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姥姥永遠是你姥姥
- 從蘭若寺開始登頂萬界
- 溫湛
- 4404字
- 2023-07-17 19:18:06
“該死的女妖精!我差點就上了你的當!”
小蘭走后不久,周邦昌逐漸冷靜下來,并且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
其實他剛才可以裝作沒看破,虛與委蛇一番,陪著這個女妖精演戲,只要把時間拖過去,今晚就安全無虞了。
但是,剛剛那一擊,把這個選項打沒了。
無論那女妖精死了還是沒死,白虹劍音爆的聲音都已經傳遍蘭若寺整個地界,姥姥必然知道手下出事,接下來恐怕要親自上場了。
姥姥作為一方妖王,千年修為,法力深厚,兇名遠播,遠不是剛剛那個女妖精能比的,白虹劍雖然也很強,但他畢竟不是白虹劍的真正主人。
真正的主人還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呢。
女妖精顯然是故意誘騙我傷害聶穎,好讓白虹劍護主顯靈,反殺于我。
她說的我是白虹劍真正的主人什么的,一個字都不能信。
周邦昌突然露出了一個苦笑,這女妖精的套路,不就是以前電話詐騙那套嗎?先說出一個價值連城的獎品,然后要你辦一堆前置要求才能拿到獎品。
可笑自己以前一聽就會掛電話,現在居然真信了,還差點上頭,要砍死一個曾幫助過自己的朋友。
哪有那么多天上掉餡餅的事情,真掉了,那餡餅里一定有毒。
周邦昌自嘲了一下,隨后擺正心態,吃一塹長一智,下次就不會被修煉者給輕易套路了。
現在,該思考一下怎么應對姥姥可能親自上門,來取自己這個人肉快遞的事情。
按照聶穎的說法,姥姥不敢對上白虹劍。
但剛才的女妖精則證明,不是姥姥不敢對上白虹劍,而是不敢對上聶穎手里的白虹劍。
人家是正牌的聶氏后人,我只是一個恰巧拿了劍的外人。
兩者的威懾力完全不一樣。
周邦昌把劍收回劍鞘掛在腰間,又去把聶穎拉起來,使勁搖她的肩膀,還試著掐她的人中穴。
不能說毫無作用,起碼她的面色紅潤了不少。
但依舊沒有醒來。
看來聶穎是指望不上了,還得靠自己跟白虹劍。
周邦昌坐了下來,把白虹劍橫放在腿上。
“喂?白虹劍,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聽得到就吱個聲!”
“不會說話,動一動也行啊。”
周邦昌對著白虹劍發出一連串問候,但白虹劍沒有任何反應。
“你別裝了,我知道你有自主靈性!”
剛才從地底反向沖回來的那道劍光,明顯是白虹劍自己的操作,周邦昌發出那道劍光之時可沒想過要打個回旋鏢。
“現在你主人昏迷了,就靠我和你了,咱們得通力合作啊!”
“你告訴我,你有沒有什么必殺大招啊?或者別的什么厲害招數?”
“等下有個很厲害的大妖怪要來,你要是不和我好好合作,它就會吃了我和你主人的,你也不想自己變成一柄無主的孤劍吧?”
“喂!你動一動,表示一下同仇敵愾行不行?”
……
周邦昌說了一大堆話,白虹劍依舊一動不動。
他嘆了口氣,開始做其他準備,比如撕下衣擺做成繩子,把聶穎五花大綁,方便自己快速背起。
此時,地面一陣劇烈的震動,好像有什么東西在下面潛行。
窗戶猛然打開,一堆樹杈和荊棘伸了進來,迅速填滿墻壁后,又往天花板延伸,在幾個呼吸的時間內,就把整個蘭若寺給包裹住了。
“來了!”
周邦昌立馬跳了起來,白虹劍迅速出鞘,左右揮舞,兩道半月形劍光隨即飛射而出,劈向墻壁。
“雕蟲小技!也敢放肆!”
姥姥的身影同時出現在兩邊,抬手一揮,黑色袖袍便輕松擋下了兩道劍光。
而后兩道身影合二為一,重新出現在正門的方向。
周邦昌瞳孔一震,如此輕松就擋下了白虹劍劍光,來者非凡,恐怕就是這地界上的真正霸主——蘭若寺妖王,樹妖姥姥。
“你就是姥姥?”
“知道我的名號,還敢殺我的人?”
姥姥緩緩收攏雙手,負于腰后,自信,霸氣,還帶著那么一點優雅。
但其實,姥姥并不像表現出來的那樣輕松。
按照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白虹劍屬金,姥姥屬木,金克木!
