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食并不算豐盛，只是簡單的肉湯和一些稻米果子，蔡文君作為士族嫡女，哪怕經歷了這些年的磨煉，做飯的手藝卻也依舊稱不上多好。
但食材原本的滋味兒便也不錯，一家三口倒也吃得津津有味。
晚食過后，
姜起銳到院子中玩耍，雖然這院子并不算大，但姜起銳總能找到自己感興趣的玩意兒，
哪怕是一片普通的樹葉，也足以讓這個踏入世界不久的孩童玩上許久。
姜道明在院落中打拳練武，拳風揮動間，氣浪翻騰，地上枯枝爛葉紛紛揚起，一道道血光于周身浮現而出，甚至散落著些許晶瑩光輝。
在月夜之中，姜道明便像是一顆星辰照亮四周。
這幅奇異景象惹來了一旁正在拿著一片葉子玩耍的姜起銳，
雖然不知道姜道明在干些什么，
但他卻覺得十分有趣，于是也跟著姜道明的動作打起了拳。
父子就這樣的月夜星光下，一板一眼的打拳習武，
蔡文君則是坐在房前的石墩上，針頭穿著毛線，借著月光織起父子倆換季的衣服。
星光垂下，灑落在地上，泛起一片片月華，樹蔭婆娑，
空氣中似乎都彌漫著靜謐。
......
“地煞七十二煉體，天罡三十六煉神，我如今煉體已經達到五十一煉，煉神也有二十二煉，我如今應該算是煉體煉神后期了。”
夜色漸黑，姜道明緩緩收起身架子，他額頭處滿是細汗，隱約有絲絲白氣自顱頂冒出。
他方才修行的便是姜家練武傳承————周天武法，七十二地煞煉體，三十六天罡煉神，可接引天上星光入體，并無太多資源限制，
哪怕是在如今天下九州中，也算是極為不錯的武法。
“若只是按照修行速度，即便是放在過往姜家，也算是頂尖，但過往姜家資源充裕，而我如今卻只有星光獸肉，十年之內，之所以能達到這種程度，大部分原因還是在通天寶玉。”
姜道明感受著布衣下通天寶玉傳來的觸感，心中一暖，通天寶玉不僅能助人穿越諸世，還能改善資質，提升修行速度。
這也是他修煉如此快的原因。
“只要等我修行至煉體煉神圓滿后，便可吸納運起天心符箓中的清氣，晉升至煉氣士境界......”
這方世界，修行之初便是煉體，煉神，二者可同時進行，亦可先煉體，后煉神，亦或者先煉神，后煉體，修行功法不同，修行先后便也不同。
類似于姜家傳承的周天武法，便是煉體煉神并進，煉體時煉神，煉神時煉體，兼而為之。
待到神體圓滿之時，便可啟迪智慧，改善體質，于泥丸宮處浮現一道天心印記，若再采集一道清濁氣入泥丸宮，于天地交融。
便可邁入練氣境界，從此朝有北海暮蒼梧，飲氣而食，得大自由，大自在。
其中關鍵便在于天地清濁氣，
世間浮沉，人心如海，
于紅塵大世，喜怒哀樂，興衰氣運中生成的便是濁氣，
于山川河流，花草水木中生成的便是清氣。
清濁氣便是構成這方天地的支柱，
天地間生成的清濁氣也都是有數的，往往被大族壟斷。
即便如此，大族所掌握的“氣”也并不算多，往往只能在族中選擇天賦異稟者，成為煉氣士。
至于平常人，連修行武法都難，又何談成為煉氣士？
姜道明手中清氣還是其父艱辛躲過王家搜查，為保姜家一線崛起之機，
遺留在這運氣天心符箓中的。
“但接引天地清氣動靜過大，極容易迎來關注，且不說王家，便是這蠻荒之中的蠻族巫者，便能將我置于死地。”
“還是需要前往一處隱蔽地方突破，最佳選擇便是前往另一方世界，也不知姜環如何了......”
姜道明暗暗想著，緩步走回木屋，蔡文君還在織布，只是在石床前，還擺放著一個木盆，里面便是熱水，熱水冒出的白氣氤氳在房間中，倒也有種溫馨感。
每一天，姜道明習武完，蔡文君都會準備上這么一盆熱水等著他。
姜道明將草鞋拖下，坐在石床上，把滿是老繭的腳放進熱水，感受著這溫度，姜道明也不由愜意的松了口氣，仿佛方才習武的勞累消散一空。
他隨意伸手，便將一旁的正在織布的蔡文君抱在了懷中。
蔡文君嗔怪的撇了他一眼，滿是小女兒姿態，就像是當初蔡文君與他在姜府上見的第一面一樣。
姜道明哈哈一笑，卻也沒有放手，依舊將蔡文君摟在懷中。
時光停滯了許久，蔡文君緩緩停下手中的針線活兒，看向姜道明：
“對了，道明，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兒......”
姜道明頗有些詫異：“怎么了？”
“沒什么，總感覺你今天像是變了。”蔡文君眉頭微蹙。
姜道明聽到這話，先是一怔，然后道：“環弟今兒死了......”
“小叔子？怎么死的？”
“外出打獵，在山里面遇見了大獸，被大獸吞了，只剩下些沾著血跡的布料。。”
姜道明說得輕描淡寫，
蔡文君卻覺得悲傷，她依稀記得第一次見到小叔子時，他還只是一個沉默寡言的孩子，遇見誰都是支支吾吾的，被流放到了這片荒野地上后，習武后，才變了許多。
單薄的身子變得魁梧，有了一個漢子的模樣。
但如今，卻也死了，她的熟人又少了一位。
“姨娘和靈春知道嗎？”
“吃飯前我去說過了，姨娘暈倒了，我安排靈春照顧她。”
“唉......”蔡文君嘆了口氣：“道明，多給姨娘她們家些好處吧，如今她們家沒了男人，家里頭困難，姨娘這些年待我們也都不錯，雖然有時也會說些惡言惡語，但心腸不壞。”
姜家族地中的人少，女人更少，蔡文君平日中也就和薛姨娘，姜靈春她們耍，自然心生惻隱。
若是放在平時，蔡文君都不會說些什么，只是讓姜道明去安排。
“我都明白，畢竟環弟兒紙因為我死的，日后我會多給姨娘他們家五成糧食的。”
“......”
聊完了些貼己話，
姜道明便拉著蔡文君進了被窩......一夜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