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潑臟水誰不會?
- 人在仙界茍,肝到無敵手
- 吃瓜小師弟
- 4193字
- 2023-08-31 23:34:14
第二天晚上。
白龍現(xiàn)世后,白湖城接二連三的動蕩,并沒能讓這座城市變得更加繁華。
西區(qū)人口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沒有大規(guī)模遷出,少量的死亡人數(shù)和遷入人數(shù)不相上下。
許多當時因白龍現(xiàn)世空出來的房屋,如今依舊空置。
比如,西區(qū)十八街五號。
蘇禾偽裝了身份,天還未黑就到了這里。
今晚,他約了一個人,他在等那個人過來。
即使在等待之余,他也一刻都不放松,在空空蕩蕩的院子里安心打坐修煉。
他現(xiàn)在的修為,在白湖城里中等偏上,再多努力就可以躋身頭部的行列當中。
而他的實戰(zhàn)經(jīng)驗,可以說比大多數(shù)人都豐富。
同年齡段里,除了南宮紅和王大衍這樣的人中翹楚,這一年還是趕超了許多人。
既然不是天資聰穎,就只能天道酬勤。
今晚月色很美,略有微風。
天色漸晚,人們各回各家,路上空無一人。
亥時。
門外傳來了緩慢的腳步聲,最終在門口停下。
正在默默獨自打坐的蘇禾睜開眼,目光看向大門。
對方并沒有著急敲門,而是靜靜站在門外。
“咚咚咚。”
等了一會兒,終于傳來敲門聲。
門外的人似乎鼓足了很大的勇氣才下手敲這個門。
蘇禾起身,站在原地用一種很粗獷的聲音朝門外的人喊道:
“直接推門!”
他沒有選擇去開門迎接門外的人。
首先,他并不知道南宮家派出的人是誰。
而且一開門就意味著,兩人的距離會被瞬間拉到一米以內(nèi)。
即使現(xiàn)在蘇禾有盾,但對他來說并不是一個安全的距離。
“吱——”
大門打開,門后出現(xiàn)一道身影,同樣穿著黑色勁裝,頭戴斗笠,面部有面罩。
不過從曼妙身形能看出來,對方應該是個女修。
她走進門后,反手關(guān)門,沒走幾步便停下,站在離門口兩三步遠的位置。
“你是誰?”
那女修故作腔調(diào),整個人拿出了一種仙姑的氣派。
但她一開口,蘇禾便知是南宮紅。
這小妮子還挺會裝啊!
不過,南宮紅的出現(xiàn)的確讓蘇禾感到有些意外。
南宮家現(xiàn)在的話事人是南宮紅?
那南宮白呢?
他不是哥哥嗎?
不過看到南宮紅這番氣勢,蘇禾大概也能理解。
南宮白的身份,加上他那么明顯的白發(fā)特征,可能還不能被公開。
而且從修為的角度上來講,一個人單刀赴會,的確是已經(jīng)到筑基期的南宮紅比較合適。
既然是熟人,要不要告訴他自己的身份?
蘇禾糾結(jié)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不要。
現(xiàn)在這種場合這個時間,他還不能揭露自己的身份。
不僅不能暴露身份,在沒有清楚南宮家目前的立場前,也不能牽扯進西城會。
只有在不認識的情況下,談事情才會更加理性,沒有那么多感性的東西。
“咳咳,我只是個無名小卒,但南宮家能派出南宮紅大小姐,想必接下來要聊的事情更重要。”蘇禾故弄玄虛道。
“你認識我?”
南宮紅依然站在門口不遠處,和蘇禾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她今天乘著夜色偷偷出門,打扮成這個樣子就是不想讓別人認出來。
沒想到在這院子里,還是被一個陌生人給識破了。
“人怕出名豬怕壯,”蘇禾調(diào)侃道,“南宮家大小姐名聲在外,恐怕想沒聽說過都難。”
“你知道我,我卻不認識你,這不公平。”南宮紅依然想要知道蘇禾的身份。
“南宮大小姐,這世界上本來就有很多不公平的事,比如你出生在南宮家,是南宮家的千金大小姐,而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無依無靠的小散修。我們今天主要是聊事情,身份還是不用太在意比較好。”
聽完蘇禾的陳詞,南宮紅沉默片刻,她想了想,的確沒有必要在身份上糾結(jié)。
她拿出一封信道:“是你派人送信到南宮府的?”
“是。”
“你一個人在這?”
