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喜歡顧汐月啊？”

胡圖在旁邊左右看看，露出一臉壞笑。

這搞得喬淵有點不好意思看下去，他抓抓腦袋道：“瞎說，一句話不吱，那不得跟洋娃娃似的?！?

他扭過頭，隱隱察覺到顧汐月的目光，似乎微微朝他瞥了一眼，只有作為升華者才能感受的到。

他頓時閉上嘴，這魔女真是奇怪，晚上跟變態似的，白天又清純孤傲的不得不得。

說來，顧汐月應該沒有顏寶寶厲害，但對他來說，也很強了，遠勝許前輩。

總結就是，只有自己最拉。

他不由念著懷里的一瓶神液，九種升華途徑，到底選哪一種呢，得好好琢磨一下。

【舊神途徑】，【深淵途徑】，【太初途徑】，【邊緣途徑】，【天命途徑】，【天堂途徑】，【顛倒途徑】，【仿生途徑】，【苦修途徑】

他回憶著這些途徑的描述，以及各自所與眾不同的效果，總覺得，每一個都很棒。

不對，苦修途徑不太行。

雖然他很佩服許前輩，對于苦修途徑的效果也相當震撼，但一生當中，只能出手一次，太苛刻了。

雖然那僅有的一次出手具備天崩地裂的效果，甚至能超過自身的實力上限，達到剎那芳華。

但出手即死的代價，太高昂了。

喬淵不想死，所以【苦修途徑】直接放棄。

其次是需要信徒的舊神途徑，這玩意聽著就邪乎，他記得深淵游戲里就有舊神的存在，都充滿神秘而恐怖，不可名狀。

這玩意他也不喜歡。

還有仿生途徑，大概就是目前不少人崇尚的，血肉苦若，機械飛升吧。那位全身義體，和顏寶寶實力相差不多的厄爾斯，怕就是走的仿生途徑。

嗯，【仿生途徑】也不會選。

一下子篩選掉了三個升華途徑，還剩六個，他目光閃爍，心底逐漸有些頭緒了，雖然還不夠清晰。

不，不是三個，是四個。

需要通過吞噬，取代，混亂的深淵途徑也不喜歡，這是被視為災厄的象征，也是如今人類在諸神入侵下岌岌可危的最大危機之一。

諸神的目的，怕就是想要完全吞噬現實。

那就還剩五個升華途徑可選，分別是：【太初途徑】，【邊緣途徑】，【天命途徑】，【天堂途徑】，【顛倒途徑】。

喬淵思忖了一上午，有些眉目，但不多。

中午他難得睡了個午覺。

下午，顧汐月日常缺席，又去公司練習了。

到了傍晚下課，他飯都顧不上吃，在學校門口買了一份肉夾饃，就匆匆坐上了0號地鐵去往地處威倫化工區，44層的梅林大教堂那邊。

這一天可真是煎熬，他已經等不及要把查爾斯錘死了，一刻都不想落下。

他的性子，平日里其實并不急躁，但這件事上，就像…就像坐在湖邊的釣魚佬，釣了很多年魚兒都沒有上鉤，忽然有一天，他發現魚線動了，那種苦盡甘來的歡愉，是強烈到難以用言語表達的狂熱！

喬淵現在就是這種心態，十二年了，整整十二年了，在梅林街讓對方跑走后，他一度覺得自己再一次沒有抓住，他不想再重蹈覆轍。

過去他沒得選，只能任憑命運作弄，一次次在叔叔們的遺憾中，抹掉一腔熱血，再鋒利的菱角，也經不住歲月的磨礪。

現在他不再一樣，無論是擁有命運之錘，還是體驗了死亡邊緣橫跳的自殺計劃，這些巨大的付出，必然要得到收獲，他的心，才能平靜下去。

梅林大教堂，是烈陽教會在十一區的眾多分部之一，比起梅林街，要兇險萬分。

說實話，報仇的強烈欲望確實在小范圍的左右他的理智，但若沒有女武神敖蔓蔓這張底牌，他多少是要從長計議的。

夕陽西下，在夜幕降臨后，喬淵再一次抵達梅林街，他按照地圖，往一公里外的大教堂走。

其實都不用地圖，遠遠的，就能看見那44層高的梅林大教堂，閃爍著昏黃的燈光。

一刻鐘后，喬淵站在馬路邊，路對面就是。

此刻入夜，大教堂的門關著，還有一個黑人安保坐在門衛室里，似乎不太好進去。

喬淵琢磨著，包括想翻過門衛室的窗戶，給黑人安保打暈，或是直接拿錘子砸開大鐵門硬闖，或是從后面看看，能不能爬上二樓，再破窗進去。

總之一切可行的辦法，都是他的計劃中。

大約過去了五分鐘，那黑人安保似乎身上長了虱子，站起身，跑去洗澡，龐大的烈火教會就是闊氣，在門衛室都安置獨立的衛生間。

他出來了點猶豫，爬上二樓，還是闖門衛室。

爬上二樓敲碎玻璃的動靜可不小，萬一里面有人，更是麻煩，他雖然不擇手段，但此前的目標只想弄死查爾斯。

他很快否定了爬二樓。

他在路邊買了一頂禮帽帶上，過馬路，從半開的窗戶外，翻進了門衛室。

衛生間里傳來淋雨的聲音，加上黑人放的口水歌，很吵，對面并沒有發現自己。

他躡手躡腳的走過去，從門衛室的后門，進入到了梅林大教堂，說是44層，但他看了路牌后發現，只有頂上14層才是大教堂，下面的三十層，是正常辦公區域。

他做上電梯，直達30層，來往的人都神色漠然，交流不多，到了31層之后，出現了一點變化。

上面的人都穿著某種教會統一的服飾，是一件較為漂亮的火紅長袍，袍子上布滿火焰的花紋，每個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太陽圖騰的紋身，有些人看不清楚，可能在背上。

