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進來第一眼就看向了亞托,然后愣了一下。
一路上他已經聽說了對方一拳干倒一個人的事了,但來了卻看到是這么年輕的一個人。
收起心中的失望,威爾快步上前,對亞托脫帽行禮。
“威爾.克里斯。”
“叫我馬克就行。”亞托沒有告訴他自己的真名。
“馬克先生,您真的能除掉紅熊幫?”威爾鎮長表情顯得很懷疑。
紅熊幫在鎮子里囂張不是一天兩天了,王國不會為了他們這一個偏僻的小鎮子出動審判庭,而且他們的頭目跟幾位政府高層有聯系,自己一個小鎮長根本沒法與其抗衡。
他還找過非官方勢力來解決過,賞金獵人,牧師,獵人,但都無濟于事,還遇到過騙子,跟他要了不少錢然后就沒影了的。
而現在眼前這個看上去才十五歲的少年說他能解決一個黑幫,這實在讓他無法相信。
前世身居江湖多年,亞托自然看出了威爾鎮長眼中的不信任,便起身去撿起了地上的那把被丟下的砍刀。
他伸手在刀面上彈了彈,刀身發出輕微的嗡鳴。
然后他運轉氣息,集結于指尖,在刀身上一彈。
眾人頓時嚇了一跳。
那足有一指厚的刀身,居然被亞托一根手指頭給彈碎了!鐵片四濺,像是一片片飛鏢一樣射在面前的地板上,墻面上。
“相信我的能力了嗎?”
亞托舉著只剩半邊刀刃的砍刀,微笑對威爾說。
“信......信了。”威爾嘴巴微張,呆呆的說道。
不止是他,酒館內其他人也都徹底呆傻了。
“我以前跟不少黑幫打過交道,你放心,比紅熊幫更大的勢力,我也不是沒遇到過。”
他前世曾經和天地會鬧過矛盾,那時他們師兄弟幾人被天地會數百人圍攻,硬是殺出了一條血路。
“那么,現在就要看看你的誠意了。”
“只要您能幫我們鏟除這顆毒瘤,要多少錢都行!”威爾徹底擺脫了對亞托的懷疑,語氣激動道。
這么多年經驗告訴他,對方很有可能是個非官方組織的巫師。
“我的孫女蘇珊,才十九歲,只是暑假來這里看我一眼,就被他們抓走,被關起來好幾個月了,現在我連她什么情況都不知道,他們簡直連畜生都不如!”他咬著牙說。
“那好,十萬克朗,我幫你們這一回。”
“好!”威爾隨即答應。
如今的巫師簡直比鉆石還要稀有,每一個都是身份極為尊貴的存在,威爾不敢怠慢。
“您需要多少人手?武器呢?”
“一把劍。”
威爾等著他繼續說,但亞托卻沒了下文。
“只要一把劍?”
“是的,你們鎮上最好的一把劍。”亞托說道。
“不需要幫手?”
“我一個人足夠。”
威爾看了他一會,對身邊的人說:“去找鐵匠羅格,讓他把店里最鋒利的劍帶過來!”
又過了片刻,一個渾身肌肉,個頭卻很矮的男人抱著一個大布包,走進了酒館。
他將懷里的布包丟在地上,一陣金屬碰撞的叮當聲,幾大把劍從布包中顯露出來,劍身閃爍著刺眼的寒光。
“不是讓你帶來最好的一把嗎?”威爾望著散落一地的長劍,朝鐵匠羅格問道。
“我可不會輕易把亞莉莎帶出來,而且這幾件作品我同樣很滿意。”羅格說。
他望向亞托,“來時路上我都聽說了,你雖然看著挺年輕,但感覺比之前那個偌德曼的牧羊人靠譜。”
亞托蹲下挑選武器。
這個世界的劍跟前世比起來,護手處會更細長突出些,而且劍身是下寬上窄,尖峰處又薄又尖,這樣就導致重心靠下,他揮舞起來顯得很不習慣。
羅格看著正一把把嘗試武器的亞托,說道:“小伙計,如果你真的能殺掉蘇達爾,解決了紅熊幫,我就把我老婆送給你。”
正在揮劍的亞托一怔,看向羅格,愣了片刻,說道:
“我沒這方面興趣......”
