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rèn)了那只貓的確不是大白,只是長的像而已,兩人就離開了劉先生家。
今天的太陽威力并不大,緩慢的走在小區(qū)內(nèi),蘇嘉琪的臉頰還是紅紅的。
或許是因為大白被她帶回家后幾乎沒出去過,也沒有見過其它同類,所以一直都沒有表現(xiàn)出那些世俗的欲望,蘇嘉琪便沒有帶大白做絕育。
讓她臉紅并且感到尷尬的點是,以前她偶爾會彈大白那兩顆鈴鐺玩,本來這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但現(xiàn)在大白變成人了,而且還是一個和她差不多年齡的大男生,這就讓人很不好意思了。
不過她不經(jīng)意間看了走在身邊的蘇白一眼,發(fā)現(xiàn)對方的臉色沒什么異常,還好,看樣子蘇白此時并沒有想起那些令人尷尬的畫面。
“其實,嘉琪姐一直都不愿意相信我就是大白,對嗎?”在回家的電梯里,蘇白悶悶不樂的開口了。
在他看來,要是主人完全相信了他就是大白,那就不會有今天這件事了。
輸入密碼打開家門,蘇嘉琪沉吟著說道:
“貓變成人這種事的確是我活了二十多年聞所未聞的。只有當(dāng)所有的可能性都被排除后,我才能說服自己相信這件事。
嗯...也不知道這樣說你能不能理解,反正我對于這件事的心態(tài)其實很復(fù)雜,一方面你給我的感覺和大白幾乎一模一樣,我是愿意相信你就是大白的...”
“我真的是大白。”不等蘇嘉琪說完,蘇白連忙強調(diào)。
“你先別急,聽我說,從我個人主觀上講,我相信你是大白。但客觀事實是以前從來沒有貓變成人這種事,或許以后也不會有,當(dāng)然有可能是我孤陋寡聞沒聽說過。所以當(dāng)有其他可能性存在的時候,我不可能完全忽略掉。比如今天去看那只貓,就是因為這樣的原因。
我的理智會不斷告訴我,萬一那只貓真的是大白呢?但事實就是事實,既然你也說了你才是大白,那就沒必要擔(dān)心什么。即使今天那只貓也沒有絕育,我把它當(dāng)成你帶回家了,要不了多久我就能分辨出它其實不是大白。”
這些話說出來便有些安慰的意思了,蘇嘉琪自己心里也沒底,畢竟人和貓是不同的生物,在她眼里,許多貓的長相根本就沒什么區(qū)別,壓根分辨不出來。
不過今天說到底是差點誤會蘇白了,安慰安慰他還是有必要的。
蘇嘉琪一向很有自知之明,她畢業(yè)于普通的大學(xué),現(xiàn)在的工作也很一般。長相和身材都談不上有多么優(yōu)秀,家庭也不是很富裕。這樣一個普通的女生,應(yīng)該也不會有人鍥而不舍的跟蹤她好幾年。
更何況是蘇白這樣賣相極好的大帥哥。
想到這里,她拿起鏡子看了自己一眼,好吧,自己其實也挺好看的…
既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排除了其他可能性,那足以說明蘇白就是自己的大白,以后也沒必要再繼續(xù)糾結(jié)這件事了。
蘇嘉琪準(zhǔn)備回去和爸媽吃頓飯,在同一個城市生活卻沒住在一起,長時間不回去難免會讓父母牽掛,以往她每周都要回去一趟的。
她現(xiàn)在沒有現(xiàn)金,也就沒辦法讓大白自己一個人出去吃飯,所以只能先幫大白訂份外賣。
在等外賣送來的這段時間,蘇白摸著下巴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蘇白冷不丁站了起來,蘇嘉琪納悶的望向他:
“怎么了?”
“嘉琪姐,你是不是還在懷疑我不是大白?”
“額,已經(jīng)不懷疑了,我相信你。”蘇嘉琪認(rèn)真說道。
“真的?”
“當(dāng)然是真的。我都說相信你了,難道你還不信我說的話?”蘇嘉琪看著若有所思的大白,饒有興趣的說。
“不是不是,我當(dāng)然相信嘉琪姐說的話了,我想向你證明我真的是大白。”
“證明?你想怎么證明?”
