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狗》的劇情還在拍攝中,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李天狗的院子里雞飛羊跳的……
徐瀟一瘸一點的往車上搬東西,他要把村民送的東西都還回去。
“哎狗子……你這是干甚哩,你這是?”
“沒事來幫把手?”
“干甚,你這是?”
徐瀟扛著麻袋往屋子外面走去,顏丹宸一把拉著他:“死狗子,沒你這么干的啊!
回來……回來,干啥啊你這是?”
徐瀟扶著門框氣喘吁吁:“桃花,咱昨夜不是說了嘛……
你今天收他一根蔥,明天他們管咱要一顆樹哩!
好……我的姐啦
咱收的起給不起啦,哎呀,你也動手吧!”
徐瀟在院子板車上忙活,秧子跑過來一臉疑惑的問道:“爸……你不是一班長嗎?
“咋老挨罵啊?”
徐瀟手里系著麻袋:“那班長上頭不是還有排長管著了嘛”
秧子:“那排長上頭呢?”
徐瀟:“連長啊!”
秧子:“那我就當連長了,幫你管著排長。”
徐瀟摸了摸秧子的小腦袋,無比愛惜和自豪親了親:“哎呀,小子,好兒子,真是個好兒子”
拉起板車:“連著快走,咱不理排長了”
顏丹宸從屋里追出來:“給我站住!”
“啥連長排長的不要臉!你還哼哼,你哼哼個屁呀你,你哼哼!”
桃花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妻子:“滾滾滾……缺了吧唧的!
你說你一個瘸子你干的事還不小嘞,滾開!”
把徐瀟推到一邊,自己拉著板車!徐瀟在車后面推,秧子牽著羊……
“卡!”
………………
一張告示貼在村口門洞子旁邊
諷刺的是這幫子村民,字都認不全!
“鄉親,感謝大家給我是禮品……但本人……”
老板筋就認識幾個字:“感謝大家,感謝大家”
一幫村民七嘴八舌的,愣是認不全告示寫的是個啥玩意?
村口的門洞子里,徐瀟一瘸一拐的前行,攝影機隨后跟拍。
那門洞不高,也不長,卻顯得幽暗重重,大半抹陰影籠罩著一塊塊灰磚跟鬼門關一樣
他就在黑暗中,慢慢走出了門洞,剛一見天,色調刷的一變,抬頭竟是陽光刺眼。
以及陽光下的村民。而那些人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皆是面色麻木。
這種極具沖突感的對比,有別于以往的視覺套路,李天狗好像壞事做盡,村民們卻是偉岸磊落。
當群體扭曲的時候,當你不同流合污的時候,就只能被孤立,都認為錯的是你!
徐瀟站在大家跟前,右腿硬戳住地面,將歪斜的身子又生生挺起幾分
“對不住啊,鄉親們,你們送的東西都在這兒。
看看少沒,各家都領回各家去。”
“山上的菌子熟了,你們可以去采,咱就不要再砍樹了!”
“……”
對面一片死寂,過了半響,七十多歲的老板筋,忽然嘶啞著嗓子喊道:“不砍樹,咱們咋活著咧?”
沒等他搭話,又有個漢子沖出來罵道:“就當喂了狗!”
“……”
這回輪到徐瀟沉默,臉上有茫然一閃而過。
徐瀟掏出煙挨個遞過去,可是沒有一個人接,攝影機在人群里,掃過那一張張,麻木,冰冷,惱怒,怨毒的面孔。
徐瀟在人群里一遍又一遍的說
“對不住了,鄉親們,是我失禮了”
沒有人回應,依舊是那一張張面孔。
隨即,他挪了幾步,拍拍正在逗弄羊羔的兒子,道:“走,秧子!”
那孩子一聲不吭,卻死拽著繩子,不肯離開。
“聽話!”
扯了幾下,干脆一把扛上肩膀,大步趟開人群。
“嗚嗚嗚……”
秧子不停打著他的后背,咧嘴大哭。
“……”
陽光濃烈,鏡頭迅速且清晰的掃過那些村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仍是面色麻木,冰冷。
“把娃給我放下!”
