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心意相和
- 吳地從戎
- 吃不飽的鬼
- 2006字
- 2023-09-12 23:40:09
驚雷震聲,一駭而坐。
魯謙滿臉震驚,手中握著的劍鞘因顫抖而險些掉下。
看向顧濟,魯謙難言失語。
“一震之威,乃至于此?”
“府君莫非也同劉玄德一般,被雷聲所嚇?”
顧濟扶著額,揚起嘴角的輕笑一聲。
“別駕,何出此言?”
魯謙有些失神又有些許恐懼的問道。
他本以為顧濟只是對世家心懷不滿,卻從未想到他會如此暴戾。
縱使是自己,魯謙也從來沒想過要將世家全部殺光,而是想將他們慢慢腐化。
“我言有失?府君之所想莫不是此?”
坐起身子,顧濟用手敲打著桌面,偏頭假惑道。
“別駕出自吳郡望姓,怎不會為家族考慮?”
急忙問道,魯謙恐慌的眼神中卻帶著一絲驚喜。
顧濟做法雖暴力,但其本質之所想卻與自己相符,未必不是一個值得拉攏之人。
可魯謙也還有些擔心,顧濟畢竟出身吳之四姓,卻有如此想法,不免的讓人懷疑。
“哼,家中之事自有兄長們所代,哪需要我來出手。”
輕哼一聲,在談到家室時顧濟似乎很不屑,像是從來沒有對顧家的有所展望。
表現(xiàn)雖如此,但在魯謙看來卻有些做作,他在顧濟的眼中仍是看到了一些擔憂。
“家族使你坐上毗陵縣令之職,別駕難道不思回報?”
有些不安,魯謙等待著顧濟接下來的話,若是他說出那些忘恩負義之言,魯謙便不打算與之交往了。
忘恩之人,最不能交。
但好在,當看到顧濟搖了搖頭時,魯謙就知道是自己想要的回答。
“在下既生在顧家,就一生便是顧家的人,做得這高官之職,自也是拜家世所賜。”
“因此我便不能做出那些大逆不道的事,家族善則我善亦,亡則我亦隨之亡亦。”
“我雖不能對其下手,但也不能放其生長。”
“世家之所以旺盛,便是因為能對百姓進行封鎖,任由剝削,可若有一人能沖破世家的封鎖,執(zhí)掌大權。”
“屆時,世家大族們便會遭到清洗,恐會被連根拔起。”
“正因如此,我才想要制止其生長,將家族逐漸的歸于平淡,融入百姓之間。”
“如此,也算是能使家族萬世長興。”
娓娓道述著,顧濟臉色露出悲緬與慶幸。
他在替百姓們痛苦也在為家族痛苦,所謂強權,不可能一直被掌握在手中。
但他也在慶幸,慶幸著自己想到了這一點,明白了一切。
“望府君他日清洗世家之時,能給顧家多留些時間,若如此,在下寧為將軍甘愿赴死。”
突然跪拜道,顧濟一改先前的不屑,整個人都變得恭維了許多,神色微顫,好似在懇求。
鎮(zhèn)靜的看著顧濟,魯謙暗自驚嘆。
他在驚奇于顧濟的遠見,卻也在悲嘆于他的牢籠。
顧家就像是一座篝火臺,他將顧濟高高的舉上了別駕之職,卻也無時無刻的不在燃燒著他。
顧濟有遠見,有想法,有抱負。
但他卻沒有去執(zhí)行的能力,顧濟想要抹滅世家還百姓們一個郎朗世道。
可他又不得不為自己的家族延續(xù)所考慮,他自始至終都是顧家的人。
他是吃顧家的米,看顧家的書,聽顧家的話而成長的人。
對于本家,他終究無法下手。
顧濟有謀慮,有智慧,更有野心,他想當世家對面的那位棋手,想要贏得世家后將棋盤推翻,讓百姓們走上來。
可他沒有棋子,沒有人愿意心甘情愿的替他做這些事。
但現(xiàn)在,顧濟看到了希望,一顆白子正赫然的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眼前。
只要博得魯謙的同意,自己便有能力去和世家一拼。
因此,他要牢牢抓住這次機會。
“你...太偏激了,不適合做棋手。”
微微嘆氣,魯謙有些失望,顧濟的棋法過于激進。
天元一子,九死無生。
錯愕道,顧濟茫然的抬起頭看向了魯謙,嘴中失語。
“別駕還且安坐一二,先觀察一番吧。”
安撫道,魯謙卻不想放棄這個男的異類之人。
暴力雖不能解決一切,但是可以起到威懾作用,使人不敢放肆。
而魯謙現(xiàn)在則是要做那個站在持劍人前面的那個裁判,要先讓兩人額處于同一位置,再讓顧濟出手。
顧濟現(xiàn)在正犯著和自己當時一樣的錯誤。
太過于急躁。
“欲除世家,便要先安百姓,勸農勸商,積累資本,方可與之一搏。”
“別駕可否見過醫(yī)師治病?”
“未曾,地處溫暖,家中少有疾病。”
晃了晃頭,顧濟沒有明白魯謙問這句話的意思。
“我等救世之法,當如醫(yī)師治愈病人。”
“溫肴扶之,再以猛藥攻之,循循之法,萬不可操之過急。”
替顧濟講解道,魯謙感覺自己有些為人師表的樣子了,暗自竊喜著。
“可若是大病之時,溫肴無法下肚,不起作用又該如何?”
顧濟似是抓住了什么,突然提問道。
“額.....”
對于顧濟的疑問,魯謙又突然不知如何解答,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那還是猛藥攻之吧。”
顧濟替魯謙說道,緩緩起身,向他拜別。
“府君以為當今之世,是何種病人?”
“大病之人,但溫肴可緩。”
“在下認為,短痛不如長痛,快刀下手,斬根滅絕。”
“這......”
“顧別駕你是否真有顧忌?”
看著顧濟豁然離去的背影,魯謙疑惑道。
雨越下越大,絲毫沒有減勢,顧濟穿衣,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湖面變得越加洶涌,浪花拍擊船底,使得船身晃動一二。
眺望著不遠處巍峨聳立的合肥城,呂蒙心中謀劃著。
正如同呂蒙一樣,此時在合肥城中張遼也在忙碌著。
大軍壓境,城中士兵們稍顯動亂,張遼急于安撫,正自惱首時他想到了一個人。
一個自己厭惡,但卻能使士兵安穩(wěn)下來的人。
不時尋到,看著眼前面色蠟黃的人,張遼艱難的開口道。
“大敵當前,不知李將軍能否愿意暫且放下你我之間的矛盾,先以國事為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