蘇白此時已經(jīng)站起來了,他沒怎么猶豫,干凈利索的把寬松的長褲往下一扒…
與此同時,蘇嘉琪下意識的閉上眼睛,還大叫一聲:
“啊!”
“你干什么?趕緊把褲子穿上。”
見主人的反應(yīng)有點過于激烈了,蘇白茫然的眨眨眼,按照蘇嘉琪的意思提起了褲子。
自己好像又做錯事了。
他嘴唇動了動,猶猶豫豫的說:
“我只是,我只是想證明我沒有絕育,我就是大白。”蘇白明白絕育是什么意思。
在他看來,既然主人是通過那只貓已經(jīng)絕育了才認(rèn)出那不是大白的。出于同樣的原因,只要讓主人看到自己沒有被絕育,那就可以證明自己的確是大白了。
聽到蘇白明確的說已經(jīng)把褲子穿好了,蘇嘉琪這才睜開眼睛,不過她看上去依舊很生氣,氣勢洶洶的瞪著對方。
經(jīng)過一番簡單交流,她總算明白了蘇白的腦回路。
“你這邏輯有問題,公公貓肯定不是大白,但世界上沒有被絕育的貓咪多了去,難道它們都是大白嗎?即使你沒有絕育,這也證明不了任何東西。聽懂了嗎?”
“不是很懂。”蘇白用手扶著額頭,嘴里不知道在低聲念叨些什么,看上去像是在很努力的理解蘇嘉琪說的這些話。
“不懂沒關(guān)系,多看書多思考,以后就會慢慢懂了,以前覺得你很聰明,看來只是相對于其他貓來說很聰明。”蘇嘉琪頗為無奈的說:
“還有啊,我都特意強調(diào)過了,男女有別,不能隨便在別人面前脫衣服暴露隱私,尤其是褲子。你要是在別人面前這樣做肯定會被當(dāng)成流氓的。”
“我,我一時著急忘記了。”蘇白非常內(nèi)疚。
“行了行了,以后千萬別這樣了。”蘇嘉琪擺擺手,正好外賣送到了,她簡單交代幾句,連忙出了門。
在電梯里,依舊在想剛才那場面的蘇嘉琪使勁跺了跺腳:
“神經(jīng)病啊,大白天的脫褲子。”
......
蘇嘉琪先去東昌飯店讓后廚炒了幾道菜,店里的客人并不多,和老爸蘇東昌打過招呼后,她提前拎著打包好的菜回家了。
飯店距離爸媽住的老房子只有兩百多米。
媽媽陳曼是醫(yī)院門診的醫(yī)生,周末不一定休息,是調(diào)休的。蘇嘉琪回家之前問過了,媽媽今天不上班。
陳曼今年四十五歲,看上去精神狀態(tài)相當(dāng)不錯,蘇嘉琪回來時,她正戴著眼鏡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
蘇嘉琪一邊換拖鞋一邊說道:“爸爸讓我打包了些菜帶回來,今天下午就不用做飯了,到時候熱熱就能吃。”
“那你爸呢?他說沒說什么時候回來?”
“沒說具體時間,反正老爸說等他一起吃飯,我估計三四點就回來了。”
蘇嘉琪坐到了媽媽身邊,陳曼用遙控器按下暫停鍵,她轉(zhuǎn)頭看向女兒說道:
“工作怎么樣,辛苦嗎?”
“不辛苦,可輕松了。”蘇嘉琪拿起桌上洗干凈的蘋果啃了一口,含糊不清的說著話。
“你小口小口慢點吃,這么大人了還毛毛躁躁的。”陳曼輕輕在女兒肩膀上拍了一下。
“媽,我都這么大人了,吃個蘋果還要說我,你要不要吃一口?”蘇嘉琪把蘋果還沒被咬到的另一邊遞到媽媽嘴邊。
“拿走拿走,我才不吃呢,我嫌你有口臭。”
“我哪有口臭,不信你聞,哈...”蘇嘉琪張大嘴巴哈氣。
“不行了,我要被熏暈過去了......”
三下五除二吃完蘋果,蘇嘉琪一邊擦嘴一邊說道:“對了媽,我爸前些日子淘汰下來的那個舊手機還在吧?”
“在啊,你問這個做什么?”