“他老婆是把劍,就叫亞莉莎,他自己說那是他打造的最完美的作品,過去天天掛在墻上對著又摸又親的。”旁邊人解釋道。
亞托這才明了,朝羅格致以謝意。
“自從那幫混賬來了之后,總是來我的鐵匠鋪鬧事,讓我免費給它們保養武器,那之后我就再也沒把亞莉莎展示出來過,她的身體都暗淡無光了。”羅格嘆息一聲。
“就這把了。”
亞托舉起一把劍身又長又薄的劍,劍柄較長,尾端有橢圓的裝飾,整把劍都快有他那么高。
記憶里沒有關于任何武器的知識,亞托也不知道這種劍屬于什么類型,但劍刃有些像前世的唐刀,比起其他造型花里胡哨的劍來說,這把設計很簡約。
“眼光不錯,這是我第二最滿意的作品,是把斬劍,我叫他獵頭者。”羅格得意的說。
亞托抽出劍推下壓著的布條,將這把斬劍包了起來,背在身后。
威爾再次發話了:“馬克先生,您還需要我們做些什么?”
亞托整理下衣著,說道:“找個人帶我去他們的據點,還有,把我的十萬克朗準備好。”
......
紅熊幫的據點在鎮子外一處光禿禿的小山上,是一個廢棄的伐木場,四周都是被砍伐的樹木,一個個樹樁在清冷的月光下像一個個小土包。
“就在上面。”帶路的男人指著半山腰上燈火通明的伐木場說。
亞托點點頭,正要往前走,男人又叫住他:
“你,真的沒問題嗎?”
“你現在回去,等我的消息就行了。”亞托說道。
“但愿是好消息......上次來了個牧師,說要讓他們向善,讓他們結束惡行,投入主的懷抱,也是只身一人上去了。”
“看樣子沒成功?”
“是啊,第二天我們在山下的河里找到了他,他已經前往主的神國了......可惜只有半邊身子,另外半邊多半前往了熊的肚子。”
男人嘆息一聲,“希望我們明天別在河里找到你的身體部位。”
“借你吉言。”
亞托轉身朝伐木場走去。
伐木場的大鐵門前站著兩個看門的,正圍在木箱邊打著牌。
注意到亞托上來,他們立馬丟掉撲克,拿起身邊的砍刀,指著亞托喊道:“干什么的!”
“告訴蘇達爾大人,我是來道歉的。”亞托平靜說道。
“道歉?”兩個人都有些懵,對視一眼,其中一人突然想起了什么。
“剛才我在里面聽說派出去討債的被一個外來人給打了,那人還是個小孩,不會就是他吧?”
他們低聲交談著。
“你在這,我去報告老大。”
一人急沖沖的跑進去了,剩下那人警惕的對亞托舉著刀,神情緊張。
亞托無言,靜靜站著。
很快,進去報告的人回來,他對亞托說道:“蘇達爾大人讓你進去說。”
亞托剛要進去,他們又攔下他。
“背著的是什么?”
他們指著亞托背上的布包說。
“一把劍罷了。”
“武器不準帶進去,放在這。”
亞托沒有任何理論,這在他的預料之內,將劍取下,拆開布包,好像是在安撫一個孩子般伸手在劍身上輕撫幾下,然后起身,跟隨領路的走進大門。
他被帶到伐木場的倉庫里,天花板上吊著幾盞煤油燈,里面擺著好幾張長桌,不少人正圍在桌邊大吼大叫,走近才看到,他們在賭博。
煙味混合著酒精的味道,還有一種奇特的腥味,混雜著彌漫在倉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