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門玄天寶錄總綱,第三條,確定對手是敵人,只要取死有道,就不要手下留情,必予之雷霆還擊。
“戴沐白,你不說話,是不敢答應(yīng)么?”
見沐白似乎沒什么反應(yīng),唐三心中一定,篤定對方怯戰(zhàn),愈發(fā)自信,大聲的喝問。
諾丁校長表情尷尬,星宇一眾學(xué)員怒目而視,想要出手,沐白起身,隨意的擺了擺手。
“怎有犬吠?”
沐白的話,說得唐三一愣,隨后反應(yīng)過來,一張還算清秀的小臉漲紅扭曲,露出屈辱憤慨的神色。
“既然你要挑戰(zhàn)我,那我就成全你。”
“因為對他人的力量一無所知,就無所畏懼嗎?”
沐白一派云淡風(fēng)輕,微笑淡然。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
剎時,一道恐怖至極的威壓自天而降,宛如天塌地陷,乾坤倒轉(zhuǎn),不祥的黑暗力量裹挾雷光,潮水般席卷整個諾丁學(xué)校。
受到這股威壓的影響,每個人只覺得體內(nèi)魂力在體內(nèi)絮亂橫沖。
風(fēng)暴中心,雷光閃爍,轟鳴乍響,令人驚懼。
所有人臉色蒼白,只覺得靈魂顫栗!
就連諾丁校長也面色驟變,驚駭無比。
玉小剛面無人色,安逸甚久,他已經(jīng)失去了當(dāng)年戰(zhàn)斗的勇氣。那雷蛇弧光每躍動一下,他的心臟就跟著顫動,只感到了死亡的威脅。
“轟”的一聲,佇立百年的學(xué)校石碑在狂暴的雷蛇之下,分崩離析,碎石亂濺。
唐三在威壓中心,早已支撐不住,冷汗淋漓,跪坐在地。
沉重如山的壓力,讓他整個人都佝僂起來,哪怕用盡全身魂力對抗,也如螳臂當(dāng)車,不堪一擊。
頑石怎與瀚海爭鋒。
隨著魂力的急劇消耗,唐三的頭顱,也被死死壓制在地,無法動彈。
宛若一個小丑。
“他怎么可能那么強……”
唐三滿眼的不可置信,看著仿佛完成一件微不足道小事的沐白,心底涌現(xiàn)強烈的不甘與恨意。
引以為傲的玄天功以及唐門暗器,更是成了笑話。
沐白臉色平靜,連眼神都未給唐三一個,眼底一片漠然。
唐三想的挺美,想要踩著他的臉,成為自己揚名的踏腳石。
可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
辱人者,人恒辱之。
也不知道天道,為何選擇這樣愚蠢自大的人。
興許有些人天生好運,起碼唐三,是投了個好胎。
沐白并沒有任何意難平,他早就知道,任何生物從一出生,就是不公平的。
唯有將力量握在手中,才是永恒不變的真理。
毀滅的雷蛇與威壓,漸漸消散。
一切歸于平靜。
諾丁學(xué)校,沉寂如死域。
看著一襲白衣,飄然出塵的沐白,以及那汗水打濕渾身,不住顫抖趴伏的唐三,眾人恍如夢中。
剛剛還神采飛揚成為擂主唐三,此刻宛如一條狼狽的落水狗,這等反轉(zhuǎn)令人有種不真切的感覺。
這一切都是因為得罪了沐白。
不過沒人會同情唐三,只會覺得他活該。
挑戰(zhàn)不成反被打臉,落得這個下場,罪有應(yīng)得。
年輕的學(xué)子仰慕的望向沐白,少年人都有慕強心理,他們的目光只會追隨強大之人。
“真是…后生可畏啊。”諾丁校長沉沉一嘆。
他年輕時也是小有名氣的人物,實力并不弱,否則也不能成為一校之長。
可從沐白身上爆發(fā)的莫名威壓,讓他感受到難以言語形容的大恐懼。
就好似黑暗之中的恐怖存在,高高在上,俯瞰萬物。
要知道如今的沐白,也不過九歲。如此年輕,魂力深不可測。
這樣驚才艷艷的天才,若是平民也倒罷了,未必能夠平安成長。
可沐白是個貴族,將來必定能占據(jù)斗羅大陸的一席之地,實在是不能得罪。
諾丁校長的目光,緩緩落在唐三身上。
先前看著唐三,倒有幾分愛屋及烏,瞧著也挺機靈乖巧。可今日的唐三,屢次惹事。說到底,是沒將他這個校長放在眼里罷了。
想到自己數(shù)次出言保護,卻換不來唐三一點真誠。饒是諾丁校長都不免心寒。
“唐三,你出言不遜,目無尊卑,罰你禁閉。”
諾丁校長沒有設(shè)定禁閉時間,就是想看唐三什么時候悔過。
沒將他趕出學(xué)院,還是看在玉小剛的面子上。
聽到諾丁校長的話,唐三瞠目結(jié)舌,不敢相信。
什么時候校長也成了沐白的走狗了?