“給我,我有用。”
“你手機壞了嗎?”
“不是,我想弄個工作手機,就是專門在上班時候用的。”蘇嘉琪隨便找了個理由,這樣就不用花錢再給大白買手機了。
“你那工作要求還挺多,干脆買個新的唄,你爸那手機電池不行了才淘汰的。”
“不用買新的,就上班的時候用用而已。”
陳曼露出一副‘我都懂’的表情,笑著說:“是不是錢不夠?放心吧,不用你花錢,我給你買。”
“不用,工作手機肯定是放在公司的,下班后也不會隨身攜帶。要是買新的我還擔(dān)心手機丟了呢,舊的正好。”
“真不用?”
“真不用,你看我像是會跟你客氣的那種人嗎?”蘇嘉琪滿是真誠的說。
“這倒也是。”陳曼不再堅持,回房沒多久,便拿來了一部黑色手機和充電線:
“一天得充兩回電呢,錢不夠了就跟我們說。”
蘇嘉琪記得以前和父母一起住的時候,三天兩頭的生悶氣,不光是她不開心,爸媽也氣。現(xiàn)在不住一起了,只有周末才過來一趟,和父母之間的感情倒是好了不少。
看來距離產(chǎn)生美果然沒錯。
時間在母女其樂融融的相處中快速流逝,蘇東昌三點半的時候回來了。
陳曼把蘇嘉琪帶回來的那些飯菜拿到廚房去熱,她頗有些不樂意的說:
“你回來的時候順手把炒好的菜帶回來多好,讓女兒帶回來早都涼了。”
蘇東昌洗著手回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后廚那些家伙太熟了......”
“切,熟到不好意思讓他們幫你炒幾道菜?”
“開玩笑,我可是老板。”蘇東昌終究也沒說明白原因。
一家人吃飯時,蘇東昌又問了女兒工作的事,說來說去無非是太累了就別干了,錢不夠花就跟他們講。
說到最后,陳曼倒也提了一嘴公司有沒有單身小伙。不過蘇嘉琪畢竟才畢業(yè),年齡也不大,便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說。
蘇嘉琪本想借這個機會為蘇白的存在做個鋪墊,她特意表現(xiàn)的有點害羞扭捏,裝作一副不好意思討論這個話題的樣子。
可是她抬頭一看,爸媽壓根就沒注意到她這一番表演,不免讓她感覺有點泄氣。
吃完飯又在家里待了兩個小時,太陽已經(jīng)落山了,蘇嘉琪才準(zhǔn)備離開。
這邊雖然也有蘇嘉琪的臥室,但父母知道她那邊還養(yǎng)了一只大肥貓,便沒有留她在這邊住一晚。
“對了,我昨天晚上釣了不少魚,那邊水盆里是特意給你留的,拿塑料袋裝起來帶回去給大白吃,一頓吃不完記得把剩下的放在冰箱里凍起來。”蘇東昌從抽屜里找出一個袋子,準(zhǔn)備幫女兒裝魚。
“用不上了。”蘇嘉琪嘆了口氣:“大白丟了,找不到了。”
大白變成人了這件事肯定沒辦法告訴父母,便只能說大白被她弄丟了。
“丟了?”兩人有些不太相信的看著女兒。
他們是見過那只貓的,不得不說,作為一只貓大白已經(jīng)非常聰明了。要不是大白,他們不會相信貓會用坐便器上廁所并且事后還會按沖水按鈕。
因為工作原因,陳曼和蘇東昌從來沒在家里養(yǎng)過寵物,他們覺得養(yǎng)寵物太麻煩了。
不過看女兒養(yǎng)那只叫大白的貓,似乎一點也不麻煩。
“對啊,前天發(fā)生的事,不知怎么就把大白弄丟了,我貼了尋貓啟事,應(yīng)該找不回來了吧。”
蘇嘉琪沒有過多解釋便離開了。
中年夫婦倆坐在沙發(fā)上彼此對視一眼,沉默片刻后,陳曼皺著眉頭說:“孩她爸,你覺沒覺得閨女有點奇怪?”
蘇東昌微微點頭:
“她以往把那大肥貓寶貝的不得了,現(xiàn)在丟了卻看上去不怎么傷心,是挺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