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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姐姐攻勢

蘭若寺內(nèi),一張石桌,兩個石凳,三個人,四杯茶。

姥姥將杯中最后一點茶水飲盡,將空杯子重重地錘在桌面上。

“我早說過,讓他們兩個成了親,老老實實地待在蘭若寺里頭,不管是跟你練劍也罷,還是跟你去地府鎮(zhèn)枉死城也好,都不失為一個好歸宿,偏偏要讓他們出去!

“現(xiàn)在好了!被涂山氏盯上了,說周邦昌那小子是什么金烏轉(zhuǎn)世,東皇再生,還說什么娥皇女英,一大堆我聽不懂的話。”

燕赤霞擦拭著軒轅劍,緩緩回道:“倩倩已經(jīng)長大了,你老是把她關(guān)在這園子里也不是辦法,何況她已經(jīng)知道了她父親未死,被某位神靈拘禁在乾元山上。

“憑她的性子,一百年不出去,兩百年不出去,難道五百年,一千年以后還能忍住不出去?

“她是個孝順孩子,能孝敬你,自然也舍不下她親生父親,與其等她給咱們一個個地養(yǎng)老送終完以后,再自己跑到九天之上找人相殺,不如現(xiàn)在我們就放她出去,萬一敗了,也好有個后路。

“至于周邦昌那小子嘛,男兒比女兒更加關(guān)不住,不趁著年輕出去闖一闖,難道要等老了再去?

“出去撞一撞南墻,碰一碰北關(guān),知道這天有多高,這地有多厚,自然就會想回家來了。這才是收攏男兒心的法子。”

姥姥冷笑道:“你說的是你自己吧?碰了壁就躲到我這里來。我看周邦昌那小子和你不一樣,是頭不服輸?shù)木篌H。當初你幾番勸他離開,他還不是一頭闖進我彼岸花海里頭來了?

“要不是他之前就和倩倩神魂相合,早就失陷在彼岸里頭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外面的妖精又是窮兇極惡的,就像這涂山氏一樣,盯上了就死不松口,可不會像我一樣及時收手。”

燕赤霞挑眉道:“所以,你不是給了倩倩一滴冥河水?那實力差的,傷不著他兩人合力,那實力高強的,眼力自然不會差,便能看見那一滴冥河水背后的警告,哪里敢下死手?”

姥姥怒氣沖沖地拍了一下桌子,“別給我轉(zhuǎn)移話題!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燕赤霞擦拭完劍身,把軒轅劍往邊上的洗劍池里一扔,軒轅劍筆直地插入池水中央的一個鞘洞,冥河水不斷沖刷著劍刃,如同一塊磨劍石將劍鋒磨得更加銳利。

“咳!姥姥啊!人家小兩口的事情,講究的就是一個你情我愿,誰是娥皇,誰是女英,誰又是帝舜弟象,左右不過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你在這里著急也沒用!”

姥姥瞪道:“怎么沒用?把他倆叫回來,涂山氏難道還能拼著一張老臉不要,上門來搶不成?”

燕赤霞繼續(xù)唱反調(diào),“說不準哦!她這不是已經(jīng)上門來一趟了嘛?你要是直接閉關(guān)鎖園,人家給你來個先禮后兵,也不是不可能。”

“那就跟涂山干上一場!別人怕她涂山氏,我不怕!”

姥姥這話端的是霸氣十足,卻聽燕赤霞呵呵一笑,“姥姥這時候倒是威風八面,之前在涂山氏本人面前怎么吱吱唔唔,頓現(xiàn)小女子本色啊?”

姥姥臉色一紅,“哼!那狐貍精盡挑些我聽不懂的古話來說,什么螺祖嫫母又是玄囂昌意的,我都聽不懂我能回什么?”

“那不就是了,你聽不懂,那倩倩估計也聽不懂,周邦昌就更聽不懂了!連話都搭不上,怎么談愛情?你還擔心涂山氏橫插一腳進來?”

燕赤霞突然想到了什么,晃晃手指說道:“你是覺得涂山氏年輕漂亮,倩倩比不過,還是不相信周邦昌能抵受得住誘惑?”

姥姥不耐煩道:“少廢話!你就說你站哪邊吧?”

燕赤霞兩手一攤,“這話問的,我能站哪邊?倩倩的喜酒我都喝了,我還能站哪邊?”

另一邊端著茶慢慢品茗的黑山老妖笑了笑,插話道:“姥姥,你也不用這么氣急敗壞,周邦昌來歷神秘這件事,我們又不是現(xiàn)在才知道,不過那金烏東皇之說,我看只是涂山氏編造的說辭,來嚇唬我們罷了。”

姥姥皺眉道:“怎么說?”

