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瀟做了一個夢,還是那間出租屋,還是那張床,顏丹宸小鳥依人的躺在自己的懷里,自己單手掌握法寶白玉碗……
等會!
這法寶白玉碗觸感怎么如此真實!
徐瀟也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感覺旁邊,下意識的以為自己還在那間出租里和顏丹宸在一起沒羞沒臊膩歪呢。
立馬清醒過來,然后就發現到底是哪里不對了。
這也太尷尬了!
自己整單手掌握著李鈺,李鈺就在他的懷里…睡得香甜,一條大腿搭在徐瀟身上
趁著李鈺還沒醒,準備起來,就聽見哼唧了兩聲,身體還不安分的扭了幾下。
這動作瞬間讓徐瀟氣血上涌……
徐瀟不死心想悄悄起來,就看見李鈺好像要醒了,立馬閉上眼睛不敢動了。
等李鈺安靜下來后再偷偷起來,不然這樣也太尷尬了。
當李鈺睜開眼睛自己在徐瀟懷里。
這算怎么回事啊,到底應該算誰主動的?
剛醒的李鈺腦子有些轉不過來,是自己主動到懷里,還是徐瀟這混蛋色迷心竅
還有,為什么他摟的那么熟練啊!呸…渣男!
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李鈺現在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發現他還沒醒,心里松了一口氣。
呼……!
李鈺緊張的要死,生怕徐瀟醒了。
只是剛剛移開徐瀟這混蛋的手!
猛的就反應過來了,自己特么的為什么要這么小心!
坐起來,上去對這狗男人就是一腳!
“茍男人,我叫你吃老娘的豆腐!”
徐瀟被一腳翻過來,頓時睜眼睛坐了起來,他已經醒了。
不過演技爆發……
現實迷茫……我是誰,我在那。
然后看向李鈺:“你丫瘋啦!”
李鈺見這混蛋還嘴,立馬撲了上去!
早上的戰爭號角,吹響了,徐瀟被氣勢洶洶的李鈺打的完敗!
戰五渣的顏丹晨徐瀟可以單手掌握,發了瘋的李鈺徐瀟兩支手加上三條腿都不是對手!
……
李鈺跟包租婆一樣,翹著二郎腿坐在床邊,紅襪子藍色塑料拖鞋!
手里夾著一根白色桿桿,吞云吐霧!:“去……給老娘打一盆熱水!”
徐瀟這孫子裹著被子,抬頭怒目圓睜:“我……!”
李鈺伸手從她那穿著紅襪子的腳上把藍色拖鞋,摘了下來!
李鈺:“你去不去!”
徐瀟:“我尼瑪!”
李鈺手里的藍色塑料拖鞋舉起!
徐瀟:“長得好看,了不起啊!”
“噗嗤……”
李鈺這婆娘的臉上笑了,被徐瀟這硬氣的回答,逗笑了
“呵……男人!
還不給老娘,滾下床打水!”
徐瀟起身,不跟這個吃了一晚上豆腐的婆娘一般見識!
…………
一路無話到了石佳莊請李鈺吃了一頓好的,就一路往西!
晉省汾陽地界很小,九十年代的縣城,幾乎都是一樣的,臟亂的街道,來來往往的小販,低矮不平的房子,偶爾可見的高樓。
黃土路上碾過塵煙的破客車,街邊喧鬧的大音響放著流行歌,歪歪扭扭的電線桿子。
還有推著三輪車賣水果蔬菜的小販,一個個大盆里裝著活泥鰍,鯽魚,鯰魚。
塑料布上擺著,有半米長的白鰱,還有差不多三斤的圓滾滾的鯉魚。
大街上最時髦的姑娘還穿著五年前京城流行的衣服。
這里最豪華的建筑就是墻面上貼著白色瓷磚的房子,車倒不少,但很少有四個輪子的。
經濟增長最快的地方是前面一條幾百米的小街。
兩邊立著一溜兩層小樓,門上吊著各種和這座縣城不相干的名字。
比如夜上海、夜來香、金鳳凰、南波灣、小妹音樂會、李燕中醫按摩推拿!……
另有一些打扮入時的姑娘操著各地口音,在街上招搖,都是救苦救難的女菩薩。
徐瀟伸著腦袋看著,一臉欣賞。
李鈺沒好氣的給了這茍東西,一個腦拍!
“看什么看!你特么眼睛都快掉人家懷里。”
徐瀟死不承認,永遠別跟女人講道理
“我這是在了解,這邊的生活氣息,風土人情!”
李鈺白了徐瀟一眼:“了解到狼嚎一條街,小妹床上去了?
讓她給你講,晉省地界的風土人情?”
…………
面包車出了汾陽這座小城,黃土高原廣袤的大地向四周延伸,空空無跡,西面露出高出一線的灰綠山脈,那是呂梁山,翻過呂梁山就是黃河,那邊還是黃土高坡,陜省。
一條歪歪斜斜的黃線極不協調的嵌在荒地上,就像是老樹皮一樣溝壑縱橫。
一股強烈的噪音從土路上傳來,緊跟著是
一輛快散架的拖拉機,排煙管冒著黑煙,強烈的噪音從土路上傳來…震的人耳朵都痛!
