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史,貴夫人的病連續喝上一旬我開的藥方就能得到控制,至少徹底清醒過來肯定是沒問題的。
之后我會來復診更換藥方,在此期間謝長史不要亂給夫人吃什么補品,虛不受補,現在夫人的身體受不住的。”
“某知道了,多謝景舟道長。”
“謝長史已經謝過了。”
謝平聞言暗道:“不愧是老神仙的弟子。”
之后謝平安排自己的侄子謝克庸把郭明遠送出了謝府。
謝克庸回來后,謝平把他叫到了書房。
“叔父,侄兒來了。”
“克庸,你來某這里多久了?”
“侄兒是8歲到您身邊的,算算已經有7年了。”
“7年了啊!克庸你知道為什么某離開家族的時候要把你帶到身邊嗎?”
“侄兒愚鈍,猜不到叔父您的想法。”
“某把你帶到身邊理由有三,第一你很聰明,謝家年輕一輩就數你最為聰慧。
第二你對舒兒是真心愛護的。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你是某二哥的庶子,上面有三個嫡長兄,二哥的家產是輪不到你繼承的,而且因為兒子太多,二哥對你這個庶子一點也不在意。
現在你可明白了?”
謝克庸聞言心臟不爭氣的越跳越快,叔父的意思是要把他過繼到自己名下嗎?
“克庸,你可愿意承三房的香火?”謝平說了這么多,也不再遮掩了直接問道。
謝克庸聞言毫不猶豫的納頭就拜:“兒子見過阿耶。”
謝平摸了摸胡子滿意的點了點頭。
......
另一邊,郭明遠和可兒回到了郭府。
兩人一進門就被蕭蘭叫過去了。
“母親安好。”
“婢子見過夫人。”
蕭蘭擺了擺手示讓兩人起來,然后問道:“三郎,你真治好了王氏?”
“只是保住了性命,想要恢復還需要一段時間的調養。”
蕭蘭聞言眼睛瞪大了幾分,真治好了!
太原府有名的郎中就那么幾個,平常這些世家大族請的郎中也都是他們。
他們都給王氏看過病,王氏的情況在太原府上流圈子里并不是什么秘密。
沒想到自己的兒子居然真把王氏救活了。
蕭蘭怎么說當了這么多年的當家主母,很快就冷靜下來,話鋒一轉問:“三郎,聽說你救人的時候用了些非常手段?”
“是用了些手段,但這部分涉及到了謝長史的隱秘,兒子不能如實告知,請母親勿怪。”
蕭蘭點了點頭沒有多問擺擺手示意兩人可以出去了。
兩人一走,蕭蘭立馬叫來了黃嬤嬤:“黃嬤嬤,你問三郎討要的符紙呢?”
“老奴收到了您的......”
“別說在哪了,趕緊拿出來,再給我找些針線來,我要給大朗,二郎縫兩個香包,把這符紙放進去。”
黃嬤嬤點了點頭,她覺得自家夫人這個決定是對的。
三郎能用非常手段把就剩一口氣的王氏救活,那說明三郎得了老神仙的真傳,這符紙定然是頂頂有用的。
......
郭明遠和可兒回到東院后,從懷里掏出了謝平給的匣子。
“可兒,你說這里面會是什么呢?”
“這個匣子這么小,肯定不是銅錢,說不定是錢莊的憑信。”
郭明遠搖了搖頭,錢莊的憑信他見過,是鐵的,這匣子這么輕不可能是憑信。
郭明遠也沒有再亂猜直接打開了匣子。
里面是兩張紙,郭明遠拿起來一看,才發現居然是地契和房契。
“可兒安平藥鋪在哪?”
“在東街。”
“大嗎?”
“挺大的,不過原來坐診的郎中被挖走了,現在安平藥鋪沒有厲害的郎中,生意已經大不如前了。”
“可兒,這間藥鋪現在是我的了。”
可兒聞言瞪大了眼睛:“謝長史太大方了吧!居然送了您一間鋪子!”
“我也有些沒想到,不過這鋪子怎么經營卻是問題啊!”
“郎君您發愁什么?不是有掌柜的嗎?”
郭明遠搖了搖頭,他覺得麻煩的是商人在大唐的地位太低了。
大唐的商賈地位是極其低下的,特別是在唐初,尤其是貞觀年間,商人雖然擁有財產,可在豪門大戶的眼里根本就連農民都不如,得不到一絲的尊重。
唐律之中甚至明文規定了商賈不得與君子同食、不得入伍、不得入仕、不得騎馬、不得著錦。
士農工商是真的反應了社會等級的。
在大唐要是哪個窮苦農民被權貴欺壓了,士子們不顧自身安危去幫一把,可以振振有詞地說是為了還農民一個公道。
如果能把權貴扳倒,說不定能入皇帝的眼,再不濟也能博個不畏權貴的好名聲的。
但絕不會有任何一個士子跟商賈多說一句話,更別提幫助他們了,不朝落難的商賈多踩上一腳,就已經是士人們的仁慈了。
當然了,李世民也不是討厭所有商人的,他對于在長安居住和從事經營的胡商倒是會提供保護。
這主要是李世民推行的是胡漢一體的基礎政策。
在這個政策下,胡商的日子不算太難過,這也使得唐朝長安成為了國際貿易中心,促進了經濟繁榮。
胡商投桃報李,他們在世界各地經營之時,也會順便傳播大唐文化,加強了周邊國家,甚至是整個世界對大唐的認同。
后面大唐萬邦來朝的盛況,也離不開這些胡商的幫忙。
但對于大唐本土的商人,李世民是極為鄙夷的,視經商為賤業。
《后唐書》上李世民對商人的態度那是顯而易見的,他認為商人不事生產,只會倒買倒賣,投機取巧,竊取農民的果實,令人不恥。
但事實卻是,李世民在位后期,經常為了錢而頭疼。
貞觀時期大小規模的戰爭可不少,為了補貼連年戰爭消耗的錢財,李世民還設了個“捉錢令史”。
每一個捉錢令史要從朝廷借五萬文錢,每年向朝廷繳納利息四萬八千文錢,年利率為百分之九十六。
李世民在后期把高利貸業務做得如此冠冕堂皇,可為了推行自己的政策,鼓勵胡商經營,一直堅持實行無商稅,可以說是得了面子,苦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