玉小剛站出來,冷聲道:“憑什么關(guān)我徒兒,這種事我不答應(yīng)!”
越是實力強大,越能感受到沐白的深不可測,玉小剛二十九級,自然不如諾丁校長那般感受的深刻。
他緩過神來,看向沐白,語氣冷硬道:“我知道唐三有些莽撞,不小心得罪你了。看在我的面子上,這次就算了吧。”
想到什么,玉小剛連忙補充,略有自得:“我年輕時,可有‘黃金鐵三角’智慧之角的名號。”
聽聞此話,諾丁校長都忍不住瞪眼,玉小剛是怎么說得出口“唐三不小心”的話語來的,唐三根本就是蓄謀已久。
智慧之角?說得好聽。
不就是只bb,不干活的意思么?
沐白對玉小剛的話充耳不聞,無動于衷,完全無視。
他本就是性格淡漠的人,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想理會。
黃金鐵三角再厲害,那也是老黃歷了,更何況厲害的又不是玉小剛,而是殺戮之角以及飛翔之角的其余兩人。
可以說任何一人充當(dāng)智慧之角,都能魂師界闖蕩出不小的名聲。
玉小剛的面子,值幾個銅魂幣?
沐白直接從他面前走過。
玉小剛得意的笑僵持在臉上,臉色青白交加,怫然作色。
本以為說出名號沐白要尊敬他這個前輩,可誰知對方連個眼神都沒給。
這是赤裸裸的無視,遠(yuǎn)比先前的誅心之言,更傷害他那顆脆弱的自尊心。
見沐白離開,諾丁校長連忙跟上致歉。
這次兩個學(xué)校的友誼切磋,發(fā)生了那么多的變故,諾丁要負(fù)很大的責(zé)任。
眼見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離去。
趴在地上的唐三,眼底閃現(xiàn)一抹狠辣,他盯著沐白的背影,微微抬手,動作忽然一頓,似有猶豫。
他卻沒看到,明明是背對著他的沐白,此刻眼底卻浮現(xiàn)一抹笑容。
咻的一聲。
唐三一驚,袖中袖箭仿佛受到一股莫名力量的牽引,飛速射出。
袖箭所至,正是沐白所在之處。
袖箭輕巧且快,無聲無息,轉(zhuǎn)瞬即至。
眾人只覺得眼前有什么物體飛速閃過,還未來得及驚呼,就見沐白似腦后生眼,微微抬手,兩根細(xì)長的手指,就將箭矢輕易夾住。
袖箭箭尾余力未消,搖擺不定,發(fā)出晃動的聲響。
見沐白安然無事,眾人提著的心,終于放松下來。
“幸好沐白學(xué)長無事,真是太嚇人了。”有學(xué)員心有余悸的道。
“不愧是校長都要贊服的天才,我先前還不服氣,現(xiàn)在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吶。”
那袖箭又快又猛,若非出色的感知力、敏銳的反應(yīng)能力,誰能抵擋得住暗處襲來的暗器?
更別說沐白用兩根手指,就接住了這處心積慮的暗算。
“那袖箭似乎是從唐三的袖口發(fā)射的?”
聽到該學(xué)員的話,無數(shù)雙眼睛,不由齊齊望向唐三。
就見唐三仍趴在地上,接觸到眾人的目光,下意識捂住袖口。等到他意識到自己的舉動之后,他暗道糟糕,面如死灰。
這下哪怕他說自己沒有想暗算沐白,也根本無人會信。
果不其然,眾人的表情由驚轉(zhuǎn)怒,唐三這個舉動,不打自招。
挑戰(zhàn)是唐三提出來的,挑戰(zhàn)失敗搞什么背后偷襲,人品簡直低劣。跟這種人在一個學(xué)院,真是恥辱至極,羞與為伍。
“唐三,我對你太失望了!”諾丁校長痛惜無比,他并非痛惜唐三誤入歧途,而是心疼自己的眼瞎。
從對方一而再再而三的卑劣行為來看,唐三立身不正,從根子上就是歪的。
“校長,我沒有偷襲!”
唐三大驚失色,他雖然有一瞬間想暗算沐白,可他又不是白癡,怎么可能在眾目睽睽下動手。
可不知為何,那袖箭無力自動,精準(zhǔn)無比的朝沐白背后射去。
都到這時候了唐三還在狡辯,本就對他不喜的學(xué)生心中更討厭這個虛偽的家伙。
感受人群的排斥厭惡,唐三急了,他連忙看向玉小剛,道:“老師,你要相信我,我真沒有!”
玉小剛那雙陰郁頹廢的眼盯向唐三,仿佛第一次認(rèn)清這個徒弟,最后遙遙嘆息,道:“我知唐三罪無可恕,還請校長從輕發(fā)落。”
唐三心底一片冰涼!