大部分信徒都是次階升華，一階不多，偶爾也有如他這樣沒穿火袍的升華者。

喬淵的出現，引起了一些信徒的注意，但在察覺到他是升華者之后，又紛紛收回目光。

“不太妙，這大教堂第一層大廳還算放松沒什么人注意到我，可要到大教堂到頂層，就難了。”

這是一處開闊的大廳，地面上鋪著黑白紋理大理石，莊嚴肅穆。不少烈陽教會的信徒來來往往，大多比較沉默，很多信徒的臉上都充滿戾氣，似乎稍微碰碰他們，就會打起來。

大廳的左邊有電梯，右邊則有螺旋狀向上的階梯，據他的觀察，發現大部分信徒都是走階梯。

他若有所思，低調的來到后邊的辦公室前，這一條邊，都是各種辦公室，只是他大多看不明白，比如旁邊的一間辦公室，叫【祭獻】，里面有個長辮子老頭子盤坐在地上，念著一本聽起來腦子發亂的書。

他立馬走開，感覺再聽下去會瘋掉。

另一間辦公室叫【融合】，里面有不少人，舉止怪異，表情痛苦，他不敢多看匆匆掠過。

還有，叫【傀儡】的辦公室，里面的信徒不多，卻都極為木納，仿佛身上有著無形的線。

他越看越是毛骨悚然，尤其是傀儡室里，讓他不由想起查爾斯的手段，可以操縱尸體。

喬淵先前打算的計劃完全施展不開，本來想用命運之錘敲暈一個信徒，換上他的衣服。

可這些辦公室里的信徒，任何一個都比他強，而且此地不偏僻，很容易被人發現。

“這可如何是好，”他陷入困惑當中。

他有想過計劃不如變化，也知道自己對于烈陽教會幾乎一無所知，然而，他只有今天一次的機會。

他看似很輕松的從門衛室翻經歷，實際上，這是盜賊的行為，被發現是遲早的事情。

他現在唯一的優勢，僅僅是，在查爾斯不知情之下，給繞道偷家了。

他現在在31層，尚且沒什么關系，可44層，根本不可能，最起碼，需要穿上烈陽教會的紅袍。

喬淵的目光，逐漸落在一旁的廁所里，隨后走了進去，發現里面有不少單間和信徒，頓時來了精神。

半晌，換上一身火紅袍子的喬淵，從男廁所走了出來，袍子略微有點大，還行。

他本想低調一些，旋即，又高調的走向那旋轉階梯，目露兇光，把對查爾斯的仇恨寫在了臉上。

意料之中的好使，一路上，絕大部分信徒都比較避開他，并不想在教會里打架，像極了他剛剛看見其他臉上帶著戾氣的樣子。

憑借這種方式，他沿著樓梯一圈一圈繞上去，迅速來到40層，這里已然可以看見教堂頂上的大鐘，就是按照太陽圖騰設計的，在外面看的不明顯，他如今近距離接觸，才發現巨大鐘盤上，都是火焰的紋路，和他衣服上的花紋差不多。

這里的信徒少了一些，大部分仍舊在一階升華的樣子，二階升華不多。

他深吸一口氣，向著44層走去。

略有意外的是上面幾層的變化不大，似乎在梅林大教堂的意義上來說，40層就是頂層了，也是大教堂的聚焦之處。

最上頭的四層，更想是維護大教堂的巨大而古老的時鐘，精美典雅的程度遠遠不如40層。

這很符合查爾斯的命運軌跡，以對方的普通身份，要么在31-32層，要么就在頂層打雜。

相對的，頂層的信徒更少，只有一些老人，干著清潔或是修理的工作。

“哦我的上帝，瞧瞧你在說什么？你沒錢？你沒錢喊我接上你的斷臂？不，你昨天分明說你在梅林街藏了很多錢，我花了很大的功夫，花費了不少魔藥，才把你左臂接上了，你又告訴我，暫時拿不出來？你這個無恥的混蛋！”

“我沒有騙你，只是那生了一場大火，那個該死的小人，可能都燒沒了，可能還留有一些，但我現在不確定。”

“我的左臂接上了，好多了，可以稍微動彈一點了，我真的非常感謝布朗醫生您，如果你不介意，我過會帶你去梅林街看看如何？”

在44層一間簡易的房間里，傳出查爾斯和某個醫生的爭吵，那醫生非常氣憤的提起醫療箱，沖著查爾斯撂下一番話道：“你我都是烈陽教會的信徒，今晚零點之前，我必須要拿到屬于我的報酬！我布朗的錢，每一分錢都不能少！你是知道我的！”

布朗醫生說完，就氣沖沖的從房間里走出來，他掃了一眼走上來的喬淵，便下樓去。

“該死的，那個小畜生！把我的一切都毀了，我的伊莉雅，我的教堂，還有我的錢！”

“不，錢算什么，那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把我左臂打斷，把我一藥丸的神跡，還有那枚我千方百計尋到的白字紅色玉墜，都給那出生撿漏了！”

“那可是我成為二階升華的契機啊，否則？我怎會淪落到給烈陽教會清潔大鐘的地步，?。?！不可饒恕，我要找到他，把他千刀萬剮！”

房間里，傳來查爾斯失心瘋一般的咆哮。

喬淵頗為滿足的聽了會，他左手一握，藍色的命運之錘出現，隨后走進房間，沖查爾斯笑道：“哎呀呀，瞧你說的，敢情我成了十惡不赦的大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