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視著手中安分的鬼眼，一道思緒浮現了出來。

“初次的人馭鬼，人的運氣占絕大部分因素，但是第二次的人馭鬼卻需要掌握兩者之間的平衡，達到靈異制衡才行，那么如果換成是鬼呢？”

楚維心中沒有答案，因為這種情況沒有發生過，但是眼下他卻又兩種猜測。

第一，鬼馭鬼的時候，有意識的鬼將會占據絕對的主導地位，無意識的鬼則大概率會淪為拼圖，當然，靈異強度也有著很大一部分因素在內。

第二，鬼與鬼之間的駕馭，會遵循規則碰撞爭奪主權，參考餓死鬼事件楊間上吊那一個片段，鬼鏡想要占據楊間，無頭鬼影也想要占據楊間，而鬼繩卻在觸及自身殺人規律的條件下想要弄死楊間。

這三者都在互相爭奪著主權，這三方誰在對抗中取得勝利，那么主權就歸誰擁有。

對此，楚維認為第二種的概率會更大一些，鬼與鬼之間的駕馭也并非兒戲。

如同玻璃珠般的白色眼球在楚維手中握著，此刻的鬼眼就像一個燙手的山芋，扔掉又覺得可惜，不扔掉卻又要面臨可能帶來的風險。

不過在猶豫了幾秒鐘后，他還是選擇了后者。

“需要想個辦法把鬼眼的規則卡掉才行，否則太多規則容易對我造成束縛。”

楚維開始為后面做起了準備，想到這里，他忽然看向了自己身后的那道模糊身影，這是自己的厲鬼，同時也是自己的影子。

“如果能在鬼手壓制鬼眼的情況下，把鬼眼裝在鬼影上面，是否就無法對我造成影響了？”

話音落下，借助朦朧的月光，在白色陰霾全部退散后，他開始了行動。

楚維的意識一直在自己身上，而身邊跟著的影子則有點類似于王家詛咒，只不過是把自己的影子做成了一只鬼，然后讓其跟在了自己身邊。

將鬼眼拿好，一旦將這只鬼放上去，自身鬼影的殺人規律就可能再增加一條。

鬼影那模糊的特征開始影響周圍的環境，鬼眼在觸碰到這模糊影子的那一刻開始，便如同磁鐵般的吸在了上面。

楚維沒有松開鬼手，因為他需要利用鬼手的靈異限制鬼眼，不讓其展開鬼域脫離出去。

不過這么做倒是顯得有點多余了，因為在鬼影的侵蝕下，鬼眼已經無法再從這道虛影當中離開了。

兩只鬼的靈異在這一刻開始了碰撞，第一只鬼眼很快就從影子當中掙脫了出來，不過又很快被鬼影給吞沒了下去，這種現象有點像排斥。

然后是第二只，第三只。

看到這一現象的楚維逐漸松開了鬼手，因為這種情況下已經不需要鬼手進行輔助協作，鬼影就可以單方面壓制住鬼眼了，這是靈異強度上的比拼。

沒過多久，鬼影身上就呈現出了數百只眼睛，只不過很快就又被這道影子給逐一吞沒了下去。

正當楚維覺得一切都已經結束了的時候，意外卻發生了。

因為鬼影身上并沒有看到一只眼睛，一切似乎都在最后一次的覆蓋中全部消失了一樣。

“等等！我鬼眼呢？”

楚維心中不禁感到了疑惑，他的鬼眼竟然消失了！

“不，不對，鬼眼絕對還在，肯定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才導致了鬼眼被靈異埋沒的。”

楚維搖了搖頭，他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然而就在這時，楚維手臂上的皮膚突然被撐破，一只慘白的眼睛咕嚕嚕的冒了出來。

“嗯？什么情況？”

看著手臂上的這只鬼眼，楚維迷茫了。

鬼眼是被他親自裝在鬼影身上的，可是結果卻是長在了自己身上。

無法理解的靈異現象，這或許和鬼影的詛咒有一定的關系。

“等等，如果鬼影也擁有鬼眼呢？”

一個荒謬的想法從自己腦海中浮現，但如果放在自己目前的處境之下，或許并不荒謬。

楚維下意識的控制著自身鬼影，然而下一刻，一只慘白的眼睛撐破了黑影，從這道模糊的影子當中呈現了出來。

答案得到證實，自己和鬼影共享了這只鬼眼的靈異。

“這么說來，以后我每一只所駕馭的厲鬼都可能擁有兩份靈異力量么？”

此刻的楚維是激動的，但是屬于厲鬼的本能卻幫他克制住了這種沖動。

不過這種情緒很快就在他動用鬼眼能力之后就消失了，因為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雖說自己和鬼影同時繼承了鬼眼的靈異，但是彼此之間卻是互通的。

打個比方，就把鬼眼比作十成靈異，如果自己使用了七成的靈異力量，那么鬼影就只能使用三成的靈異力量。

意思就是他和鬼影一直處于共享靈異的狀態。

這對楚維來說倒是沒有太大的影響，就是不知道殺人規律會不會并存，亦或者被強行改變。

這一點還是很重要的，不然就可能影響到自己后面的計劃。

一道渾濁的光暈如潮水般鋪開，先前那些退散的迷霧也在這邊個時候漸漸席卷了過來。

在鬼眼的幫助下，鬼影開啟了鬼域，并且在此基礎上，繼承了鬼眼鬼域的能力。

鬼域的擴散面級很大，初次的范圍就幾乎覆蓋了整個村子，面積至少有四五公里的樣子。

在鬼域的籠罩下，楚維很快消失在了這處古宅當中。

他來到了村子西邊的一處土地廟上，這里就是曾經宋妙清居住過的老家。

然而這處歷經近百年的地方，此刻卻早已沒了當初的模樣，廢棄的磚瓦和雜草交錯，這里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

一只鬼眼撐破皮肉，在鬼眼的視線中，周圍都是灰白色的景象。

踩在這些參差不齊的泥土瓦片上，楚維獨自進入了這屋漏蕭條的廟宇當中。

土地廟并不大，除了前堂供奉的土地公外，就只有一間簡陋的空房。

房間的家具零零散散，很多都已經殘缺的不成形狀，床上的罩子和梳妝臺的位置異常焦黑，仿佛被大火燒過的一般。

但是由于這里常年不見陽光，周圍又是雜草重生，房間當中都被灰塵和蛛網給重新覆蓋了，甚至是周圍陰暗的地方都長滿了青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