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郎！”

李鶴下意識驚叫一聲，以手捂臉。

牛壯反應極快，他意識到發生什么，雙腿再度發力，如流星般飛向李鶴。

“砰砰”

石子到達李鶴跟前，牛壯剛好將他擋住。

所有碎石都擊在了牛壯身上。

“嘶”

痛得齜牙咧嘴，牛壯卻不管不顧，徑自問道：“先生，你沒事吧？”

李鶴睜眼，見牛壯擋在自己胸前，立刻將他身子扳過來，望向他后背。

幸好！

只是衣服破了，牛壯并未受傷。

“五郎，你練到第二境了？”李鶴驚喜問道。

點點頭，牛壯答道：“應該是！”

隨后又道：“其實這伏虎拳并不難，難的是打根基。而這套拳法的根基是速度和力量，我好像都夠用了。”

李鶴欣慰笑道：“常人要練好速度力量，短則五年，長則十年，你常年狩獵于山中，算是打下基礎了。力量更不用說，沒人能比得上你，這套拳法給你，也算物得其主了。”

“全拜先生所賜。”牛壯一拱手，心下感激。

“看來你以后練拳，我還是離你遠一點好。”李鶴摸著下巴苦笑。

牛壯也憨笑不語，差點誤傷李鶴讓他心中有些愧疚。

“對了，這套拳譜你可曾記熟？”李鶴轉而問道。

“一招一式，包括口訣要領，盡數于胸，不過還得慢慢練習。”

“記得就好，將那拳譜燒了吧。”

牛壯也知道李鶴燒了“秦皇寶藏”圖，知道他的用意，當下也不猶豫，拿出拳譜，戀戀不舍看了一眼，將其付之一炬。

“如此一來，誰都不知道這佛窟洞的奧秘，是咱們破解的了。”李鶴心中松了口氣。

牛壯繼續練拳，李鶴回到洞中，喚醒天機石。

“老祖宗，青龍七宿圖，真被我破解了。”

【什么？你小子真破解了？】天機石里傳來李淳風不可思議的聲音。

“嗯，不過沒有什么仙人之力，只有一幅寶藏圖和一本拳譜，想必都是那辟支上人留下的。”

【拳譜和寶藏圖？】李淳風有些意外，停頓片刻后繼續道：【是了，有錢就有兵，難怪傳聞，得之可掌天下權柄...這莫非是天意？】

“天意？什么天意？”李鶴心中疑惑。

李淳風卻沉默了。

“老祖宗？”

李淳風卻轉移了話題：【小子，我和袁天罡都破解不了的秘密，沒想到你真的能破解，倒是我小看你了。】

牽起嘴角一笑，李鶴答道：“老祖宗，其實你們破解不了，跟你們能力無關，而是一個字：障！”

【障？】

“不錯，障的意思是，你們都太懂了，沉浸在青龍七宿圖上，滿腦子都是星辰卦象，而忽略了它所說的言外之意，所以你們解不開其中奧秘。反而是我這個門外漢，跳出其中，誤打誤撞才勘破。”

良久，李淳風才回道：【有理！】

繼而又道：【小子，還是那八個字：天道有常，唯德存之，謹記！】

李鶴這次卻是聽得清楚。

天道有常，唯德存之？

“老祖宗，什么意思？”

可天機石光芒早已退去，聽不到任何回應。

日落時分，牛壯抓得一只兔子，兩人在洞外烤了就食。

“五郎，明日咱們就離開。”抹了下嘴上的油膩，李鶴突然出言。

牛壯一怔：“先生，要去終南山了？”

“嗯！”李鶴點頭：“已過十來日，宋楚想必已經放松警惕，即使他們還有人在周圍埋伏，以你現在本事，也不用擔心。”

聞言，牛壯似乎躍躍欲試。

幾日練下來，他只是對著石頭攻擊，頂多殺幾只飛禽鳥獸，并沒有遇到真正的挑戰。

此番前去，若遇到宋楚的人，勢必可以大展身手。

“先生，你說那仇士良，為何要讓宋楚殺了紀王？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雙眼瞇起，李鶴看了一眼天穹，那里星光閃爍。

“這點，我也苦思良久。朝中諸王，盡在京都長安。而紀王，則奏請圣上，搬離長安，遠住司竹園，按理說，如此遠離權力中心，手上又無兵無權，應該對仇士良構不成任何威脅才對，為何會突然起了殺他之心？”

眉頭緊皺，李鶴再次陷入沉思。

“這紀王到底何許人也？”牛壯不禁好奇問道。

反正無事，李鶴想借機給牛壯講一下朝堂。

“紀王名叫李言揚，是當今圣上的侄子，相傳他才高八斗，以恭儉自處，雖年方十六，但頗有老成之風，在朝在野都頗得贊譽。”

這倒不是傳言，而是李鶴聽李訓所說。

“先生，他與那宦官集團，可曾有過沖突？”

“這點倒不得而知。”

李鶴的確不知道紀王的立場。

至少他從未聽說過，紀王與宦官為敵的事跡。

即使甘露事變，紀王也沒站出來，替那些被殺的臣民說過一句公道話。

“那紀王一定有什么東西，讓仇士良忌憚，所以后者才會先下手為強。”牛壯試著分析。

這點李鶴當然知道。

無利不殺人，仇士良冒著如此大的風險，要殺掉一個藩王，必然是有原因的。

關鍵是這原因是什么？

尋思良久，始終沒想通，李鶴暗道：看來自己掌握的信息還是太少了。

“不想了，好生休息，明早咱們便去那終南山，或許，前面還有一番惡戰。”李鶴道。

入夜，兩人依舊棲息于洞中。

“公子，這里有人生火！”

隱約中，李鶴聽到洞外有人說話。

牛壯自然也聽到了，他翻了個身，坐起，來到李鶴身邊，與他對望一眼。

兩人默契地噤聲。

“莫非有人也知道佛窟洞的秘密？”

聽這聲音，李鶴立刻斷定：是那少年！

他又來了！

帶著他身旁的護衛而來。

腳步聲響起，李鶴聽到有人跑進了洞。

對方借著微弱的燈光，在洞里巡視一遍。

“公子，這里沒人，進來吧。”

李鶴兩人所住的坑穴，在一拐角。

或許之前這少年都是夜里進洞，注意力又全都在那青龍七宿圖上，與李鶴一開始一樣，他們并未發現這個坑穴。

“是了，如果有人是為了佛窟洞而來，那必然不會大張旗鼓地在外面生火，是我多心了。”那少年朗聲一笑，也走進了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