“彼岸世界并不是憑空生成的,都是確有實物。第一個世界,按照倩倩的描述,那里道法無蹤神信無用,只能憑自己總結(jié)出的經(jīng)驗規(guī)律來治理世界,應(yīng)該是典籍上記載的法外之地。”

黑山老妖頓了一頓繼續(xù)說道:“法外之地,也叫超脫之地,相傳是盤古開天一斧劈出去的宇宙殘蛻,不屬天,不屬地,更不屬人間。

“與諸天萬界無有任何關(guān)聯(lián),唯有超脫諸天萬界者可自由踏足,也是大道五十遁去者一也的那個一。

“他們兩人的魂魄一前一后到達那里,并且是周邦昌先去,而倩倩后去,說明是周邦昌和那里有所關(guān)聯(lián),倩倩因為神魂相合的緣故才被慢慢牽引而去。

“周邦昌不是此間諸天宇宙的生靈,所以生死簿才會顯示他無前世,因為對于此間諸天宇宙來說,他確確實實是第一世。”

姥姥連忙點頭,歡喜道:“既然他是第一世投胎于此間諸天宇宙,那么所謂的金烏轉(zhuǎn)世,東皇再生,自然是假的了!”

燕赤霞則問道:“那第二個世界,你又作何解釋呢?”

黑山老妖喝了一口茶,笑道:“這也不難解釋。乾元山金光洞,隸屬九天之蒼天,乃是東極青華大帝,太乙救苦天尊的府邸,他在那里化身太乙真人,仿效自己本府乾元洞天,拆出來一個乾元山金光洞,好教授愛徒,三太子哪吒。

“后,太乙救苦天尊離去,那洞府便歸了三太子哪吒,洞內(nèi)兩件法器也證明,是哪吒的意志在做主導(dǎo)。

“據(jù)倩倩所述,三太子哪吒在法外之地亦有香火廟宇,并且拜祭者只多不少,那周邦昌自然也拜祭過,三太子神靈有感,又知道倩倩之父被拘禁于此山界內(nèi),所以特意出手擾亂彼岸,讓兩人魂魄到那天界一游。”

姥姥聽得連連點頭,“不錯不錯!黑山老妖你猜想的甚是在理!定然是如此!那周邦昌才沒有什么和涂山氏的情緣呢!都是那狐貍精瞎編出來的!”

燕赤霞嘿嘿一笑,“那這么說,涂山氏特意編謊話來騙咱們,豈不是證明了她還挺中意周邦昌這小子的?果真是個癡情種的狐貍啊!我都不忍心站到她對面去了。”

姥姥的表情瞬間凝固,隨后梗著脖子叫道:“那也得分個先來后到。”

黑山老妖笑得前仰后合,“姥姥啊姥姥!你沒動過情,所以不知道。我告訴你,情這東西,沒有什么先來后到,生了情便是生了情,猶如伯牙子期高山流水遇知音,可遇不可求。”

“我不管!周邦昌要是敢無情拋棄倩倩,管他什么真情假情,我定教他灰飛煙滅!涂山氏也一樣!就是涂山老祖來了,我也敢跟她拼一拼!到時候,你們都得站在我這邊!”

姥姥拍著桌子站起來,硬要兩人表個態(tài)度。

“好好好,倩倩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我總得偏心幾分。”

黑山老妖算是表了個態(tài)度,但緊接著又暗暗想到,在乾元山上,是周邦昌先醒來,說明哪吒對周邦昌的呼喚要強于聶小倩,可周邦昌身上有什么東西值得哪吒關(guān)注,甚至是……要把龍蛋托付到周邦昌手中?

哪吒看中了他什么呢?

……

畫舫內(nèi)。

涂公子瘋狂地給聶穎夾菜。

“來,這個酒糟魚,姐姐我親自做的,妹妹你嘗嘗味道如何。”

“這只太白鴨,姐姐我用酒悶了許久,每一口鴨肉都帶著酒氣的,鮮醇至極,不可不嘗!”

“還有這個桂花酒釀圓子,姐姐我也給妹妹乘一碗,香甜可口,最是開胃。”

涂公子給聶穎夾完菜,接著給聶小蝶夾菜,又叫那青衣小廝看著點安安,說這菜里多有酒氣,小孩子不好多吃,承受不住,每樣吃個幾口就行了。

涂公子的熱情款待,弄得聶穎和聶小蝶都很不好意思,很是拘束,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不敢先下口。

安安從小被老掌柜教導(dǎo)過規(guī)矩,見幾位姐姐都還沒動筷子,所以自己也不動筷子,左邊望望,右邊望望,等著幾位姐姐張口。

“吃啊!大家都吃!還怕我下毒不成?那我先吃幾口!”

涂公子說著便站起來,每樣菜都夾一口,放嘴里吃了,笑道:“說實話,我早就餓了。可今日我請你們吃席,總不好我吃得最多,讓客人們餓著的道理,你們快些吃,吃飽了,剩些殘羹冷炙好讓我這叫花子填飽肚皮。”

聶穎頓時便笑了,“若涂公子都是叫花子,這世上便沒有誰不是叫花子了!”

“妹妹不懂,有人胸懷寶玉,卻身無分文,有人滿屋黃金,卻命似草芥,一者金鱗在淵,一者虎落平陽,豈可同日而語?”

