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郭白桌上的電話響起。
“南市督察處偵緝隊,哪位?”
“郭隊長,今晚有空吧?”
話筒中傳來一道悅耳的女聲,還帶著笑意。
郭白愣了愣,隨后笑道:“是顏記者啊,今晚沒什么事。怎么,你還是要邀請我去舞會?”
見躲不開,郭白也只能遂了對方的意,他也想知道,顏漱玉究竟為什么非要請他去什么舞會。
“難得郭隊長肯賞面子,多謝了~今晚七點,凱斯基舞廳,不見不散喲~”
顏漱玉嘻嘻笑說道,聽語氣似乎頗有些愉悅。
“好啊,晚上見。”
郭白笑著應(yīng)下。
……
晚七點,凱斯基舞廳門口。
郭白將車停好,來到霓虹燈閃爍的舞廳招牌下,就看到顏漱玉已經(jīng)等在玻璃門里邊。
今天的顏漱玉穿了一身紅色的綢布長裙,腳上蹬著酒紅色的高跟鞋,而且還化了妝、摘掉了眼鏡,看起來分外靚麗,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這副打扮與她之前文靜、淡雅的裝束大相徑庭,使得郭白在看到的瞬間也有些愣神。
走入玻璃門后,郭白笑道:“沒想到顏記者還有這樣時尚的一面,剛才第一眼,我差點沒認(rèn)出來。”
顏漱玉翻了個俏皮的白眼,主動上前幫郭白脫下大衣交給旁邊的侍者,同時嗔怪的回應(yīng)著。
“難道在郭隊長的眼里,我就是一只頑固的丑小鴨?”
“還有,你不覺得在這里叫我記者,有些大煞風(fēng)景嗎?”
郭白趕忙搖頭,苦笑道:“顏小姐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你之前就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而現(xiàn)在,卻像是一枝分外嬌艷的紅玫瑰。”
“兩種風(fēng)格差異性太大,所以給了我很大的震動。”
聽到這話,顏漱玉這才噗嗤一笑。
“沒想到郭隊長也會甜言蜜語,沒看出來啊……”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們進(jìn)去吧。”
說著的同時,顏漱玉輕輕挽住郭白的胳膊,向里面走去。
當(dāng)來到一個柜臺前,顏漱玉忽然停下,從柜臺上拿起兩個材質(zhì)柔軟的假面面具。
“這里的舞會都是假面舞會,所以需要戴上這個東西。吶~”
顏漱玉輕聲說著,將其中一個大號的面具遞向郭白。
郭白看了眼舞池中悠閑漫舞的人群,見那些人確實都戴著面具,也就沒有多想,接過面具戴在了臉上。
顏漱玉眼神微閃,看著郭白的眼睛有些愣神。
見此,郭白皺了皺眉,奇怪道:“怎么了?”
顏漱玉從失神中驚醒,趕忙笑著搖頭。
“沒什么。”
但事實上,顏漱玉心中卻頗有些不平靜。
因為她終于知道了自己為什么會對郭白有熟悉感,更準(zhǔn)確的說,是郭白的眼睛,而這也是她非要邀請郭白來這里的原因所在。
她希望通過面具以及幽暗的環(huán)境來放大郭白眼睛的特點,進(jìn)而讓她回憶起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見過郭白。
而現(xiàn)在,她終于有了答案,只不過,她還不能百分百肯定。
上個月她在廣善大街的咖啡店門口差點喪命,而救她的,正是那個當(dāng)時她以為是日本人的轎車司機(jī)。
但從第二天的事情來看,那個司機(jī)很有可能不是日本人,而是救了日本人的圍捕目標(biāo)以及殺了隨車的幾個日本人的神秘人。
直到那時,她才終于肯定,當(dāng)時那輛轎車的突然沖出以及詭異的行進(jìn)路線,并不是偶然,而是刻意為之。
換而言之,當(dāng)時那個神秘人其實就是為了救她。
而對那個神秘人,她唯一的印象就只有那雙神色奇怪的眼睛。
現(xiàn)在,那雙眼睛已經(jīng)與郭白的眼睛交疊在一起,似乎一模一樣。
只不過顏漱玉還是不敢百分百確定,畢竟當(dāng)時距離并不怎么近,而且只是剎那的對視。
燈光幽暗的舞池里,顏漱玉見郭白肢體拘束、動作僵硬,主動將郭白的右臂拉到了自己的腰肢上,同時講授起舞步的要領(lǐng)。
等到郭白的舞步進(jìn)入正軌,顏漱玉忽然輕聲說道:“郭隊長,謝謝你救了我的命。”
郭白心頭一跳,剎那的愕然后,故作詫異的問道:“顏小姐這話什么意思?我什么時候救過你了?”
顏漱玉早有準(zhǔn)備,一直在盯著郭白的眼神,因此,雖然郭白掩飾的很快,但還是被顏漱玉發(fā)現(xiàn)了一閃即逝的異常反應(yīng)。
深深地看了眼郭白后,顏漱玉嘻嘻笑道:“你不承認(rèn)也沒關(guān)系,我知道答案就好。”
“你放心,這件事我不會跟任何人說的。”
顏漱玉顯然很聰明,知道郭白身份特殊,因此點到即止。
郭白皺了皺眉,無奈道:“顏小姐,你認(rèn)錯人了吧?我真的不懂你在說什么。”
顏漱玉只是明媚一笑,沒有答話,也沒有再糾纏這個話題,但身體卻靠的近了些,明顯少了些疏離、多了些親昵。
“郭隊長,能跟我說說你的過去嗎?”
郭白遲疑一陣,點了點頭。
反正他的公開信息也不是什么秘密,沒什么好隱瞞的。
至于不該顏漱玉知道的東西,他自然不會透露什么。
“我是熱河建平人,五歲時村子遭難,成了孤兒……”
聽著郭白的講述,顏漱玉搭在郭白胳膊上的右手不自禁的緊了緊。
她沒想到,郭白的經(jīng)歷這么坎坷,覺得郭白吃了很多苦。
心情復(fù)雜之余,顏漱玉也在暗自猜測著郭白的身份。
雖然不敢肯定郭白到底有什么隱秘的身份,但她相信,眼前這位神秘而英俊的男子,絕對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
與此同時,一種莫名的情愫也在緩緩萌發(fā),這點連顏漱玉自己都沒有察覺。
等到舞會結(jié)束,顏漱玉本想讓郭白送她回家,不過負(fù)責(zé)保護(hù)她的保鏢早已經(jīng)開車等在門口,讓她那還沒有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
目送顏漱玉離去后,郭白心中卻頗有些無奈,因為他都不知道顏漱玉是怎么認(rèn)出他來的。
直到返回出租屋,郭白仔細(xì)回想了整個過程,這才意識到問題所在,也意識到顏漱玉為什么非要請他參加這個假面舞會。
暗嘆之余,郭白也只能提醒自己吸取教訓(xùn),警示自己在日后的行動里一定要更加謹(jǐn)慎,免得又在無意中留下什么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