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荒自然不會多話,他只能給個引子和一點(diǎn)線索,至于后面怎么發(fā)展聽天由命。
說的越多,破綻越多。
楊管事站起身看了看山上的松樹林,似乎想到什么,眉頭舒展開來。
“走吧,你帶我們?nèi)ヒ柏i王洞看看。”
樓荒點(diǎn)了點(diǎn)頭,帶著一群人順著跑下來的原路朝著山上走去。
就這樣一行十幾人就這樣順著這條路趕往松山之上。
一路上,眾人看到那成片成片的樹木不知被什么撞倒,還有地面、巖石之上的劍痕。
都不用樓荒開口,就有人搶先道:“這應(yīng)該就是幾位仙長和大黑蛇打斗過的地方。”
樓荒深深看了一眼說話之人,內(nèi)心不由贊嘆一句:“好人吶!”
那條大黑蛇得多強(qiáng)多大,雖然樓荒已經(jīng)提前說過那大黑蛇看起來很大很黑。
但是親眼目睹和聽人說完全是兩碼事。
光看這戰(zhàn)場,就知道雙方勢均力敵不分上下。
當(dāng)眾人進(jìn)入洞中看到如小山般的野豬王時,眾人更加震驚。
在查探過那野豬王的傷口后,更是證實了樓荒的話。
野豬王口鼻冒血不止,體溫早就開始變涼。
楊管事當(dāng)即下令讓驛站一個年輕人回打油鎮(zhèn)找人,打算把野豬王運(yùn)回去。
樓荒沒有說話,仿佛一個局外人一樣看著,之后眾人就出了山洞。
十幾人在洞口商議了一會,楊管事就決定將十幾人分成幾組,分別沿著戰(zhàn)斗痕跡試著找一找看有沒有其他線索。
樓荒則因為“重傷”沒有被指派,所以就和楊管事一起在洞口的大石頭上等著。
“樓荒,你的運(yùn)氣真好,幾位仙人點(diǎn)名道姓要你帶路,你這也算是立功了,回頭我跟上面申請一下,必須給你討一筆賞銀。”
楊管事看起來心情很好。
解決了野豬王,也算是解決了一大心事吧!
楊管事本就是農(nóng)民出身,一直心系附近村民,不然一般當(dāng)官的誰會真管野豬的事?
有懸賞估摸著是先揣進(jìn)自己兜里。
樓荒有些無語,這叫運(yùn)氣好?
五個“仙人”都交代在這里,自己要不是腿腳麻利,也得交代在這里。
而樓荒只能陪著笑感謝:“謝謝楊大哥,有賞銀我一定請楊大哥喝一頓。”
大概過了一刻鐘。
有幾組人就從其他方向趕回來。
都說自己只遇到被推倒的大樹和砸碎碎石,還有一些血跡,其他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
再過了大概一刻鐘后,終于有一人慌慌張張地從山下狂奔而來,還邊跑邊叫著:
“楊管事,楊管事,出事了!我們發(fā)現(xiàn)了大黑蛇!”
楊管事直接猛的站起身說道:“發(fā)現(xiàn)大黑蛇怎么就出事了?快說!”
“呼!呼!呼!”那人連續(xù)喘了幾口粗氣,這才急忙開口:“那大黑蛇旁邊還有一個無頭無腿的尸體!”
四周瞬間靜了下來,落針可聞。
楊管事聞言就是一個沒站穩(wěn),就要向后緩緩倒去。
樓荒眼疾手快,趕緊上前扶住。
楊管事擺了擺手,示意樓荒不用攙扶自己。
不愧是這里唯一見過大世面的人,很快就收拾好情緒,神情沉重語氣極快吩咐道:
“你在前面帶路,你速速去驛站騎一匹馬到山下等我吩咐......”
一道道命令下發(fā),下山趕路的隊伍不斷有人中途離去,等趕到那片樹林的時候,一行十幾人只剩下個七七八八。
趕到小樹林的大黑蛇所在地,本就沉寂的隊伍更加安靜,所有人都被震驚的說不出話。
這條蛇有多大?