雖然老師出面保下了他,可他知道,老師也懷疑他故意偷襲戴沐白。
自己的老師不相信他,這個認(rèn)知,讓唐三既委屈又怨恨,明明他視玉小剛?cè)绺福瑢Ψ絽s不給他一點點信任。
諾丁校長看向沐白,問道:“你想如何處理?”
畢竟沐白才是受害者,本該由他處置。
沐白道:“我相信校長的為人,以諾丁百年學(xué)校的聲譽,會公平公正的處理此事。”
一句話,將校長高高架住。若他高拿輕放放過唐三,諾丁的百年名譽,要毀在他的手中。
沐白此子,聰敏如神鬼啊。
諾丁校長心中嘆服,沒理會玉小剛的話語:“我宣布,將唐三逐出諾丁學(xué)院!”
唐三豁然抬頭,目瞪口呆。
他雖然一時失手大意,可老師都為他開口求情,校長為什么還要一意孤行將他驅(qū)逐。
要知道若犯了大過錯被驅(qū)逐學(xué)院,任何一家魂師學(xué)院,都不可能收留他。
看著諾丁校長冷然的審判,唐三這才意識到,此事絕無轉(zhuǎn)圜的余地。
直到這時,他的心中終于出現(xiàn)了懊悔的情緒。
早知如此,就該選擇更隱蔽的手段報復(fù)戴沐白才對。
只是他無論也想不明白,明明關(guān)閉好的袖箭,為何會突然掙脫發(fā)射呢?
大局已定。
唐三千夫所指,他的下場大快人心,無數(shù)學(xué)子呼朋引伴,討論唐三活該。
沐白卻無悲無喜,回到酒店的套房。
唐三的袖箭為何會動,這自然是靈氣的妙用。
沐白從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打壓唐三的機會,當(dāng)然唐三本就心思不正,否則也不會讓沐白抓住機會。
這下名聲俱毀,還被趕出學(xué)院。
招魂幡自然也不會錯過吞噬的好時機,氣運之子越慘,它就能瓜分更多的氣運。
大快朵頤唐三的紫色氣運,令招魂幡體型都壯大了一圈,無風(fēng)自動,威儀赫赫。
沐白盤腿而坐,靈氣洶涌,好似大浪淘沙,不斷的沖擊著經(jīng)脈肺腑。
打壓唐三而獲得的氣運,也讓沐白收獲了不少好處,四十級瓶頸搖搖欲墜,如同一塊出現(xiàn)裂痕的玻璃,就欲分崩離析。
沐白沉浸心神,死人經(jīng)徐徐運轉(zhuǎn)。
事緩則圓,越到突破的時機,就越要穩(wěn)住心態(tài)。他不驕不躁,梳理著各處因突破而狂暴絮亂的靈氣。
不知多久,東邊的天際,出現(xiàn)了一抹魚肚白。
沐白睜開雙目,精神奕奕,血脈流暢,全身骨頭發(fā)出爆響。
四十級,成功突破了。
沐白釋放出白骨武魂,只見白骨身上亮起三個紫色光圈。
在林諾的陪同下,沐白接連獲得冰碧蝎、翡翠天鵝的魂環(huán)。
前者兩千兩百年,擁有著極寒屬性,為白骨制作冰刃;后者是治愈系魂獸,生命屬性旺盛,能夠快速恢復(fù)傷勢。
能打能奶能放電還抗揍,頂級打手。
隨著沐白的不斷成長,白骨發(fā)生了質(zhì)變,不僅身材變得更加高大,而且渾身覆蓋一層肉粉絲形似血肉的薄膜。
沐白試了試,發(fā)現(xiàn)這層薄膜韌性十足,四兩撥千斤,能夠輕松卸力。
“好像往人的模樣發(fā)展了。”
沐白若有所思,他與白骨心意相通,與其說對方是他的武魂,倒不如說是自己的分身。
而且魂力的提升,也讓白骨能夠無須命令自主作戰(zhàn),擁有極高的戰(zhàn)斗天賦。
意念連接招魂幡。
沐白不由露出一絲喜色。
唐三氣運果然肥碩,徹底吸收完的招魂幡光芒煥發(fā),一舉邁入靈品之境。
死人經(jīng)、化尸法、噬心蠱實力大漲。
不過要是想知道它們增加了哪些功能,還是得回到星羅細(xì)細(xì)研究。
“這是什么?”
遠(yuǎn)處,似有什么存在在閃爍呼喚,沐白感受一番,只覺得有源源不斷的微小氣運流入魂幡之中。
這絲絲氣運雖小,但積少成多,時間一長,尤為可觀。
沐白臉色古怪,這股氣運老熟人啊,不正是剛剛被逐出學(xué)院的唐三嗎?
可魂幡不是已經(jīng)蠶食完本次打壓唐三的氣運,眼前的氣運,又從何而來?
沐白心神沉凝,抽絲剝繭。三刻之后,他詫異的眨了眨眼睛。
如果他沒感知錯的話,唐三身上的那塊魂幡殘片,正在為沐白竊取氣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