車頭和車斗,左搖右晃,茍延殘喘的慢騰騰開著。
這個是唯一的現代產物,路邊偶爾有羊群路過,披著軍大衣的老漢,好奇的看一眼京省牌的車。
…………
晃蕩了一個星期終于找到了一個合適的村子
又老又破,但窯洞修的是真有那種感覺。
借山之勢,一條土路曲折往上,一段一個平臺,豎著齊整整的三孔窯
隨即折角上坡,再見一個平臺,卻是五孔窯洞。
如此Z形反復,如走樓梯般一路通頂,滿是密密麻麻的窯洞。
向陽,背靠山,面朝開闊,少有樹木遮擋。
門口狹小,頂呈半圓,里面空間頗大。
瞧著簡陋,卻自有一種古老的粗獷感。
“哎呀,歡迎歡迎,難得有北京人來我們這啊!”
那邊,村支書操著一口不太靠譜的普通話,正跟徐瀟握手。
“您客氣,是我們打擾了。”
“不打擾,不打擾,有什么需要盡管說,我們能幫盡量幫!”
村支書是真心熱情,就這種鳥不拉屎的破地方,能有外人來。
徐瀟那著拍攝許可找到縣里,縣里發話一定要招待好。
順便幫忙宣傳宣傳,當地風土人情巴拉巴拉,要錢肯定是沒有。
那位村支書過于能聊,當時足足嘮叨了半個多小時才閃人…
村子里自然有窮有富,窮的住窯,富的住房。
其中又有一座大院修的最好,那叫一個闊氣,乃本地有名的大戶。
縣里狼嚎一條街好幾家都是他的,挖煤礦這幾年賺了不少錢,這里當作孔宅。
這人長得很像杜玉明,戴上貂皮帽子活脫脫一個孔家老大。
被徐瀟忽悠著演孔家老大,電影這年頭還很高大上。
這大哥欣然答應…出錢找石匠打了一塊墨黑的三龍碑!鑲嵌在自己家大門前好家伙,頓時氣派了不少!
天狗的家,則選了一處很常見的小院。
不在村里的房子每個村都有,后邊就是大山里,住的是一對老夫婦。兒子在村里開一間小賣部!
木頭圍欄,門口吊著鎢絲燈泡,兩間房,一間堂屋,一間臥室。旁邊另有單獨一間,算作廚房。
墻角堆著好些劈材,屋檐下掛著玉米,廚房的窗戶欞子上還垂著幾串蘿卜干…
簡單改造一下就能當護林站用。
…………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徐瀟和李鈺分開了她回京城了,拍攝時間得春天之前,其實內景可以提前拍,不過經費有限耗不起。
徐瀟坐上火車前往古都長安,找兩個人,王雙寶,巴多(考研二人組)
演孔銀龍和孔鈺龍!
王雙寶徐瀟是在長安劇院里把人找到的……
巴多也在劇院里打雜是他小舅子,他媳婦也是劇院里工作的。王雙寶在劇院里是武行。
徐瀟和考研二人組見面,這倆人果然名不虛傳。
四坪鐵三角里的張道長,吳書記有異曲同工之妙……
王雙寶給徐瀟的感覺長得顴骨分明,粗眉冷眼,用算命先生的話說,一副惡相。
不笑的時候,就讓人害怕,笑起來,更滲人。
《長安大追捕》中扮演過一個龍套。那個時候,地方特色的演員并不多……這人一臉兇相!很好認!
一個笑酒館里三個人落座
徐瀟開口:“我看過今年的《長安大追捕》,汪志新您的戲份不多,不過演的很出彩!
我這里有一部電影的劇本,片酬一千八百塊。
兩位老師先看一下劇本?”
巴多:“演!”
王雙寶很冷靜:“能給我看一下劇本嘛?”
徐瀟:“當然,您可是我心中孔銀龍的不二人選!”
徐瀟把劇本遞給王雙寶。
王雙寶接過來仔細的看著,看了很久……
“演!”
徐瀟笑到:“那么好,兩位老師。
距離開機時間還早,大概四月開機,有充足時間揣摩角色。”
王雙寶私下不怎么愛說話,能出頭的人一定肯努力:“這個角色,我演了。
我就拍過一回戲,演的是小偷,這回演村BA,確實的琢磨琢磨該咋演!”
徐瀟舉起酒杯!:“那么二位合作愉快!”
巴多連忙舉起:“好!您真是慧眼識珠……俺姐夫,訥跟你說……”
王雙寶看著桌子上的錢八百塊錢,能過一個狂年,看著年輕人嘴里說不出的感激,他32歲了一事無成,在劇團當武行。
徐瀟:“那么好,下次見面我要看到孔銀龍和孔鈺龍!”
巴多:“好好好……”
三個酒杯碰在一起!
96年,《長安大追捕》開拍,王雙寶被選中,他在劇中飾演與殺人犯接觸頗多的盜竊犯汪志新。
大龍套戲份并不多,但王雙寶還是盡心盡力去詮釋角色,就是這樣一個小角色被王雙寶演得活靈活現
今天徐瀟拿著劇本來找了自己,看了劇本這個角色一定要演!
他有強烈的感覺機會來了,能逆天改命的機會!
大話西游里的唐僧演了30年舞臺劇買不起房,拍了兩年電影港島兩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