如果說剛才的野豬王是一座小山。
而這條蛇足足是是野豬王的三倍。
若非野豬王常年積累的那層“盔甲”,它在大黑蛇跟前就是個渣渣。
大黑蛇此時已經(jīng)死透,以一個及其怪異的姿勢環(huán)繞在這片樹林中。
當(dāng)楊管事看清那具無頭尸體身上的衣服時,猛然間止住了腳步,他一停后面所有人都停下。
樓荒只看到楊管事對著旁邊一人沉聲道:“迅速把這條大蛇解剖。”
一人提著一把刀走出,正是樓荒去驛站送野豬時屠宰野豬的一個漢子。
那人沒一會就把大蛇腹部解剖,從其中取出四具血肉模糊的尸體。
楊管事見到這一幕,臉色陰沉的可怕。
無頭尸體的腿也找到,但是沒有看到頭顱。
“把他全部解剖,一定要把頭顱找到。”
楊管事的聲音沉重?zé)o比。
最終,在大劍插著的地方找到了那具頭顱。
五具尸體整整齊齊的眾人不遠(yuǎn)處。
沒有人說話,結(jié)果就在那里一目了然。
仙人和大蛇血拼,最后同歸于盡了。
楊管事皺著眉不說話,他覺得仙人可以御劍飛行,大蛇應(yīng)該攻擊不到他們,就算殺不掉跑也不是問題。
不光是楊管事,一行來的所有人都這么想。
可現(xiàn)在,事實就擺在眼前,由不得他們不信。
五人除過最后那名大師兄以外,其他人皆是全部被吞入腹中,這是不爭的事實。
“現(xiàn)在誰也不能離去,仙山的人夜里就能趕到,我們要相互作證才行。”
楊管事突然開口,所有人都露出些許疑惑的目光看向他,連樓荒都愣了一下,隨即就反應(yīng)了過來。
這些人一看就是“年輕仙人”,可他們來的時候就說過,“奉師門之命”,出了這么大的事,“仙山”的怒火可不是一兩個普通人可以承受得住的。
樓荒之前看過那封書信,知曉其父母也是仙山之人,兒子死了父母能不來?
他陷入沉思,開始斟酌“大師兄”的父母來后自己該怎么說怎么做。
因為只有楊管事一個人當(dāng)官,再加上他的語氣沉重至極,竟然出奇的沒有人提出意義。
就這樣一直持續(xù)到深夜,山下的夜間寒氣逼人,眾人點(diǎn)了一堆火圍繞在一起取暖。
當(dāng)然,普通人坐在一塊嘴自然不會閑下來。
眾人就一起推測起大戰(zhàn)經(jīng)過。
樓荒就在一旁靜靜聽著也不參與,偶爾眼皮子跳一跳,反而通過他們的話語在查漏補(bǔ)缺。
“哎,你們說著大蛇是真厲害啊。”
“誰說不是呢,幸虧這五位年輕仙人。”
“是啊,可惜了,五個年輕仙人就這樣躺在這里了。”
“依我看,五位年輕仙人應(yīng)該是大意了沒有閃,才被大蛇逐個擊潰。”
“不對,不對,如果他們一開始就用處那柄大劍,他們不見得會死,樓荒你說對不對?”
樓荒眉頭一挑,他本來不打算說話的,深深的看了一眼問自己話的人,此人是在驛站內(nèi)做事的一個中年人。
收回視線后,他臉色哀傷:“五位仙人人很好,他們一路上還很照顧我,路上還怕我不習(xí)慣飛劍的速度,來的時候還故意放慢了許多,可是沒想到,沒想到......”
說道這里,樓荒語氣哽咽,好似陷入深深的自責(zé)中:“我為什么要摔倒,如果我不摔倒,我就能回到鎮(zhèn)子,找來你們幫忙,說不定他們就不會死了。”
這時,他旁邊的一人拍了拍樓荒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好了,這也不是你的錯,那大黑蛇連仙人都只能同歸于盡,我們來了又能做些什么?”
很多人都點(diǎn)頭說:“對啊。”
“還好你跑的快,不然我們見到的就不是站著的你了。”
樓荒看了一圈,見其他人都是關(guān)懷的神情,他悲傷的臉龐上擠出一個笑容:“謝謝各位大哥關(guān)心。”
他眼角余光發(fā)現(xiàn)天際有一抹流光急掠而來,他的身軀在一瞬間緊繃后又變?yōu)槌B(tài)。
來了!
“我兒在何處!”
人未至,聲已達(d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