“以大小姐的修為,應該不難判斷,這里就我一個人。”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你不會,”蘇禾泰然自若,“你能來這里,說明你對信中內(nèi)容是有幾分求證的,若是殺了我,真相永遠不會浮出水面。”
“不一定,我可以等你講完之后再殺。”南宮紅再次拿出了道上仙姑的氣勢。
“南宮大小姐還是先聽完再說吧。”
蘇禾單手一揮,一套桌椅就出現(xiàn)在院子里。
“坐下聊?”蘇禾招呼道。
“不必。”
蘇禾無奈,只好自己找了個凳子坐下。
“不知南宮家最終是如何認定兇手的?可是那位名叫蘇禾的修士?”
南宮紅搖頭道:“不是他,那日我也在場,他的酒里面并沒有毒。”
聽到南宮家并未將自己判定成兇手,蘇禾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氣。
“那敢問大小姐,南宮家目前斷定的兇手是誰?”
“是東區(qū)劉家族長劉道滿。”
“那作案方式可有調(diào)查清楚?”蘇禾問道。
“那日,劉道滿借機接近父親,以敘舊為名,趁聊天不備之際,在杯沿處下毒,隨后蘇禾上前敬酒,父親飲毒身亡。”
蘇禾瞳孔微縮,心里有些震驚。
南宮府竟然能調(diào)查到這個份上也是很不容易,已經(jīng)幾乎完全接近真相。
只不過最終結(jié)果漏掉了一個關(guān)鍵人物,李正。
“不知南宮府的證據(jù)是?”
“我們在碎掉的杯沿上,提取出了毒素殘留,且和仙盟現(xiàn)任分盟盟主李正當時也在現(xiàn)場,只有他們坐在我父親左右。據(jù)他所說,在聊天間隙,有余光瞥見劉道滿拿過我父親的杯子。”
蘇禾眉頭一蹙。
李正這老東西倒是挺會落井下石。
很有可能事實確實就是劉道滿下的毒,哪怕找回當天宴會上的所有人問也會是同一個結(jié)果。
但是他這個幫兇卻把自己摘了個干凈。
現(xiàn)在李正已經(jīng)先入為主,臟水潑了帽子也扣了,直接置身事外。
加上李正和他的和仙盟打造經(jīng)營出來的名聲,南宮家自然也相信了他這一套說辭。
“這位無名道友,”南宮紅問道,“我父親的死如今早已了結(jié),為何道友還要致信說另有真相?”
蘇禾沒有回答,反問道:“既然已經(jīng)了結(jié),南宮大小姐為何今晚依舊赴約?”
南宮紅陷入沉默。
她也在內(nèi)心問自己這個問題。
明明已經(jīng)塵埃落定的東西,為什么還要卷土重來?
在南宮紅敏感的內(nèi)心深處,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
用蘇禾前世的話來說,就是“女人的第六感”。
“那就請無名道友,說一下真相。”
面罩下的蘇禾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
“南宮烈的死,其實并非劉道滿一人所為,他還有個幫兇。”
“是誰?”南宮紅立刻追問道。
“李正。”
南宮紅一愣,顯然覺得這個回答有些荒謬。
“這位道友,你可清楚你在說什么?和仙盟作為一個散修聯(lián)盟,他和我們南宮家無仇無怨,為什么要聯(lián)合劉家給我父親下毒?”
“如果我說,李正原本就和劉道滿熟絡(luò),他也是魔修組織的一員呢?”
“道友怎可憑空污人清白?你可有證據(jù)?”
蘇禾嘆道:“有倒是有。”
劉道滿給他留下的證據(jù),其實是一瓶沒有用完的毒藥和一封和李正來往的信。
最早兩人還沒有互揭身份的時候,就是通過書信來往。
大多數(shù)時候,魔修之間的書信來往都會閱后即焚。
可是唯獨這一封,劉道滿留了個心眼,留了下來。
因為這一封是隨藥一起送過來的,上面還寫了完整了行動計劃。
雖然行動計劃沒有寫明參與人員,至少可以證明,毒藥不是劉道滿的,計劃也是兩個人共同實施的。
再結(jié)合當時那個場合下面各人的按照計劃的定位,不難定位到幫兇就是李正。
可是,在李正已經(jīng)先入為主,加上劉道滿死無對證的情況下,他留下的這半瓶毒藥和書信似乎并沒有什么用。
除非有什么辦法,可以證明書信是李正本人寫的,錘子就能錘下去一大半。
蘇禾轉(zhuǎn)念一想,
既然一錘子錘不死,倒不如學李正的招數(shù)。
潑臟水誰不會?
