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開場。

看臺上的解說聲音立刻響起。

握著話筒的是麥格教授身邊一個留著長發綹的格蘭芬多。

“鬼飛球立刻被格蘭芬多的安吉利娜·約翰遜搶到了——那姑娘是一個多么出色的追球手，而且長得還很迷人——”

“喬丹！”

“對不起，教授。”

解說正是李·喬丹，他是韋斯萊兄弟的好友，開學時往斯萊特林車廂丟蜘蛛的罪魁禍首之一。

他在申請的時候自稱中立球迷，極限操作晃過了斯內普教授，擔任了本場比賽的解說員。

“蕪湖！格蘭芬多得分，又是安吉麗娜！”

李的聲音通過被施了擴音魔法的話筒穿透全場。

麥格教授矜持地笑了笑，再次小聲提醒他立場不要太明顯。

斯內普臉色陰沉，死死地盯著場內，恨不得親自上場。

隨著比賽的進行，每當有一方得分，歡呼中就會夾雜著另一方的怒吼，巨大的分貝在寒冷的空中回蕩。

維托也隨著人群歡呼，強烈的比賽氛圍能夠感染任何一個身在其中的人。

他在揮舞手臂時突然心有所感。

一回頭，在后面城堡的入口看見了格雷女士的身影。

她朝著維托點頭，好像在呼喚他。

他拍了拍身旁的小女巫的肩膀，嘈雜地環境下他不得不大聲呼喊，“赫敏……赫敏！”

“什么？”

她正替格蘭芬多助威，小臉都漲紅了。

“我有事得回城堡一趟。”

赫敏立刻靠了過來，擔憂地問：“發生什么了，要我和你一起去嗎？”

“不用，只是臨時想起來弗利維教授那邊有點事還沒做。”

“好吧，那你小心點。”

維托點點頭，接著轉身從滿是人群的看臺上艱難地擠下去。

離開一段距離后他才松了口氣——

即使回到城堡，依然能聽到震耳的吶喊聲。

他晃了晃腦袋，進入城堡。

身材高挑，長發及腰的女幽靈已經在那里等他多時了。

維托意識到，應該是有什么事情，他快步上前，“你好，女士，你似乎有事找我？”

格雷女士點頭，伸出手掌向樓梯飄去，示意維托邊走邊說。

“這一天終于來了。”她感嘆道。

這一天？

維托沒有接話，他知道格雷女士還沒有說完。

“已經很多很多年了，我日復一日地在這里等待，都快要忘記自己是為什么留下了……”

她的聲音很輕，也很溫柔，與維托之前見到的那副端莊高傲的樣子區別很大。

“我聽說幽靈的出現，是因為生前的執念。”他順著格雷女士的話說，“你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幫忙嗎？”

格雷女士的表情有些恍惚。

“是的，執念……”

他們沿著古老的階梯向上走去，墻邊的畫框里有不少的畫像在悄悄注視他們。

學校難得有這么安靜的時候，仿佛失去了一切的生氣。

“你知道我真正的名字嗎？”她問。

維托搖了搖頭，“但我知道格雷一定不是個真名。”

據說在英國或是威爾士的很多地方都有“格雷女士”的傳說——指的是那些因為愛情或者愛而不得而被殺害的女士，死后化作的幽靈。

這只是種稱號。

至于在小巫師們中廣為流傳的英國歷史上的簡.格雷夫人就更不靠譜了，她是五百年前都鐸王朝在位僅13天就遭到罷黜的女王。

和千年前就出生的格雷女士在時間線上根本對不上號。

“那你想知道嗎？”

“如果你愿意的話。”維托平靜地回答。

女幽靈回過頭，臉上帶著苦澀的笑，“你知道我是拉文克勞的女兒，所以我真正的名字叫做海蓮娜拉文克勞。”

“很美的名字。”維托由衷地贊賞，“拉文克勞女士很會取名字。”

她自嘲地笑了笑，“是啊，母親她什么事都能做好，好像世界上沒有什么能難得倒她。”

維托抿著嘴，感覺自己說錯了話。

“我是拉文克勞的女兒，所以我的優秀是理所應當的。”她說，語氣漸漸有些激蕩，“我在所有人的期待中成長，我不能犯錯，哪怕是在細小的錯誤都不行，因為拉文克勞的一切都應當是完美的。”

對于一個有追求的人來說，這種感覺一定不好受——無論做出什么成績，都無法脫離那個萬丈光芒的母親。

“沒有人是完美的，即使是拉文克勞。”維托安慰道。

“是啊，但我沒能意識到。”

海蓮娜使自己重新鎮靜下來，“我忽略了母親對我的愛，我偏執的以為只有自己變得更加優秀才能獲得認可。”

“母親的冠冕是被我竊取得來的，”她低聲說，“我想要比母親更聰明，更有名望，我想要超過她。”

“我不想只是做拉文克勞的女兒……”

她低著頭在空中飄飄蕩蕩，似乎刮一陣風都能把她吹走。

“我以為母親會揭露我的罪行，但他們說，”海蓮娜的聲音變得哽咽，“母親始終沒有承認冠冕不見，她一直在替我遮掩……甚至連其他幾個創辦人也不知道這件事，她隱瞞了我可怕的背叛。”

“后來我母親病了——病得很重。雖然我做了不孝不義的事情，她仍然迫切地想再見我一面。她派了一個男人來找我。但我不相信他的說法，母親當時的年紀并不算大，更何況她的魔法造詣，她怎么可能生病，甚至病重……”

對于這段歷史維托也曾感覺蹊蹺，正常巫師的壽命是要遠超麻瓜的，通常來說活上一兩百歲不成問題，更不會生病。

除非是一些魔法詛咒之類的。

“他找到了我藏身的森林，我不肯跟他回去，他就暴怒起來。巴羅一向脾氣暴躁，又跟著斯萊特林研究黑魔法，卻沒有那種天賦。”

“血人巴羅？”

“就是他！我們爆發了激烈的爭吵，直到他把我刺死……”

維托默然。

而隨著海蓮娜話音落下，兩人在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城堡八樓。

海蓮娜飄到了那副掛毯前面，似乎是在回憶什么。

“我知道你之前施展了一個魔法，”她扭頭看向維托的臉說，“那個魔法我很熟悉。”

維托連忙問到，“你見過那個魔法？”

“就在這兒，是我母親研究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