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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拋棄

李秀花42歲。

我12歲。

我們是典型的青春期撞上更年期。

據李秀花說,她在南方打工時認識了我爸。他們是HUB省老鄉,我爸是最南靠近湖南的縣城。李秀花是最北靠近四川的縣城,一個省相距千里。李秀花說我爸追她已30歲,稀里糊涂認識了一個月就結婚了。結婚后她就后悔了,兩個人好生氣,李秀花懷我一個月還想流產。是我爸攔住了她,才留下我。李秀花還說三個月時她摔了一跤,我竟然安然無恙,說我是命中注定來折磨她。

李秀花還說我特愛哭,從月寶就開始,我一哭我爸就罵她,她就很煩我哭。小時候,在他們的爭斗中,我總是戰戰兢兢,我會找鄰居來勸架,在一旁無助地哭,他們只顧吵,沒人理會我。

李秀花會給我買新衣服,打扮的漂漂亮亮,但她不喜歡帶我出去玩,愛宅在家追劇。我爸對我很疼愛,晚上下班帶我去逛一圈,周末給我拍照,逛街,去景點。李秀花總是缺席。李秀花偶爾帶我去吃啃德基麥當勞。

在他們不斷戰火中,我上完幼兒園。李秀花就說廣東教學不好,把我送到姥姥家上一年級。過了半年,李秀花也回來了。

李秀花開始鬧離婚,我爸不同意,并且要我扶養權。李秀花當時沒工作,家人又怕拖累她再婚。更重要的是,李秀花覺得我大伯夫婦是老師,有個博士兒子,我又是他們那邊兄弟姐妹六個獨女。想著大伯母帶我肯定學習教育好。所以暑假就把我送過去了。

李秀花失算了,我在大伯母家,大伯到外地了。大伯母更年期,可能嫌我煩,經常吵我,我就哭,她就打我,扇我耳光,掐我腿。

后來大伯母直接把我塞給二伯家,二伯兩口子心善,收留了我,而這些李秀花不知道。

二伯剛好失業,二伯母身體不好,兩個兒子,條件很差。他們對我好,可從來不管我。二伯母愛打麻將,她總讓我出去玩。我大中午帶著鄰居小朋友跳舞,到處跑,曬得黑黢黢的,李秀花是決不允許我這樣的。小時候我去別人家吃飯,她都打我。我總是早上5點起來,掃地,洗自己內衣襪子。放學就寫作業。我老是口腔潰瘍,二伯母還給我剪了短短的頭發,像男孩子。李秀花一歲就給我留小辮,扎各種各樣發型,幼兒園老師都喜歡我漂亮。

我開始恨李秀花,她拋棄了我,她不要我了,讓我寄人籬下,像一個球被踢來踢去。我不明白李秀花為什么送我來這個鬼地方。李秀花雖然脾氣暴躁,可是她才是真正的愛我。跟著她很少病,從小只打過兩次針。

我很少能和李秀花通話,大人總是報喜不報憂,我爸雖然過年回來下,但又很快走了。李秀花換季節就給我寄很多衣服。二伯母怕我吹電扇感冒,竟然給我蓋一年不洗的冬天羊絨被,我那時小,不知怎么渡過的。我艱難的在那里呆了兩年。

大概所有人都以為李秀花不要我了。我會寄養在別人家。我也不抱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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