蘇禾拿出半瓶毒藥,扔向南宮紅說道:
“這瓶毒藥,是劉道滿留下的證據(jù),只有半瓶,另外半瓶,多半就是用在你父親身上了。”
“據(jù)我所知,這藥是李正給他的,不僅如此,和仙盟里還有解藥,那天如果他們不小心自己服毒,就會自己解毒。”
“剛才南宮大小姐說,李正案發(fā)時也在現(xiàn)場,那他其實就是見死不救。”
“南宮大小姐還請想一想,劉道滿本身不會煉藥,能夠毒死南宮烈的毒藥,必然也不會是尋常市面上可以買得到的毒藥,最有可能是請人煉制的。”
“在這白湖城里,煉藥師本就不多,也都不會制毒。可是,我們都忽略了善于偽裝的李正。”
隨后蘇禾又拿出信件道:
“這一封信,同樣也是劉道滿留下的證據(jù),是當時李正寫給劉道滿的,里面詳細寫了他們的計劃。”
“劉道滿死后,不知道南宮家有沒有參與查過劉家。聽說劉道滿也是被毒死的,你父親也是被毒死的,怎么會這么巧?”
“毒死劉道滿的兇手一直沒找到,后面直接以逃逸結(jié)案了?是誰負責東區(qū),又是誰查的劉家的案子?”
“有沒有一種可能,李正就是打算把所有東西推到劉道滿身上,所以才出手毒死了劉道滿。”
“說找不到兇手,也只是李正的托詞罷了。他怎么可能自己查自己?”
蘇禾一股腦潑了一堆臟水給李正,同時又把證據(jù)全部交給了南宮紅,剩下的就交給她去判斷。
南宮紅收下證據(jù),問道:
“敢問這位道友,是如何獲得這兩件物品的?”
蘇禾繼續(xù)編故事潑臟水:
“劉道滿早就猜到李正會過河拆橋,所以留下了證據(jù)交給了中間人,并交代如果他發(fā)生意外,就把證據(jù)公開。”
“我就是他們之間的中間人。”
“原本我想等證據(jù)更齊全的時候再公開,但是我現(xiàn)在被和仙盟的人到處追殺,沒有容身之處......”
蘇禾故意用一種很悲傷的語氣說道,仿佛李正就是一個十惡不赦還趕盡殺絕的大壞蛋。
說完暗自慶幸。
幸好一開始選擇不公開身份。
要是讓她知道自己是蘇禾,恐怕這臟水都不好潑,連講話的目的性都變了一個味。
“所以,你找上了我們南宮家。”南宮紅反應過來。
“沒錯。”
“你為什么不去找萬劍宗?”
“現(xiàn)在證據(jù)沒有完全確鑿的情況下,萬劍宗又怎么會搭理我?”
南宮紅想了想,也是,南宮家好找也是因為有南宮烈的案件在,至少會多一些機會。
“可是,道友你剛才也說了,證據(jù)并沒有完全確鑿,我要該如何相信道友?”
“你可以選擇不相信我,但同時請你也不要相信李正,”蘇禾回應道,“至于證據(jù),有機會你可以去比對一下李正的筆記和書信上面的筆記,還有毒藥也可以拿去核實一下是否和杯上一致。”
“至于關(guān)鍵性證據(jù),恐怕還在李正那里,我會再想辦法。”
蘇禾的目的很簡單,就算拉攏不到南宮家,也不能讓南宮家偏向李正那邊。
等到證據(jù)確鑿,時機成熟,再選擇公開討伐魔修李正。
李正一除,白湖城就應該會迎來真正的太平吧。
到時候又可以過一段時間的安生日子。
深夜交談接近尾聲,南宮紅還有很多問題想要問,但是蘇禾卻無法再給出更多的信息。
現(xiàn)在這樣,保持距離就挺好的,身份不揭穿也有不揭穿的好處。
臨走時,南宮紅明確表示會慎重考慮今晚聊天的內(nèi)容。
但是也同樣表示,當前在沒有確鑿的證據(jù)證明李正是魔修,或者李正和毒害南宮烈有關(guān)的情況下,南宮家不會在明面上對李正及他的和仙盟出手。
不過這些都在蘇禾的意料之中。
南宮家還有一個南宮白,他們兄妹倆要是聰明,就知道要怎么做。
明面上不會,不代表私底下不會。
估計南宮家的情報網(wǎng)很快就要再動起來,就是不知道依南宮家現(xiàn)在的底蘊,能不能查到李正一點有用的東西。
“如果我在找到別的證據(jù),我會再先辦法和你取得聯(lián)系。”蘇禾補充道。
“那如果是我南宮家確定了證據(jù)有效,要如何聯(lián)系你?來這間無人居住的小屋嗎?”南宮紅問道。
蘇禾雙眼深邃,一字一句,認真回答道:
“如果,南宮家確定了證據(jù)有效,請不用聯(lián)系我。”
“請以南宮家的方式,直接對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