涂公子語氣嚴肅,似有所指,卻又不點明,聶穎便直接問道:“姐姐所指寶玉是何物?草芥又是如何說?”

涂公子卻又一下子笑起來,夾了一塊魚肉遞到聶穎嘴邊,“妹妹想知道啊,就先吃一口菜,我再告訴你。”

聶穎無奈,只好張開口。

光聞菜香,就已是馨香撲鼻,在舌尖打轉(zhuǎn)幾回,頓感口齒生津,味蕾大動,聶穎不得不承認自己和涂公子之間在廚藝上的巨大差距,并且是自己完敗。

涂公子連忙問道:“怎么樣?有腥味無?海鮮之味可有吃到?酒氣可曾喧賓奪主?可還入得了妹妹的口?”

聶穎連連稱贊,“我頭一回吃到這么好的,下次若有機會倒請姐姐傳授些經(jīng)驗給我。”

“何必下次,今夜妹妹就在船上睡了,我和你姐妹兩個,秉燭夜談,同床共枕,便是把我這心肝都給了你去也無妨!”

“姐姐又在開玩笑了,心肝哪里是這么好隨便給出去的?”

“給別人自是不能,給妹妹自然是無所顧忌了。”

聶小蝶在邊上聽得目瞪口呆,這些話她接不來,只能呆呆地做個吃飯機器。

安安見三個姐姐都動筷子了,連忙也揮動著筷子,左邊指指,右邊點點,要青衣小廝給她夾菜到碗里來,左右兩手各握著一根筷子,上下左右揮動不停,仿佛是個樂隊指揮一樣。

聶穎吃了幾口,忽然靈光一閃,問道:“這入菜的酒……難不成便是那赤烏神釀?”

涂公子驚訝了一瞬,回道:“妹妹原來也知道這酒的名字,可見妹妹是個酒中知己了,這可是好酒,赤烏即太陽,對妹妹這太陰之軀大有裨益,若不是見了妹妹,別人我是萬萬不肯給她用這酒入菜的!”

涂公子話說得輕巧,聶穎心頭卻震撼無比,她在船上回程之時,問了李憲這赤烏神釀的來歷。喝一壇少一壇的神釀,便在涂山內(nèi)部,也是多少人想喝都喝不著,是一滴都不可浪費的珍奇寶物。

涂公子竟然拿神釀來做菜,酒氣完美融入菜肴之中,可想而知,這中間試驗過多少次,產(chǎn)生多少次失敗的菜品,浪費了多少赤烏神釀。

涂山老祖是有多寵這位涂公子啊?

換成自己早就……不對,好像父親和姥姥也都舍不得打我,但自己也不敢這么浪費寶物,恃寵而驕啊!

聶穎叢生了一點點的不爽,不由得多吃了幾口。

涂公子倒很是高興,連連給她夾菜。

等宴席過去,涂公子叫青衣小廝帶著安安和聶小蝶在船上逛逛,接著拉聶穎到自己閨房。

一關(guān)上門,便瞬間變了臉色,淚眼婆娑地趴在門上嗚咽起來。

“姐姐這是何故?”

“妹妹不知道,我這涂山氏的血脈,看起來高貴,卻不如你活得愜意自在啊!我那話可不是假話,妹妹你身懷金玉,我卻是命如草芥,身不由己。”

“姐姐這是說什么話?有何緣故,你盡管講來便是了。”

涂公子緩緩說道:“我也不瞞妹妹了,其實我這一輩有一個姐姐,叫涂山秀,和武周的梁王,武三思,有了私情,并且懷了骨肉,不日就要舉行大婚。”

聶穎疑惑道:“你姐姐成婚,雖說有私情在先,但也算是喜事,如何這般悲傷呢?”

涂公子繼續(xù)講道:“妹妹不知,我涂山老祖乃是大禹之妻,大夏朝之母。雖說大夏朝覆滅許久,我家嬌嬌老祖亦是和大禹同列,有人族祖母之位,享受后世萬代香火,如今武周李唐南北分立,都要爭取我家嬌嬌老祖的支持。”

聶穎回憶著父親曾說起過的話語,“我記得歷朝歷代以來,涂山一直都是保持中立。”

“不錯,我涂山世代中立,這一代卻和武周皇室成婚,這意味著什么,難道妹妹想不明白嗎?”

“涂山要支持武周?”聶穎十分驚訝。

涂公子搖頭道:“非也!嬌嬌老祖仍舊堅持中立,只是這大婚的消息一出,誰還會相信呢?即便我家老祖三令五申不許偏幫任何一邊,底下的人真會言聽計從嗎?他們只會覺得老祖心口不一!我涂山面上一套底下一套,虛偽至極。”

聶穎咽了咽喉嚨,想到了一個可能。

涂公子繼續(xù)道:“所以,為了讓涂山能繼續(xù)保持中立,我便要在李唐境內(nèi)挑一人,和她同日成婚,以示我涂山兩不相幫的立場。聶妹妹你說說,我犯了什么錯,便要被逼著成婚?她追求她的情,她做了那茍且之事,為何偏偏要牽連到我身上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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