切切實實感受到了他們五人似乎存在,這也就是五丁開山法當中,最為緊要的五丁附身之術。
附身之術并非是字面意思請那五丁附身,而是將自己的意識代入,把自己和五丁徹底融為一體,借助元神顯化之功,從而發揮五丁開山的力量。
就見吳為緩緩睜開眼睛,此刻身上的氣勢也立刻大變,就連一旁的攝真司役也能清晰地感受到,眼前之人明明和剛剛都是同一人,不過卻給他的感覺像是截然不同的感覺,但是卻也說不上來怎么不一樣。
但見吳為朝著前面抬手一劈,頓時發揮其五丁開山法之力,一旁的那人迷茫中,似乎看到上空幻化出一只無形手掌,而那五根指頭竟然都是五個完全不同的漢子,手上各拿著開山斧、槊等兵器。
只聽見一道震天響的聲音,整座山峰都抖上三抖,一陣土崩瓦解,沙土沖天而起,更是把那攝真司役嚇得不輕。
片刻功夫過去,吳為開口道:“走吧,這就先去拜會你家縣令!”
攝真司一愣愣地點了點頭,表情吃驚地看向前面,一條平整的山路出現在了前面,仿佛剛剛一切的都是幻覺一般。
他再看向吳為的眼神已經變得敬畏,這等手段實在是難以想象,就連國都當中的那幾位大人,只怕也未必能夠做得到。
這條路最后被命名為一掌路,成了縣中的一處奇觀,前半段路皆是階梯,后半段路卻是平路,蓋傳聞有一真人憐本地百姓爬山不易,于是一掌開路,省去了百姓繞道而行的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