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彌漫著絲絲縷縷礦山獨有的味道,眼前密密麻麻連成一片宛如蜂窩狀的礦洞少說都有幾百個,讓人一看去時隱隱有著無形的壓迫感浮現心頭。
由此可見,這幾年下來巨鯨幫顯然沒少在這處礦山上花心思。
“難怪此前崔老曾說這處礦山的挖掘已經進入尾聲,因而讓我無須過于擔心,只需做好日常的巡視以及鎮守即可。”
“如今看來確實如此,也就能理解為什么敢讓我一個小小銅皮境前來單獨鎮守,只因礦山挖掘進入最后階段,能利用的價值已經非常少,除去妖魔邪祟的意外襲擊,基本上不會存在什么危險。”
“不過這樣反倒是讓我撿了個便宜,此次礦山任務比我想象中要輕松不少,剛好能讓我借助這段時間快速把實力給提升起來,爭取能早日破鏡。”
心里諸多念頭一一閃過,陳霖眼中精光一閃,正要邁出腳步往深處走去,耳邊就有著略微稚嫩的呼喊聲傳來:
“請問可是陳霖大人?”
轉身一看,就發現不遠處有一道身穿青色長袍的人影正朝著自己快速跑來。
“正是在下,你是?”
“見過陳大人,小的是幫派派遣長期駐守在礦山的管事,大人你叫我顏林即可。”
來人彎腰低頭恭敬行禮:
“前幾日收到崔老來信,說是新的鎮守大人今日就會過來,讓我提前做好準備。”
陳霖點頭,知道這就是崔老當日曾說的接應人。
讓他略顯詫異的是,這位管事未免也太過于年輕了,看上去明顯比他還小,雖說行事及言語間盡顯老辣,但那張稚嫩而青澀的臉龐卻是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似乎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名為顏林的年輕人微微笑著拱手:
“稟大人,小的家族世代為幫派所用,也是剛接任父親職位不久,所以...”
后面的話他沒有說出來,但陳霖已然明白這其中緣由,不免又多看了一眼后笑道:
“我懂了,起來吧不必多禮。我與你年紀相仿,你不介意的話以后可叫我一聲陳大哥。”
陳霖向來就不喜歡這些繁復的禮節,想著既然顏林能接受其父親的管事一職,雖說年紀小,但想來對于此處礦山的大大小小諸多事務都有著了解和經驗,身邊能有這么一個人為自己所用,倒是能在接下來的日子里幫他省去不少麻煩。
“陳...陳大哥?”
顏林顯然沒想到他會這么說,一時之間有些無法置信,臉色惶恐的同時急忙再次行禮:
“大人,小的不敢!”
“哦?”
把他的神色看在眼里,陳霖一愣,但略微一想很快就反應過來,心中嘆息一聲的同時把他給扶了起來:
“你起來吧,我與他人不同,在我這不用講究那么多繁文縟節,也不必擔心因自己是個未破鏡的普通人而萬事小心翼翼,在我鎮守的這段時間里,你可安心行事。”
“我說的你可明白?”
“大...陳大哥,我明白了,謝陳大哥!”
顏林猛的抬頭,激動萬分的同時那雙稚嫩的眼睛里分明有著某種光芒在不停的閃爍。
對于他來說,家族世代為巨鯨幫所用,明面上說好聽點是個管事,可實際上不過也就是比那些礦奴好一點點。
此前每一位來到礦山的鎮守者,無一不是高高在上的樣子,雖說不是目中無人,但眼里那種對于礦奴,對于他們的冷漠他此生難忘。
所以萬萬沒想到此次派來的鎮守大人如此年輕,且如此與眾不同。
短短幾句話說完,在他的身上顏林分明看到了一些自己曾經希冀而渴望過的東西。
“好了,別客氣了,走吧帶我轉轉這礦山,同時詳細講解一下。”
陳霖微微一笑,轉身當先往礦山深處走去。
“好的,陳大哥。”
顏林笑著起身,急忙跟上腳步一邊指引著方向,一邊把礦山的結構與大小事情娓娓道來。
........
黑水城
如果說三大幫派是城內的巨無霸,那城主府便是當之無愧的主導者,是整個黑水城內真正的霸主。
無人敢觸其鋒芒,甚至于因那位神秘而強大的城主的存在,就連三大幫主也是心生忌憚,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不想與城主府發生碰撞。
當然,都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就更不用提在這種妖魔邪祟暗窺危機四伏的環境下,因資源而發生的沖突就在所難免。
但這么些年下來,不管再如何交鋒都并沒有真正的讓幾方關系徹底惡化,只因三大幫派都明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一旦他們三大幫派任何一家出問題,那么等待他們的也必將會是城主府的逐漸吞噬。
因此慢慢地,四方勢力無形之中就形成了一種默契。
小打小鬧也好,大打出手也罷,只要不觸及到對方的根本利益和人員,大家都會選擇睜一眼閉一只眼,也就形成了如今城主府稱霸,三大幫派既獨立又相互聯合抗衡的微妙之勢。
此時,天色漸暗。
地處城中央的城主府燈火通明,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掛著黑色金絲楠木牌匾,上面龍飛鳳舞地題著三個大字“城主府”。
府內小橋流水,庭樓無數,假山池塘繁花古木數不勝數,盡顯富貴榮華。
沿著幽深小徑一路東行,眼前便豁然開朗,一棟宮殿陡然映入眼眠。
此刻正有著稟報聲自殿內緩緩響起:
“秦供奉,不好了,閆老頭失蹤了!”
說話的是一名青衣小廝,正戰戰巍巍,噤若寒蟬的跪在地上。
在他身前,主位之上坐著一名黑衣中年人,身材魁梧,鷹鼻鷂眼,手里拿著一把鵝毛扇子正在扇個不停。
聽聞之后手中扇風的動作驟然一頓,整個大殿內的空氣仿佛都在這一瞬間凝固下來。
許久,才有著陰森森的詢問聲緩緩傳出:
“你知道的,我只想聽結果,其他無用的廢話最好給我吞回去!”
言罷,臉色驟然一變的寒聲問道:
“可有查清楚為何失蹤?”
“稟..稟供奉,已經讓人去查了,初步結果是在距黑河邊二里處發現打斗痕跡,雖然現場有被人精心恢復過,但還是沒逃過我們的法眼。”
青衣小廝頭也不敢抬,稍稍猶豫了一下才一咬牙說道:
“但,很...很有可能閆老頭他已經被人殺了!”
說完這句話他本就跪著的身子更是深深的彎了下去,一動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