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江市夏日的早晨,還算可以,八九點鐘的太陽照在身上,并不讓人感覺有多炎熱,反而是暖烘烘的讓人犯懶。
江珩、蔣濤、林木白三人,此時已吃過早點,正往教學樓走去。
從食堂去教學樓,是要經過一片操場的,而操場的盡頭則矗立著六層高的教學樓。
教學樓的前方,有一段兩米長的臺階,過完臺階就是一片可容納幾千人的空地,正前方是靠近教學樓下上樓梯的升旗臺。
鮮紅的紅旗在晨光中迎風招展,底下開始有其他班在組織著拍畢業照了。
教學樓的外墻,則掛滿了紅底黑字的大條幅,寫著備戰高考的各種標語。
這一路上,江珩遇到很多向他打招呼的同學,有本班的,有其他班的,女生居多。
三人才出現教室門口,江珩就被班長肖玲拉了過去:“江珩同學,快過來給我寫同學錄!”
然后就遞了一本精致的本子過來,封面還挺好看。
江珩一愣,下意識的接了過來,一種久違的感覺躍上心頭,他都快忘了,畢業還有這么一個環節。
就這么一本子,可是承載著彼此間美好的祝福與回憶呢。
時代在進步,通訊在發展,但總有些祝愿的方式,是沒有改變的。
江珩提筆就寫道:“祝你所有的希望都能如愿,所有的夢想都能實現,所有的等候都能出現,所有的付出都能兌現!愿你前程似錦,不負韶華!加油,肖玲同學!”
然后在右下方,簽上自己的大名,江珩。
肖玲拿著同學錄心滿意足的走開了,江珩卻又被文藝文員林霖給拉住:“還有我的呢。”
才給林霖寫完,江珩又被班上其他女同學給圍住了。
江珩是很帥沒錯,可他平時在班上并沒有這么好的人氣,這都是得益于昨晚的一首再見。
這還不算什么,竟然還有其他班女生跑來找江珩簽名的,也是夠離譜。
都是同學校友,又在離別之際,江珩也不好拒絕,只好都簽了。
這樣的情況,直到班主任蘇曉出現,江珩才得到解放。
班主任蘇曉氣色紅潤,滿臉笑意的站在講臺上,喜氣洋洋的說道:“都安靜一下。等一下呢,先發回你們的手機,再發你們的畢業證,然后去樓下國旗那里集合拍畢業照,最后是畢業聚餐,之后大家就可以離校回家了。下面,我們先來點一下名。”
說到這,蘇曉已有些感傷:“這可能是我們班最后一次點名了,被叫到名字的同學,可都大聲點!肖玲!”
“到!”
聲音清麗洪亮,大聲應著,離別的愁緒彌漫其中。
……
點完名后,就開始發放手機和畢業證。
南江一中,一直采用的是封閉式管理,其實是不允許學生帶手機進校園的,但信息時代嘛,政策也需要相應改變,后來就變成了可以帶進去,但必須交由班主任統一保管,只有學校有什么事需要學生聯系父母,或者周末放假之時,才會返還給學生。
此前,由于要高考,提前兩星期,學生的通訊設備早被老師收走,江珩他們直到此刻才拿了回來。
拿到手機的那一刻,江珩發現,機身出乎意料的輕薄,比自己前世用過的任何一款手機都輕便。根據前身的記憶所知,這還不是最新的款式,最好的牌子。
可即便如此,江珩一下就喜歡上了,愛不釋手。不管是質感,還是流暢度,都是前世世界無法達到的。而這還不是這個世界頂級科技的產物。
單看這通訊產品,很難想象有著這么高精尖科技產品的國家,文娛行業發展會那么糟糕。
這么一看,社會高度發展某些方面,被忽視那方面,與整體格格不入,甚至顯得有點畸形了。
這時,蘇曉拍了拍手:“好了同學們,下面就該我們去拍畢業照了,都起來吧。”
窸窸窣窣的起身,同學們都開始往外走,而江珩卻被蘇曉叫住了。
“江珩,你來一下。”
“蘇老師,有什么事嗎?”
“是這樣的,你知道張文禮吧?”
“知道。”
“他昨晚聽了你唱的《再見》,說是有些想法想你和交流,還說,你要是有意進入娛樂圈,可以隨時找他。這是他的名片。”
說著,蘇曉就遞了一張名片過來。
江珩接了過來,名片設計挺簡易,只有名字和電話號碼,連公司名稱都沒有,看樣子,應該是私人電話。
江珩收進口袋,又聽蘇曉問道:“江珩,你可是想從事文藝工作?”
江珩笑道:“是有這方面的意愿,蘇老師,您可是有什么建議?”
蘇曉道:“今早上,很多娛樂公司的人,打電話到我這里詢問你聯系方式,但我都沒有告訴他們。老師呢,幫你篩除了一些,也記了一些不錯的,你到時候可以自己查一查,根據自己選擇最適合的公司。”
說著就遞了一張紙過來,寫著某某娛樂公司,后面跟著一串電話,然后就這家公司以往是什么樣的口碑,大概有十家左右。
“謝謝你,蘇老師。”
江珩由衷感謝,他可以看出來,蘇曉是花了心思幫自己選擇的。.
蘇曉笑道:“這沒什么,用不著感謝。咱們國家娛樂行業什么情況,就算你了解不多,大概也是知道。你要是有這方面的才能,老師也是很樂意見到你往這個方向發展,畢竟你以后的就業壓力就會小很多。
還有,你要是有就讀藝術類院校的想法,最好是自己有心理準備,你之前又沒藝考過,可選擇的院校專業都不多。還有一段時間,你可要慎重思考。看你以往成績,即便是上國防類學院,應該是沒有任何問題。”
藝術類專業,是需要參加藝考,而藝考有校考,還有省份的統考。
音樂類的藝考,一般在高考前一周;美術類的藝考,一般在2月底或者3月初,在高考前3個月左右;舞蹈類的藝考則比較靈活,但一般也在高考前一個月。
江珩前身此前又沒有參與過藝考,如果江珩想就讀文藝方面的院校,可選擇的院校并不多。
當然也有按普通類來招生的院校,但對文化分的要求也高,但這對于江珩來講,并沒有太大的問題。
最大的問題是,如果他真這么選,一是,可能會面臨家長反對,畢竟這不是主流選項。
二是,江珩如果想學音樂專業,根本不可能。因為音樂是必須經過藝考,而他又是高考后才穿越過來,他要是想再一次學習音樂,那只能復讀一年經過藝考再高考,這也是蘇曉讓他慎重思考的地方。
再復讀一年,江珩可沒有這想法。他是想重拾老本行不錯,若是再學一次前世的專業,那就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完全沒有必要。
至于學什么專業,報什么院校,不著急,還有時間讓江珩慢慢思考。
蘇曉提點過了,也就沒有繼續再說什么,像江珩這么聰明的孩子,做什么事,心里都有譜。
于是,他們也就跟著大部隊,一起下樓去照畢業照了。
教學樓的國旗下,149班整體同學排列站好。
隊伍正前方,一個教務部的老師,指揮道:“來,我數一二三,大家一起喊茄子!”
一!
二!
三!
“茄子!”
“咔嚓”一聲,149班全體56人,這一刻永久被定格在一張小小的儲存卡上。
陽光正好,笑容燦爛。
時間:2028年,6月9日,早上九點五十六分四十七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