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體的壓力讓供給部門一時之間沒有辦法迅速將缺口補充到位，相當多的實驗室在今天都陷入了停擺的狀態。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陸續有實驗室因為實驗體的到位而重新開始了他們的研究工作。

下午的時候，張辭順的腕表收到了消息，是溫泉發來的，內容是實驗體就位，但是并沒有讓他們立刻前往實驗室繼續進行研究的打算。而是讓他們好好的休息，今天放一天的假，明天再繼續試驗。

張辭順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正在宿舍里研究寧堅成的那些‘知識’資料。

‘明天可能也研究不上了……’張辭順心里默默的說道，但是還是發了個明白過去。

左顏躺在對床上。

已經兩天了，哪怕是今天大部分的實驗室停擺，和張辭順同一個寢室的那個女室友都沒有出現。

“溫泉發的？”

左顏在張辭順腕表響起的時候，就已經睜開了眼睛。她雖然是在休息，但是精神還是很敏感的。

聽到點動靜，就立刻睜開了眼睛。

“嗯。”張辭順點點頭：“實驗體就位了。”

“今天還繼續嗎？”她問。

“繼續。”張辭順說道。

“還是要小心一點。”左顏說道。

張辭順點點頭：“既然安全科已經認為這是同一批次的實驗體質量問題，那就加深一下他們的這個認知好了。”

“以觀察室的實驗體處理能力，那些死在你手里的實驗體，他們今晚上通宵都未必做得完。”

左顏昨晚對觀察室的入侵很順利，也親眼看到了觀察室內部的場景，和他們是如何處理那些被送過去的實驗體的。

殘忍二字，都不能形容那里發生的罪惡。

其實正常情況下，以觀察室的能力，處理這些實驗體并不需要多少時間。但問題就出在正式處理前的一些過程上。

一些實驗室需要實驗體死亡前的身體波動數據，這得由他們提供。從取出納米機器人組之后，檢測儀器便會正式開始記錄。這個過程通常在十幾分鐘到幾個小時不等。

張辭順他們的這個實驗室算是快的了。

畢竟基因崩潰的死亡方式再加上實驗體天然存在的一些缺陷，會讓他們在失去納米機器人組之后，迅速的邁入死亡倒計時。

但有的實驗體卻不是這樣的。

一些實驗體的素體質量幾乎和常人無異，所以他們的死亡哪怕是移除了納米機器人組，也顯得極為漫長。再加上實驗內容的差異，死亡倒計時的差距便會分出幾等。

所以觀察室有能被封閉起來的床位。

床位又有束縛裝置，能保證實驗體在里面能很好的被束縛住。完全封閉的床位甚至能隔絕其中實驗體死亡前發出的痛苦。直到這個過程結束，綠燈便會亮起，提示觀察員本次記錄已經結束。

所以，其實當時張辭順和劉益偉在觀察室門外聽到的哀嚎聲，是他們特意放給他們聽的。

扭曲，畸形，變態。

但不要以為記錄結束，實驗體就可以銷毀了。

當數據內容被轉交給相應的實驗室之后，死去的實驗體便會被送到觀察室最里面的手術臺上。

這里的人員會摘下實驗體身上僅剩的完好組織，然后封閉在容器內。

左顏跟他說，她在觀察室里看到了幾份數據和名冊，名冊上是上城區的人員。上面詳細的記錄了他們的各項身體指標，包括血型，排他性等等，他們會將從實驗體上摘取的器官經過比對，如果和名冊上的人的各項指標能對上，他們便會將器官送出去。

至于送到哪兒，左顏沒說，但張辭順想象的到。

昨晚左顏的入侵剛好目睹了一場手術。

所以她將那一幕用腕表錄了下來。

張辭順看到她錄制的畫面的時候，只感覺頭皮發麻。

大腦，神經組，心，肝，脾，胃，腎！

一切的一切，只要沒有因為實驗室的實驗而受到傷害的一切器官，都被極其熟練的從實驗體的身上摘了下來。

畫面是血腥的，進行手術的人三人一組，分別位于實驗體的頭部位置和胸口兩側。

手術刀鋒利而森冷。

張辭順沒有在實驗室看到的手術刀，卻在他們這里看到了。

更有意思的是，在他們三人的周圍，是一整組待啟動的巨大儀器。完整的手術應該由儀器來進行摘取的，但顯然，那三個主持手術的人，已經不滿足于欣賞儀器的杰作，而親自動手，享受摘取的樂趣了。

畫面在這里搖搖晃晃的結束了。

手術后的殘軀……左顏告訴他，是被扔進了一個專用的管道里，但管道通向哪兒，她不知道。

“今天的這些實驗體，他們估計騰不出功夫來觀察記錄和進行摘除手術了。”張辭順說道：“頂多就是將他們體內的納米機器人組進行回收，回收完的尸體，大概會直接順著管道扔下去吧。”

“要我去看看嗎？”左顏問。

“有什么好看的？飯吃多了，想吐了嗎？”

左顏沒有和他爭辯，躺在床上再次的閉上了眼睛。

夜。

按照之前摸清楚的實驗室‘下班’時間，張辭順再度開啟了他的能力。

不過或許是因為白天的實驗體問題耽誤了很多時間，相當一部分的實驗室仍舊在‘工作’中。

張辭順的意識駭入那些納米機器人里的時候，瞬間就接到了反饋。

對于這些實驗體，他暫時沒有動手腳，而是選擇了等待。但那些已經停止的實驗室，他則毫不留情的摧毀了實驗體。

這一晚上，新鮮出爐的實驗體，再度批量死亡。

死因，

仍舊是腦死亡。

第二天

張辭順不是自然醒的。

而是被腕表叫起來的。

發消息的是溫泉，內容是告訴他，前往實驗室集合。

張辭順穿好衣服，準備叫左顏，但呼喚了兩聲，都沒看到左顏的身影。

再看看時間，凌晨三點十三分。

“去哪兒了這是……”

離開宿舍之后，張辭順發現今天研究院的氣氛不太對，平淡的表象之下，好像有風暴在涌動。