剛才那兩下,直接把她心愛的黑袍袖擺給割碎了,只是有著陰氣遮掩,看起來毫發無損罷了。
在長明燈的光芒中,姥姥的形象第一次在周邦昌眼中定形下來。
黑色寬袍遮不住窈窕的身姿,眼角的紅線蓋不住眼神的清澈,兇惡的骷髏彩妝擋不住秀麗的臉龐。
如果是上輩子遇見,周邦昌一定會勸她把這些亂七八糟的妝容給洗了,素顏出鏡就能拍出很靚麗的照片。
但可惜是在這輩子見到,而且還是個妖王級別的猛人,面貌如何并不重要,甚至可能是特意而作的幻象,最重要的是實力。
周邦昌不知道姥姥的虛實,見姥姥如此輕松地擋下劍光,一股無力感深深涌上心頭,但他沒有選擇跪下求饒,事到如今,只能魚死網破了。
“你的人要殺我,我又如何不能殺她?”
周邦昌以為姥姥口中被殺的那個人是小蘭,而姥姥所指的其實是小倩,見他直接承認了,便再無留他魂魄的想法,一出手就是殺招。
“好!既然你有覺悟!殺人就要償命!我要教你魂飛魄散!”
姥姥想了想又改口道:“不對!魂飛魄散太便宜你了,我要拘了你的三魂七魄,讓你歷經十八層地獄的煎熬酷刑,永世不得超生!”
姥姥抬起右掌,那寬大的袖袍已經用法力修復完畢,從中滲出一股黑氣,黑氣凝結成黑水,落下時只是一滴,一沾地,便化作駭人巨浪,有翻江倒海之威。
那黑氣是地府陰氣,那黑水是冥河河水,雖然只是一滴,卻威力無窮。
“你就順著三途河去枉死城吧!”
周邦昌接連甩出數道劍光,雖然成功切開了巨浪,但就像那句話說的,抽刀斷水水更流,冥河巨浪在一瞬間又重新聚合在一起,仿佛那幾道劍光完全沒有造成傷害一樣。
面對這種攻勢,周邦昌只能快速把聶穎綁在自己背上,又把箱籠扛在胸前當盾牌。
之后連續踢出數腳,將桌椅堆疊在不同的角落,制造出數個制高點,緊接著快速揮劍,一個綿密的劍網朝著巨浪沖了過去。
冥河巨浪去勢不減,正對著密集劍網,一把撲下。
連續不停的音爆在冥河水內炸開,同時也制造出了一個連續的真空地帶。
巨浪過后,周邦昌和聶穎身上沒有一絲水漬。
緊接著,腳下桌椅也被音爆震碎,周邦昌縱身一躍,跳到了另一個桌椅堆上面。
“好反應!但冥河之水無窮無盡,我看你能撐到幾時!”
姥姥不禁贊賞了一句,但依舊不認為周邦昌能逃脫得了。
“仙人指路!”
周邦昌也無意和冥河糾纏,劍光再度飛射而出,用的是他最熟悉的劍招,直接攻向姥姥。
“不自量力!”
姥姥嗤笑一聲,收掌作拳。
冥河河水頓時倒灌而回,在姥姥身前化作一條黑鱗水龍,咆哮萬千。
冥河之中有著連靈魂都能腐蝕的劇毒,劍光也逃脫不了這種劇毒的腐蝕,隨著距離的推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萎縮,
穿過重重水幕到達姥姥面前時,劍光幾乎已經被腐蝕殆盡,只剩下不足一寸的劍芒。
“小子!你以為有了白虹劍就天下無敵嗎?”
姥姥從頭到尾都沒有挪動一步,極盡不屑地笑了笑,彈指便要驅散這最后一點倔強的劍芒。
“轟——!”
這一點劍芒,驟然爆發,打了姥姥一個措手不及。
“哈哈哈!姥姥!別太小瞧少年人啊!會吃虧的!”
見自己的小把戲得逞,周邦昌不由得放聲大笑。
這一下炸開,其實并沒對姥姥造成多么嚴重的傷害,不過冥河水四濺而出,可謂是給姥姥狠狠地洗了一把臉,氣勢上倒是不落下風。
姥姥袖袍一抹,露出了廬山真面目,如周邦昌最開始猜想的那樣,洗盡鉛華后的姥姥,也是大美女一個。
如果說聶穎有些青澀,之前那個女妖精有些過于嫵媚,那么姥姥便是恰到好處的成熟,既留有幾分青澀單純,一顰一笑卻又有幾分媚意橫生。
“少年人不曉得!吃虧是福!姥姥我很久沒吃過虧了,今日吃了一次,還要多謝你嘞!你走得近些,姥姥還你一份大禮如何?”
姥姥淺淺一笑,向著周邦昌勾勾手指,盡顯女妖精本色。
“不必了!小子命薄福淺!受不得姥姥大禮!再說,子曰,要尊老愛幼,小子給姥姥送福氣是應該的,豈敢要姥姥還禮哉!會折壽的嘞!”
