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兮知道自己不該懷疑顧西州，但是面對著柳素帶來的這個極具沖擊力的消息，她一時間無法思考。

她手指有些顫抖地端起咖啡杯，咖啡已經有些冷了，入口滿是苦澀。

她漸漸冷靜下來，抬眸看向柳素。

“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

柳素捋了捋長發，“很難理解嗎？我當然是希望你有自知之明，畢竟，一個無法生育的女人已經不完整了不是嗎？”

沈兮下意識想要回懟，生育能力很重要嗎？

話到嘴邊，又被她咽了下去，至少對于她來說，還是挺重要的。

她原生家庭不夠好，因此一直想要擁有一個自己的家庭。

在沈兮的心里，還是很想做母親的。

想到此處，沈兮的面容有些冷肅，“柳小姐，說了半天，你不就是想要搶顧西州嗎？”

“是又怎么樣？我喜歡他，不希望他的人被你拖累。”

沈兮冷笑，“這不過是你單方面的想法而已，顧西州呢？他喜歡你嗎？”

柳素被噎了一下，臉色有些不善，“這就用不著你管了，只要你離開他，我自然有辦法讓他愛上我?！?

見柳素如此自信，沈兮握緊了拳頭，“柳小姐未必想得太天真了，感情是兩個人的事，不是你一廂情愿就能……”

“行了，我最討厭嘰嘰歪歪的?！绷卮驍嗔怂脑?，“我只告訴你一點，只要你和顧西州在一起，我就不會讓那位名醫幫你治療?！?

“你……”

“是不是覺得我很自私，但是說起來，難道你沈兮就不自私嗎？明知道自己無法生育，還要執意留在顧西州的身邊，你考慮過顧家人能接受嗎？”柳素翻了個白眼。

沈兮垂眸，內心糾結無比。

她知道自己應該堅定一點選擇顧西州，但是就如同柳素說的，顧西州或許可以接受她，但是顧家其他人呢？

尤其是顧西州的母親，她本來就對自己不滿意，如果知道自己失去了生育能力，那么她會怎么想？

無數的念頭在腦海里打架，沈兮心亂如麻。

柳素見狀，心里格外得意，果然是個蠢貨，三兩句話就讓她動搖了。

“沈兮，到底是要做顧西州的妻子，還是要重新擁有做母親的權利，你只能選一個，畢竟，做人不能太貪心對吧？”

沈兮沉默不語。

這時候，柳素忽然起身，扔了一張名片給她，“做好決定之后，記得聯系我?！?

說完之后，柳素離開了酒店，背影有些志得意滿。

端著已經徹底冷卻的咖啡，她的心里同樣的苦澀。

她總算是明白了過來，為什么這段時間顧西州總是奔波在外，又總是神神秘秘。

他是不想讓自己知道這件事吧？

沈兮起身，有些魂不守舍地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

大街上人潮涌動，顯得格外熱鬧，沈兮卻如墜冰窖一般寒冷。

二選一，談何容易。

她該怎么辦？

沈兮無助地拿出手機來，想要撥通顧西州的號碼。

手指觸及屏幕的時候，又遲疑了起來。

她不能懷孕的事情顧西州一直都瞞著她，如果她現在去問，豈不是辜負了他的一番好意？

正在猶豫的時候，顧西州卻發了一條信息過來。

“在哪里？”

“出來逛逛。”

顧西州發了一條語音，“怎么不等我一起？”

她竟然聽出了幾分委屈，想到剛剛發生的種種，心里格外焦灼，干脆關閉了信息窗口。

誰知道久久沒有等到回復的顧西州又發了信息過來。

“你現在在哪一條街？我過來找你?！?

“不用！”沈兮果斷拒絕。

電話那頭的顧西州看著她回復的兩個字不免皺眉，難道兮兮還在生氣？

沈兮似乎察覺到自己的語氣過于生硬，回了一句，“我買一點女生私人用的東西，你跟過來不方便。”

“那好吧，你路上注意安全，有什么事給我打電話?！?

“知道?！?

沈兮摁滅了手機，屏幕黑下來的那一刻，她忽然有些想哭。

從前的點點滴滴在腦海里浮現，她不舍得放棄顧西州，尤其是知道他此行并沒有出軌，而是為了自己，她的心柔軟無比。

正想著，忽然看到路邊的廣場上有一對母女，那孩子小小的一只，看著像是剛剛會走路，搖搖晃晃的像是小鴨子，看著可愛極了。

“寶寶好棒！到媽媽這里來?！蹦俏荒赣H的臉上滿是幸福，眼底像是落滿了星光。

小女孩同樣笑得十分燦爛，很快就走過去，撲到了母親的懷里。

這一幕，讓沈兮眼眶有些濕潤。

她抬手撫上了自己的小腹，想到自己懷孕時候的感覺，雖然一開始孕吐得想死，但是一想到有一個小生命在悄然成長，她就鼓足了勇氣。

她很期待成為一個母親。

兩種選擇在沈兮的腦海里拉扯，讓她一時間痛苦不已，絲毫沒有察覺到，人群中有一個男人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

就在沈兮繼續往前走的時候，方才盯著她的男人忽然從旁邊沖了過來，一把拽住了她手中的包包。

他盯了好一會兒了，這只包包起碼值十萬。

沈兮被嚇了一跳，回過神來，牢牢抓著自己的包不撒手，一邊高聲喊道：“救命啊，有人搶東西了?！?

她腦海里就只有一個念頭，包里除了證件，還有她的檢查單，絕對不能讓人給搶走了。

那偷包賊沒想到沈兮這么剛，他之前看了半天了，這女的渾渾噩噩的，應該是最好的下手對象，結果卻翻車了。

偷包賊惡從心頭起，正要踹沈兮的時候，忽然一個高大的身影快步沖了過來，是莫利。

與之一同過來的還有艾晴，她邊跑邊喊，“干什么？快放開，我報警了！”

偷包賊見勢不對，心道一聲晦氣，總算是松了手，在艾晴她們趕到之前，快步鉆進了人群逃走了。

沈兮一陣陣后怕，腿都有些發軟。

及時趕到的莫利一把扶住了她，緊跟著艾晴也氣喘吁吁地來到了沈兮的身邊。

“兮寶，你沒事吧？”艾晴語氣擔憂地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