顏丹宸瘋了一樣從另一邊跑了過來
徐瀟繼續扛著孩子上坡。
她連忙追過去,狠狠踹了徐瀟一腳,罵道:
“你個狗娘養的!你跟娃耍什么橫哩
他這才停步,垂頭不語。
顏丹宸趕緊把孩子抱下來,放上板車,扭頭又罵:“滾滾滾!滾回家去!”
說著,她熟練的架起車把,拉著就走。
徐瀟呆了片刻,遂伸手扶住,剛邁了兩步,整個人忽地一趔趄,差點摔倒。
鏡頭給了個大全景:
女人拉著車,孩子在哭,男人一步一瘸的在后邊推,方才直直的腰板,此刻彎得極低極低。
是那么的凄涼落寞……
順著土路上去,是一座很不協調的大屋,青磚高粱,氣勢非凡。
而屋頂上,正立著一個高高瘦瘦的漢子,瞇著眼往下看。
孔家老二,也就是王雙寶。
濃眉大眼,短發,背微駝,常年那一身灰色西裝愛抽煙,臉色略白,看起來還有點斯文氣。
表面隨和,內里淫邪,陰險……高高在上的看著這一出荒誕鬧劇!
村長姍姍來遲,村民七嘴八舌:“村長這不是打咱們的臉嗎!”
老板筋:“沒有見過這種人啊!”
厚眼鏡:“我看他是嫌棄咱們的禮物輕,看不上咱們!”
地中海:“一任比一任貪!”
山羊胡:“好了,就莫說了,莫說了”
村長和稀泥:“都看看,這都是誰家的東西,誰就拿回去吧!”
村長手里夾著旱煙卷,不耐煩的走了!
地中海舉起一筐雞蛋!
“啪!”
狠狠摔在地上,一筐雞蛋摔得粉碎,蛋液流了一地……
“踏馬的!”
帥不過三秒,一個悍婦沖過來嚷嚷道:“這是我家的雞蛋,憑啥!摔我家的雞蛋!”
在一陣亂哄哄的,荒誕鬧劇過后,只留下了碎了一地的雞蛋的鏡頭特寫!
…………
孔家大宅門口,猙獰的三龍碑在畫面中間虛化處理,孔老二一身灰色西裝供著手在畫面右側!
“ACTION…!”
王雙寶:“貴客臨門,歡迎歡迎,請…請…請!”
“卡!”
“過!”這一條拍完,機位移動到門口胡同里。
孔老二在村口迎接,村長,天狗,桃花,秧子往胡同里走,來赴宴!
村長:“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孔老二孔銀龍!”
村長在哪里巴拉巴,介紹到桃花。
桃花答到:“我們見過,你看我這要沒閃著吧”
王雙寶:“哈哈哈,好記性!”
鏡頭給到秧子看向三龍碑的特寫!
秧子小手指向猙獰的三龍碑:“媽……這是個啥?”
顏丹宸走過來也一臉好奇:“啥……這是啥,這不一二三,三條龍嘛,書上都見過,書上龍沒見過?”
村長如畫,手指著三龍碑:“這……這叫三龍碑!是請省里的大藝術家給弄得!”
胡同里在拍攝一段,小孩在三龍碑面前,玩耍嬉鬧的畫面,其中就有老七叔的兒子虎子,這里面個子最矮的那個……
……
攝像機懟在一張人臉模糊的大合照前面,背景放著戲曲……
王雙寶:“你們一起開的英模會嘛”
“你看…你連照相都跟領導坐第一排。
好歹我大哥也算個支富模范嘛,卻坐在最后一排邊邊上。
難怪,狗子瞧不上咱!”
徐瀟:“噢……我記起金,金龍,那是你哥嘞”
王雙寶:“是我大哥!”
村長插嘴:“金龍搞大發嘞……
在市里搞了一個大公司,可火哩!”
孔家老三出場也就是巴多,光頭一看就不是好人!
坐了一個滑稽的抱拳禮:“嗬……英雄來咧,失禮失禮!”