周邦昌被這蔥蔥玉指一勾,不知怎么的,內力突然不受控制地亂沖經脈,當場流出一段鼻血來,心中凜然,妖王就是妖王,即便是原本沒有任何傷害的魅惑之術也能隔空傷人。
“你瞧你這孩子!都流鼻血了!還不快到姥姥懷里來讓姥姥好好瞧瞧?”
姥姥隨手一招,冥河水頓時擦著蘭若寺墻壁快速流動,轉瞬之間便形成一個漩渦,強大的吸力從中涌出。
“來呀!來啊!來嘛!來吧!”
“還是不了!今日天色已晚,姥姥你早點休息,我改日再來吧!”
周邦昌腳步一蹬,將桌椅全部踢飛出去,三途河河水跟天河弱水一樣,鴻毛不浮,桌椅很快就沉了下去。
但是在沉下去之前,他就使出自己的家傳輕功,水上漂,一步一縱便跳到了靠近窗戶的位置。
一招力劈華山,白虹劍劈開樹杈荊棘,創造出一個逃脫的出口。
周邦昌一頭鉆了進去。
誰知,另一邊竟然還是蘭若寺內。
他從左邊鉆到了右邊。
腳下已經沒有可借力的桌椅了,只能一劍插入墻壁,整個人掛在上面。
“少年人!你可不要太小瞧了老年人吶!會吃虧的!”
姥姥的笑聲從正門那里傳來。
冥河河水再度掀起巨浪,鋪天蓋地而來。
“啊!你不要過來啊!”
周邦昌一個縱身,又從原來那個口子鉆了出去,回到了左邊墻壁上。
“還好,躲過一劫。”
他才剛喘口氣,姥姥的聲音又響起來了。
“少年人,你叫什么名字呀?說給姥姥聽一聽好不好?”
“小子賤名不足掛齒!還是不說為好!免得污了姥姥的耳!”
雖然不知道姥姥問自己名字的用意是什么,但反著來肯定沒錯。
周邦昌一邊敷衍著和姥姥的對話,一邊在兩邊裂口處轉來轉去,同時腦子里想著怎么破局。
姥姥為什么總是站在原地不動呢?
雖然冥河水確實很強力,但只要姥姥再用上一些其他的招數配合,自己早就被送入地府了,不可能像現在這樣拖那么久。
莫非……姥姥不是不想動,是不能動?
冥河水是從地府來的,姥姥應該是充當了地府和人間的臨時通道,她一動,這條通道就斷了,冥河水借出來容易,但要是不能順利回歸地府,而在人間泛濫。
周邦昌自己肯定是死路一條,不過蘭若寺也就完了,三途河可是連鬼魂都能腐蝕的。
如果真是這樣,姥姥現在就是一個大樹樁子,只要砍得夠快就能劈斷她。
雖然只是一個猜想,但周邦昌也沒有別的機會了,冥河河水越漲越高,已經沒過了二樓,距離樓頂只剩下八尺,再漲下去,自己就沒地方可掛了。
姥姥此時氣定神閑,甚至在旁邊搭了個桌子,在上面擺弄茶具,給自己泡茶喝。
在她看來,這個小子已經被她完全捏在手心,毫無生路可言,冥河之水進能攻,退能守,雖然自己不能動,但已經立于不敗之地。
剩下的就是時間問題,距離天亮,還有兩個時辰,綽綽有余。
忽然,音爆再起,左前方一道銳利劍光來襲!
“少年人總是這么倔啊!”
姥姥蔑笑著回了一句,一邊嘬了一口茶水,一邊隨手揮揮袖袍,冥河河水掀起層層水幕屏障,這次姥姥學聰明了,將劍光盡數擋下,沒有留一點劍芒,不給周邦昌任何耍小聰明的機會。
“少年人!你家是哪里的呀?說給姥姥聽一下,姥姥好送封信給你家里人報喪呀!”
對面沒有再搭話了。
姥姥也不甚在意,這些話也就是擾亂對方的小手段而已,能奏效最好,不能也無所謂。
緊接著,第二道劍光從右前方襲來。
“還來呀!姥姥老了,吃不消的!”
水幕再起,又是重重腐蝕,將劍光完全吞噬。
下一刻,第三道劍光又從左前方襲來。
“你這孩子真猴急,不能讓姥姥喘口氣嗎?”
姥姥現在還有功夫調笑。
但等到第四道劍光,第五道劍光,第六道劍光……
姥姥便再也笑不出來了。
劍光忽而從左邊發出,忽而從右邊發出,有時還故意連續發出,讓第一道劍光掩護第二道劍光。
姥姥不能躲閃,在幾個呼吸之間被接連擊中,白虹劍本就克制姥姥,更是一劍比一劍深入。
“不好!白虹劍的金精之力擾亂了我的妖力通道,通道開始不穩定了,我得在通道崩塌之前,把冥河水收回去才行!不然整個蘭若寺都得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