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在克蘇魯神話的世界觀里，無知才是最為安全的。

與之相反，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險。

而在杜亞所擁有的克系神話力量的改造、侵染之下，與杜亞相關的一切，也就有了這樣的特性。

那么，這樣的世界觀下，什么樣的人知道的多呢？

答案只有一個，靈感高的人類。

靈感越高，越容易觸及克蘇魯神話的真相，看到那潛藏在真相之下的瘋狂。

很顯然，張捕頭就是這樣靈感很高的人。

他通過細枝末節，發掘到真相，然后近距離接觸到了杜亞留在客廳的瘋狂污染。

實際上，這份瘋狂的污染很細微，只要一段時間之后就會消散。

但令人遺憾的是，張捕頭他們是在杜亞剛剛離開后不久趕到的。

他們如此盡職盡責，卻正好趕上了瘋狂污染尚未消失的時候。

而若是換一個靈感低的人來探查，也不會有這樣顯著的效果。

靈感越高，越容易接納瘋狂。

所以，事情就是這么巧。

張捕頭毫無防備，導致瘋狂入體，性情、味覺等等都在他本人毫無察覺的情況下，發生了變化。

而他品嘗灰燼的行為，更是加劇了瘋狂污染的積累。

靈魂之觸汲取靈魂和污染，但不可能完全汲取干凈。

就好像喝飲料的時候，飲料瓶上殘留的些許飲料。

這一部分污染的量遠比其血肉畸變之后所擁有的的污染量要少，但也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夠承受的。

而且，這部分污染比較頑固，其附著在灰燼之上，很難自行消散。

所以這才有張捕頭那駭人的舉動。

不過，這些污染再怎么著，也比不過杜亞瘋狂之眼一下的對視。

因此，張捕頭還有救。

畢竟，他的身體還沒有開始異化，只是精神因為瘋狂污染出現了一些問題罷了。

這些問題，只要他遠離污染灰燼以及吃一些作用于神經上的藥物，就能緩解。

當然只是緩解，無法根除。

心靈上的改變，已經發生了。

此刻，周圍的同僚捕快們自然不可能坐視張捕頭繼續深陷瘋狂。

他們傾盡全力，好幾個人一起壓住張捕頭，然后用束縛帶將其捆得死死的，這才勉強制伏了他。

而后，其他的捕快、捕頭不敢繼續在這里停留，他們用塑封袋將所有污染灰燼全部收集起來，然后帶著張捕頭離開了這里。

當然，這處房屋也被捕快們貼上了封條，禁止他人進入。

回到總局，張捕頭被隔離起來。

遠離了污染灰燼，他也逐漸平靜下來。

此時此刻，張捕頭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情況有多么危險。

“不知不覺深陷其中，差點成為瘋子……”

這是張捕頭成為捕快以來，最危險的一次經歷。

畢竟國內禁槍，捕快大多數都沒有生命危險。

不過，危險的經歷卻讓張捕頭看到了這兩個案件的關聯之處，以及其背后暗藏的巨大危機。

第一個案件，收集灰燼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下屬，自己也沒有近距離接觸灰燼。

第二個案件，自己好奇之下近距離觀察了下灰燼，結果就那樣了。

“等等，這豈不是說明，灰燼非常危險？”

張捕頭想起郊區村莊里的灰燼，他連忙大聲呼喊，叫來了人。

由于張捕頭之前的瘋狂舉動，總局的人也不敢隨便放開他。

對此，張捕頭并不在意，只是說了下自己得到的結論，讓總局的人立刻聯絡郊區分局那里，趕快將所有灰燼保存起來，不能讓其他任何人接觸。

看著總局的人立刻行動，張捕頭這才松了口氣，然后開始詢問是否有其他類似的情況發生。

總局的人也沒有隱瞞，即便張捕頭發狂的舉動有些嚇人，但對方畢竟也還是歸屬衙門機構，是同僚，等級也不低。

于是，張捕頭知道了類似的案件還有兩起。

同樣密閉空間，都出現那能夠致人瘋狂的可怕灰燼。

“這是同一個類型的案件，或者說是同一個作案對象！”

張捕頭說道：“我懷疑，那個作案對象就隱藏在我們長安市里，大概范圍就在郊區附近！”

作為此次案件中異樣最大的人，張捕頭的話既讓人懷疑，卻又有些說服力。

最終，總局為了方便辦案，還是選擇讓張捕頭跟著一起行動。

作為條件，張捕頭必須時刻戴著束縛裝置。

對此，張捕頭欣然接受了。

他想要找到真相，想要看清楚一切。

為此，他愿意接受這種待遇。

而且，張捕頭覺得自己已經從那灰燼的影響下恢復正常，肯定對灰燼有了相應的抵抗能力。

然而，這只是他以為罷了。

他以為自己恢復了正常，但實際上他的心靈已經被永久改變了一些。

他以為自己擺脫了灰燼的影響，但實際上他再次接觸灰燼，還是會瘋狂，甚至程度加深。

靈感高，又存在相當程度的無知。

張捕頭，正在主動接近更大的污染和瘋狂！

無知的他，還不知道自己未來將要面對什么。

從這點來看，無知確實是一種幸福。

……

杜亞回歸森林的路途上，非常順利。

擁有足夠強大實力的他，沿途的一切都無法阻擋他回去。

即便偶爾有猛禽出現，也不敢將翼展兩米的巨大渡鴉當做獵物。

而更大的猛禽，卻不生活在秦嶺山脈這里。

或者說，就算那些猛禽在秦嶺這邊，它們也無力與杜亞對抗。

現在的渡鴉，近乎所有野生動物都不會是他的對手。

即便是陸地最大的大象，最兇猛的老虎，海中的最龐大的藍鯨，最聰明的虎鯨、海豚等等的生物。

杜亞現在的對手，只有人類。

當然，還有修仙世界蟲洞旋渦入口的穿山甲。

因此，走空路的杜亞，一路上很順暢。

不過，在快要到達自己森林的邊緣的時候，有兩頭棕熊在地面沖著天空咆哮，似乎想要渡鴉下去跟它們過過招。

對此，杜亞答應了。

那兩頭熊愣了一下，似乎在看傻子一樣。

然后，它們立刻朝杜亞發起了沖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