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州覺得她有些無理取鬧。

別的女人巴不得自己老公在娘家人面前給她面子，她倒好，竟然還為這件事生氣。

顧西州冷嗤。

想到沈兮之前提出離婚的事，他沉了臉：“你就這么想離婚？”

沈兮沉默，離婚的事她已經考慮了許久，本來就是一場錯誤，早點結束有什么不好？

她冷靜回答，“我們不合適，早離早好。”

顧西州心中的怒火一下就涌上來，他忽然踩了剎車。

突如其來的停車讓沈兮猛然往前撞了一下，要不是安全帶拉著，她現在鐵定頭破血流。

“你干嘛？”沈兮不滿道。

顧西州抬起眼，漆黑的瞳孔之中滿是冷色：“你剛剛說不合適？三年前怎么不說？”

沈兮被噎了一下，長睫微垂，心里莫名委屈，“我又不是自愿的。”

顧西州冷笑，伸手將沈兮按在了副駕駛上，猝不及防地親了過去。

他的吻猛烈且炙熱，讓沈兮差點窒息。

夜風微涼，透過車窗吹進來，讓沈兮陡然清醒。

她用力推開顧西州：“你瘋了！”

顧西州舔了舔唇角，眼底透著危險：“瘋了也是被你氣的，這幾年沈家從顧家撈了多少好處你不是不清楚，現在倒是清高起來了。”

沈兮無言以對。

顧西州則繼續算賬，“三年前你出嫁沈家要了多少且不提，就說前年，沈家欠了八千萬的外債，是我幫忙還上的，去年沈家和陸家的合作，也是顧家出面做的擔保，后續資金不足，走的還是顧氏的賬。”

顧西州說的越多，沈兮越是無地自容。

畢竟，他說的都是事實。

從她嫁給顧西州開始，沈家就一直在索取。

顧西州語氣嘲諷，“你要真的清高，就把這些賬還了，什么時候還完，再和我提離婚！”

沈兮徹底沉默下來。

欠的太多，一時半會兒，她根本還不起。

唇角的刺痛提醒她，除了這具身體，她一無所有。

也是，這段婚姻里，她有什么資格選擇離開？

顧西州重新發動了車子，車廂里窒息一般安靜，兩人到了家，一前一后從車上下來。

吃過晚飯之后，顧西州率先上了樓，沈兮看著他的背影抿了抿唇。

過了好久，沈兮才磨磨蹭蹭地上了樓。

顧西州從浴室出來，深藍色的睡褲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光著上身，露出結實好看的腹肌。

他有些不耐煩地擦著頭發，見到沈兮過來，才如同往常一樣將毛巾扔到了她手里，他不喜歡用吹風機。

沈兮嘆了口氣，習慣性地上前幫他擦頭發。

三年時間，真的可以改變很多東西。

比如他們之間的默契。

顧西州靠坐在沙發里，眉宇間帶著倦色，連日來的忙碌讓他很是疲憊，偏偏沈兮也跟著鬧騰。

沈兮有一下沒一下地幫他擦著頭發，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她打算再好好和顧西州談一談。

“顧西州……”

“如果是離婚的事情，免談。”顧西州的語氣很冷，甚至連她的話沒說完就直接打斷了。

看得出來，他的耐心已經見底。

沈兮無奈，垂頭喪氣地去了浴室。

洗完澡出來，顧西州已經進了隔壁客房，偶爾工作太忙的時候，他會睡在那里，但是今天顯然他是生氣了。

沈兮愣怔片刻，訕訕地爬上了床，夜色漸深，她卻意外的失眠了。

睜著眼睛數小羊也沒用，她心里有些煩躁，干脆起來倒水喝。

路過客房的時候，難免不平，憑什么兩個人的婚姻，要她一個人糾結？

她狠狠踹了客房的門一腳，寂靜的夜里，聲音格外大。

她心頭一跳，生怕顧西州被吵醒。

隨后又覺得自己有些幼稚，有些無趣地回了房。

不過這一次，她總算是勉強有了睡意。

迷迷糊糊地瞇了一會兒，再醒來時，天已經亮了。

沈兮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

七點半了。

由于昨晚沒睡好，洗臉的時候，她看到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即便擦了遮瑕膏都沒能遮掩住。

洗漱完畢下樓的時候，顧西州已經吃完了早飯，絲毫沒有等她的意思。

沈兮皺眉，心里有些不舒服：“今天怎么這么早？公司有事嗎？”

顧西州抬眸，神色有些冷，他沒有理會沈兮，直接出了門。

沈兮神色黯然地坐到了餐桌邊，看著空蕩蕩的客廳，已然沒有了胃口。

她隨意喝了些粥，就匆匆去了展廳，銀色小車剛剛停下，車門就被人從外面拉開了。

艾晴揚著大大的笑臉等在車外，“早啊，兮寶。”

“早。”沈兮從車上下來，掩去所有的情緒。

艾晴順勢挽住了她的胳膊往里走，“不知道今天展廳的人多不多。”

沈兮笑了笑，“多與少都沒什么，別再出現湯明全那種貨色就行。”

“這倒是。”艾晴懟了懟沈兮的胳膊，“說起來，你這段時間桃花挺旺啊。”

沈兮無語，“我一個已婚人士要什么桃花，就算是有，也是爛桃花。”

艾晴哈哈哈笑了起來。

說笑間，兩人進了展廳。

艾晴忽然瞥見了她濃濃的黑眼圈，頗為八卦地湊過去。

“昨天沒睡好？”

“嗯。”

艾晴一臉曖昧，“顧西州折騰太狠了吧？你們不會是一夜沒睡吧？”

“沒有的事，昨天他睡的客房。”

“哎？真的假的？”

沈兮白了她一眼，“騙你干嘛？”

“那你這眼睛怎么回事？”

“別提了，失眠。”

沈兮不愿再多說，艾晴也沒有再問，只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什么事情盡管找我，姐妹比男人可靠多了！”

沈兮聞言笑了起來，“放心，現在就要你幫個忙，我中午有事要請假，給批個假條。”

“就這？準了！不過你中午有什么事？”艾晴有些好奇。

沈兮笑意淡了些，“要回去一趟。”

沈家和顧家的合作項目必須想辦法退了。

這些年沈家利用顧家撈得也夠多了，總不能毫無止境地撈下去，尤其她和顧西州遲早要離婚的。

早上展廳不大忙，十一點，沈兮就匆匆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