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一步朝她走過來，臉上浮現出迷茫的神色。

“你很害怕我？為什么？”

他俯下身，想擁她入懷。

他想要緊緊的抱住她，輕輕的拍她的后背。

告訴她，別怕，有我在。

葉清水卻躲開了。

他此時相當的迷茫。

他不明白，不明白為什么葉清水會害怕他。

他的那些妃子，看到他殺人之后，無不對他阿諛奉承，夸他厲害，有男子氣概。

但他同樣不明白，那些恭維的話，只不過是因為他們怕自己成為下一個受害者。

他被籠罩在虛幻的泡沫里，養成了自大，狂妄，嬌貴又殘暴的性格。

他放柔了自己的聲音，放低了自己的姿態，像是在勸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過來。”

葉清水卻跪在了地上，對著他磕了幾個響頭。

額頭上的血順著她的臉頰滑落。

“我現在臣服了，你能放過我了嗎？”

他愣住了，兩人的氣氛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

他的腦海里浮現出當年那個青年大夫的身影。

那個人留給他的印象很深刻。

他完全無法相信眼前這個慫的要命的人和當年那個堅韌不屈的青年會是同一個人。

他始終記得他的眼神，即便經過了酷刑，他的目光始終如此堅定，仿佛就是在告訴他，無論什么磨難，都無法擊垮他。

而他在興奮。

他喜歡這樣反抗的靈魂，也欣賞這樣的靈魂，擊敗這種堅不可摧的靈魂會讓他很有成就感。

他就是想要向世人證明。

看吧，你們眼中的英雄，其實也不過如此。

而他到死都沒有屈服。

這件事讓他頗為惱火，最后下令將他焚尸。

如果摧毀不了你的精神，那就摧毀你的身體。

白澤安并沒有第一時間對他不死這件事情感到困惑。

他笑了。

一種極為諷刺的笑容。

看吧，你們眼中的英雄，其實也不過如此。

他輕輕的擦去她臉上的妝容，淚痕和血跡，輕柔的撫摸她白皙的臉頰，仿佛對她視若珍寶。

而她已經恐懼到無法動彈了。

他曾經非常欣賞的敵人，此刻正在他的手下恐懼的瑟瑟發抖。

是什么讓你變成了如今這般模樣？

我想，那一定比酷刑更讓人絕望。

而此刻，既不是敘舊的時候，也不是諷刺的良機。

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她也不再是人人稱贊的英雄。

想不到你我都已經淪落到了如此地步。

他抬頭看了看漆黑的天空，轉頭對她微笑著說：

“時候不早了，該回家了。”

那曾是她做夢都不敢想的溫柔。

白澤安將葉清水打橫抱起，而葉清水不敢有絲毫的反抗。

那些零碎的記憶碎片不斷的在她的腦海里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