村長:我介紹一下,這是老三,孔鈺龍!”
孔銀龍的姘頭奇怪道:“外頭咋啦,鬧哄哄的”
孔鈺龍:“娃娃不講文明衛生,隨地尿尿!
沒事,沒事,教育了!
來來來……請坐請坐!”
村長:“他們三兄弟啊,是咱村里的能人,個個是條龍。
不要說在十里八鄉了,就是在縣里也是出了名了!”
村長到了一杯酒:“我就先和一杯,算是敬酒,也算是罰酒!
我不陪了,我早回去了!
我要是回去晚了,我那臭婆娘又要說我在外頭不正經!”
孔銀銀龍笑罵到:“這家伙,村村都有丈母娘哩!”
村長:“哎呦看你,說的,狗子,你在這好好吃啊!”
……
一上桌就攤牌了!
除了木頭,在沒有多余的話!
從二八分成談起,到三七開!
最后上升到了四六開了
……
孔家大在院里,孔銀龍繼續利誘!
方圓五百里,能修大廟的八根大柱子就咱這山上有。
好不容易遇到一筆這么大的生意啊!
狗子…你一句話就成萬元戶了,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老婆孩子想想吧!
老是過現在這樣的日子,咱還算個男人嘛?”
最后談判破裂了……!
狗子一家三口準備離開孔宅,門口,發現門口三龍碑底下站著一老二小!
倆小的再哭,老的一臉無奈……
“娃娃!天色晚了你站這里干啥?
回家去!這娃咋了?”
老七叔領著慧慧出場,這時候的景恬九歲為了襯托身高,弟弟就找了一個一年級六歲的小孩……
“求你跟里面的人說一聲,饒了我家娃吧”
狗子一臉疑惑:“咋嘞?”
老七叔:“村長說了,里邊的人就認你。
你幫著求個情,要罰就罰我這個當爹的,替娃站一宿吧……”
狗子越聽越糊涂:“到底咋回事嘛!”
老七叔來了一句:“娃還小,不懂文明衛生!
耍的尿急了,就沖著三龍碑尿了讓老三看見了。
就要罰娃娃一站站一宿!”
鏡頭給到景恬,扎著兩個小辮子,小孩哭戲順利演下來了:“反正打也打了
墻上的尿我們也洗干凈了,我弟弟剛六歲就讓他站一宿。”
狗子牽起虎子的手:“咱回家!”
諷刺的是老七叔這個當爹的確攔住了,一臉擔憂害怕:
“回不得,回不得……”
孔銀龍從院子里走了出來一臉戲謔,笑呵呵:“咋啦……咋啦!”
特寫給到徐瀟,不敢置信,憤怒:“你家老三叫這娃在這兒站一宿!”
王雙寶接的很好,一臉不屑,看著老七叔像是看一條沒有脊梁的狗
“看你那個球(窩囊)樣子!
老三叫站一宿,你就讓他站一宿?”
鏡頭給到景恬大眼睛里充滿了對王雙寶的懼怕……
老七叔一臉唯唯諾諾
“以后啊,管好你的娃娃!哪不能尿啊,往龍身上尿!
這是要壞我家的風水是咋的”
“不敢……不敢,我都清洗干凈了”
王雙寶蹲下身:“幾年級了!”
“一年級”
王雙寶裝作沒有聽清楚:“幾年!”語氣加重!
虎子聲音更低“一年級”
王雙寶:“老師講過沒有,要講文明,講衛生!
不準隨地大小便……講過沒?”
虎子機械的回答顯然是被嚇壞了:“講過……”
王雙寶:“講過咋就不往腦子里記呢?”
老七叔趕緊上前打圓場:“哎呀……死虎子,你咋還不認錯哩!”
虎子哽咽:“我錯哩……”
王雙寶:“哎……這就對了嘛,明天寫份檢討,交給我!”
…………
戲拍完了,小孩被王雙寶嚇哭了哄了好一陣子。
孔清河這個角色,徐瀟不由得想起了《小武》劇組里那個男主角,很符合形象!
他叫褚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